傾聽上主與人民的聲音

◎鄭加泰(長榮中學校牧)&nbsp

路加福音1章46~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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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主日是「待降節」(Advent)第4主日,記念「待降節」可以從女性的思維,來瞥見上主的心意。當今許多國家的女性領袖開始以敘述自己的故事改寫歷史,耶穌的母親馬利亞就走在改寫歷史的道路上。路加福音1章46~55節可稱為馬利亞的「信心遠見」,一般稱為馬利亞的〈尊主頌〉。其中說道:

祂用膀臂施展大能,

那狂傲的人,正心裡妄想,就被祂趕散了。

他叫有權柄的失位,叫卑賤的升高,

叫饑餓的得飽美食,叫富足的空手回去。

常言道,「魔鬼藏在細節裡」(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許多事暗藏玄機,甚至在讓人輕忽的微小細節裡;或是使詐、陰險的魔鬼趁人不備,攻其心防。如此反推,上主的起心動念與用心,豈不也有小事著眼(God is in the details)的可能?我們重溫馬利亞的〈尊主頌〉,再一次洞視到上主的心意,即顯露在馬利亞歌頌主的話語中。

    上主透過女性發聲

馬利亞的話語承載了上主的意念;或說,馬利亞卑微的生命成了上主拯救大能施展的器皿。我們做為基督徒,也是上主拯救恩典的承受者與大愛流通的管道,要使我們的生命承載上主話語及拯救大能,我們的價值觀就必須轉化,如馬利亞一般地謙卑順服。

細察〈尊主頌〉這段話,它讓我們憶起舊約撒母耳的母親哈拿在獻幼兒給上主時的禱告。〈尊主頌〉似乎是「哈拿的禱告」(撒母耳記2章1~10節)的縮小版。若是這樣,哈拿的經驗那就更難能可貴了,因為她的時代比馬利亞足足早了1000多年。這也見證上主聖靈的感動可以穿越時空、無遠弗屆。

馬利亞經驗到上主在她卑微的生命中,為她成就奇妙的大事,這種體認猶如許多人經歷生命的奇蹟一般。照社會的刻板印象,馬利亞理應是體察到上主的慈愛與憐憫,而較不是硬繃繃的權力與公義之話題。然而,上主穿越時空藉著馬利亞說出這番話,有其宣示性的意義。同樣的,今日台灣總統候選人蔡英文身上,也讓人見到她對信念的堅持、態度的沉著,及包容的能力,儘管對手陣營以各種方式質疑她,她總能按著自己堅定的步調走下去。也許這就是女性優於男性的地方。

    上主的膀臂與人民的力量

上主可能宣示什麼信息呢?我們須從敬畏上主的意念出發,這意味著我們相信,並擁有一顆感同上主身受的悲憫、愛與公義,以及疾惡如仇的心,並進而以此信念實踐。與其背道而馳的人事物,都是違背上主旨意的。不管個人、群體、國家,特別是不公義的結構性之惡,「上主的膀臂」就會透過不同形式的干預來彰顯。馬利亞道出這些因上主干預而逆轉的情境:狂傲的人被驅散;有權柄的失去權位;卑微者得高舉;饑餓者得飽美食;富足的人空手而回。

今天,我們如何理解這些話語和情境呢?人類歷史中,我們屢屢發現威權獨裁者和權力驕傲者的下場,但許多掌權者還是沒能從中學到教訓。看到馬政府對財團的照顧,相對疏於關懷弱勢者,例如對軍公教照顧有加,而對老農則斤斤計較;加上權力的傲慢,完全執政卻沒能產生績效和完全負責,導致失去民心。從過去到現在,人民力量改變國家歷史的走向,處處可見,歷史並非由當權者左右,人民的力量是不能忽視的。雖然人民看似無力,但在國家歷史關鍵時刻,卻是一股重大的扭轉力量。

1986年菲律賓「柯拉蓉旋風」,人民推翻貪腐的馬可仕政權,這股力量迄今為人津津樂道。1989年波蘭的「團結工聯」;1989年波羅的海三小國掙脫蘇聯枷鎖;2004年台灣以「228手牽手護台灣」展現團結。2010年底至2011年初,突尼西亞開展的「茉莉花革命」席捲北非與中東等阿拉伯國家,導致突尼西亞、埃及、利比亞等國家長期在位的統治者相繼垮台。這些都是人民的力量和意識的覺醒,人類的歷史永遠會記得這一場「茉莉花革命」所帶來的影響。而這種「人民的力量」式的革命,只要有威權統治者存在一天、並坐擁財富,加上一個社會中人民的失業率攀升、物價飆漲等民怨沸騰,「人民的力量」就會在那裡出現。

    今年的待降較特別

今年的「待降節」適逢台灣2012年總統大選,台灣每次總統選舉都將台灣人民推向更迫切、關鍵的未來抉擇。台灣人民在期待自己的未來和國家未來的翻轉,某種程度而言,這種迫切的心情,猶如基督徒期待彌賽亞降臨一般。特別這次總統大選又是第1次有女性候選人參與,這是在全世界女性領袖紛紛嶄露頭角的氛圍中,台灣亦不落人後地顯出這股前衛的力量。這種風氣見證了女性的能力(包括行政、魄力、關懷等等)不比男性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在特殊境遇下的政治折衝與權力運作過程,女性領袖更能悠遊自在也說不定。

在選舉總統的過程中,雖然候選人所使用的言詞可以經過包裝或偽裝,但事後的實踐與行動是可以加以檢驗的。有權力的人必須謹言慎行,言而有信、信而行之。豈可像台灣俗語所說的「講kah一畚箕,做嘸一湯匙!」在台灣現階段的社會氛圍之下,候選人的語言包容性和言行的一致性,是值得觀察的重點。

    語言是人的天空

我們每天都在說話,話語說來平淡無奇,其實暗藏玄機。語言不只是人與人溝通的橋樑和敘述的媒介;語言代表著一個人的真我與格調,從一個人使用的語言可以知道其身分與教養,甚至彼此的親密關係;語言更是一種權力的展現。雖然我們無法擁有像上主在開天闢地時以「話」來創造的權能,「說」要有天地萬物,然後事就成了;但我們每天在說的話,都具有某一程度的力量。

話語可以創造,也可以破壞。語言可以造福別人,也可以霸凌他人。語言可以是真誠的,也能變成扭曲和欺騙的效果。一個人的話語可以讓人見識其氣度與願景的深度;同樣,一個人的言語也能讓人看到心胸的偏執和短視。總之,語言是人心靈向外延伸的天空。我們從2012年台灣總統候選人的電視公開辯論過程,可以一窺3位候選人的堂奧。這值得台灣的總統候選人和各陣營慎思的。

同樣的,聖經教導我們的「話」,有創造的,如上主創造萬物,賦予美好;有尋求公平正義價值的,如先知的職志;有救贖與醫治功能的,如耶穌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話」的道成肉身,即上主的話語具體實現在耶穌降世,帶給人類救贖與盼望之中。約翰福音的作者別具睿智和遠見地以「光進入黑暗」、「迦拿婚宴上的水變酒」,來表示耶穌降臨世界的境遇,以及帶給周遭,甚至是人內在生命的翻轉與質變。

   承載上主和人民聲音的器皿

馬利亞可貴的地方,就是她感受到話語承載著上主的力量。她的一席話永世提醒著基督徒,也提醒著台灣人民:從弱小的女子和人民力量,可以發現上主的新創造與扭轉的力量。上主的話語承載著祂的宏恩救贖;馬利亞的話語承載著她的信心看見與上主的能力;基督徒的話語理應承載著耶穌的救贖和感化的能力,以及體現道成肉身的人格和精神。

2012年台灣的總統大選,我們如何從3位候選人的言行中看出他╱她們的格調與高度呢?這是台灣人民要為自己的未來加以深思的。讓我們在待降節期間,反覆細嚼慢咽耶穌的救贖和這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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