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蔓延──參與CCA Ecumenical/Expert Consultation: Action Together in Combating HIV&AIDS in Asia心得

◎張鈞詠(台南神學院神學生)

雖然常聽到亞洲教協(Christian Conference of Asia, CCA),但參加活動還是第一次,從決定出國、買機票、辦簽證、回家拿行李箱到出門,只有短短9天,而參加主因就是對愛滋議題的興趣。

曾在望道號(Logos Hope)上當過志工,在船上聽到對愛滋議題的介紹,打破了我自以為學校老師有教過、相當程度理解的想法,也發現教會對這個議題著墨的實在太少,很好奇想知道其他國家的教會是怎麼做的?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又該如何跟普世教會連結?便接受了這個挑戰。

愛滋病在亞洲

俗稱的「愛滋病」,是一種因為感染了愛滋病毒(HIV),使身體的免疫系統漸漸受到破壞,無法對抗環境中存在的細茵或病毒,而出現一連串的感染症狀,最後導致死亡。所以正確的全名應該是「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簡稱AIDS),一般中文翻譯皆取其簡稱使用。

由於HIV病毒會攻擊體內免疫系統,導致最後免疫系統癱瘓,對一般人來說普通的病菌,就有可能造成HIV帶原者的死亡。簡單說,HIV就像感冒病毒,如果好好用藥治療就不會有事,但若放著不治療,感冒可能變成肺炎,HIV也會造成AIDS,最後更可能導致死亡。

AIDS是一個需要長期服藥的疾病,因此在制定策略時需要有長遠的眼光,除了金錢的投入外,社區情感資源的連結也很重要。對於長期慢性病的患者,親朋好友的陪伴、社會正向看待才有助於穩定服藥。此外,在一些國家有地理不便的難題,倘若交通工具無法抵達也就無法運送藥品,只能倚靠走路。也許一次兩次可以用直升機送藥,但是長期下來該如何維持?這也是代表們所提出正在面臨的問題之一。

HIV病毒則是在未做好衛生教育與事先防治作業下,很容易並且快速傳染的病毒。此次會中,聯合國愛滋病規劃署(UNAIDS)的代表也提出數據,顯示有做相關教育跟治療跟沒有做的得病數差異,期待透過數據引起各國政府的重視。

大會的第一天跟第二天的早上都在聽取各國的經驗和簡報,CCA總幹事朱納卡拉(Mathews George Chunakara)博士分享了過去幾年做了什麼努力,和遇到的挑戰。我也從經驗分享中得知,印尼教會不僅早在神學院便設有相關課程,且也對已在牧會的牧師進行再訓練;印度教會則接納跨性別的會友,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做到完全不歧視,但在普世會議中能公開宣稱教會願意接受跨性別會友,也是需要一番組織內討論跟掙扎的過程吧! 

另外,緬甸代表的報告中提到,在緬甸,愛滋議題的主要參與及關懷者是天主教,基督教界並未重視;除了捐款者不會想到要支持愛滋事工外,社會歧視也相當嚴重,在2014年,大約只有40%的感染者接受治療,且每年大約有1萬人因罹患愛滋病死亡。

CCA也邀請跨宗派組織AINA(Asian Interfaith Network On AIDS),一起合作處理相關議題,由基督教、伊斯蘭教、天主教、佛教、印度教所組成的成員致力於終結亞洲社會對愛滋議題的歧視、不平等,關心性工作者、移民、街友等邊緣族群。AINA提出口號:「關心HIV,不分宗教。」(HIV is no religion.)希望藉此喚起宗教合作意識,不過在執行上,卻也遇到問題,像是伊斯蘭教禁用保險套(因為生養眾多的命令);以及接下來組織該如何運作?或是在某區域有些特定宗教的影響較大,要如何合作等。

在台灣,每年約有2300人被測出HIV陽性,若再加上沒去檢驗的黑數,數量應該更多。以這種增加率,我們或多或少在生活中都會遇到,如果教會中有會友測出HIV陽性,牧師知道如何回應或教育會眾嗎?台灣的教會中似乎有種觀念,認為HIV是有罪的人才會得的,所以不需要去談論,因為只要不犯罪就不會有這種疾病,而這些人是罪有應得。但實際上,除了男同志、共用針頭、性工作者之外,夫妻、親屬間,甚至醫療行為都有可能造成傳染,難道教會不應該去關心這些人嗎?

教會一直對於談論「性」議題有包袱,但面對愛滋議題,教會如果沒有正確觀念,並且繼續避而不談,只是加速與社會脫節。現在是一個資訊發達的社會,若不教導,青少年因著好奇心自己摸索,青少年會得到什麼資訊、產生什麼結果都很難說。為了安全,教會跟學校都應該要趁早教導正確性行為觀念,也應該協助預防HIV、消除歧視,使這群體能走進教會。

2017~2020四年期計畫

第二天下午分成3組,分別是倡議(advocacy)、培訓(capacity building)、網絡(networking),各組分別就2017~2020年想關心的領域以及制訂相關的方案作討論。身為神學生,我對如何培養神學生及牧師較有興趣,因此參與了培訓組。

培訓組討論出來的方案包括:在神學院倫理課放入至少2週的HIV/AIDS課程、針對牧者開辦訓練課、增加亞洲愛滋紀念主日、普世交流計畫,以及了解其他國家政策等。除了HIV/AIDS,培訓組也希望關心性少數族群,其他組員建議我們需要有動員資源(包含經費和人力),所以我們也規劃了教會可提撥部分資金支援愛滋事工,並訓練相關人才。

在這個階段,因為必須和各國代表討論合作時,參與者需要清楚了解自己國家的強項和弱項,才能做出合適應用與連結。但實際上,卻有點難做到,有些國家並不願意把自己的弱點攤開來,或是害怕會因此在資源分配上吃虧;像是這次參加的台灣跟韓國就是屬於相對富裕的國家,我在會中一直有種其他國家代表很希望獲取我們的經濟資助感覺,因此,如何在幫助跟被幫助中間取得一個平衡,也是一個課題。

誤入專家會議的年輕新血

其實,我原本以為這是一場CCA主辦的研討會,但到了當地才發現是專家磋商會(Expert Consultation),心中不免一驚,我可不是個專家啊!來參加的代表多為亞洲各國愛滋事工負責人,聯合國愛滋委員會也派員參與。相對之下,僅有韓國與台灣是派青年人出席,分組討論時,明顯感受到年輕人在實際經驗上的不足,難以發表有建設性的想法外;甚至因為對議題的不熟悉,有時專家們需要暫停討論時間反過來向我解釋,讓我對其他參與者感到有些抱歉。

會議最後要結束時,CCA愛滋關懷顧問Alphinus Kambodji邀請大家分享,許多人都表示很開心每一年開會都是熟面孔,今年終於看到不一樣的人、看到年輕人參與了。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這並不是客套話,而是由衷的歡迎年輕人參加事工研討會。這樣的重視,讓我覺得自己是重要的,也會想要更多了解並回應期待。

這些專家熱情的反應,也讓我反思在台灣的教會裡是否有這樣熱烈的歡迎年輕人參與會議,並認真聆聽他們的意見?還是教會普遍只希望有年輕人「做工」,但卻不讓他們有決策權呢?大部分情況,幾乎是教會要求年輕人做事,卻沒有好好聆聽他們的需要跟他們意見。教會年輕人的流失,我想「不被重視」也是其中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

會後反思與期待

要不是因為要參與開會,我對愛滋的了解也許只比旁人多一點點。在參加完會議回來與同學分享,被問到:「當我們在說沒有歧視時,如果身旁的人突然告訴你他是HIV陽性,我們能接受嗎?」即使知道口水不會感染,但心中真的不會介意跟他一起吃飯或是生活嗎?隨著對這個議題的了解,我想答案也會不同,期待未來台灣社會中每個人的答案都能是肯定的。

很可惜,因為學校課業的關係沒辦法參加到後面專門給青年的研討會,聽到其他台灣青年分享,在當中討論出了很多具體的方案,像是下學期在神學院裡開辦講座或工作坊、在自己教會的青年團契安排課程等。盼望從我們的分享開始,能喚起更多人對相關議題的重視跟支持,使每個不被看見的弱勢人們都能被關懷跟照顧。

廣告/聖經充滿我-經文填充本

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