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互咱 ê 啟示

◎陳柏壽

舊曆過年後天氣雖然猶冷,但是土腳 ê 草花已經發出頭,我給舊年收成 ê gô-bó 種子 kap kale 攏掖落去,已經發 lah。前年接 ê 黑蘋果枝嘛已經 soan 新枝。大自然 ê 樹木草花真有信用,照時間伊就發,自自然然,恬恬;無親像人 ê 世界,未做代誌就大聲細聲,驚人毋知。
彼日去病院看茂森兄,kah 伊講著彼時:阮 kah 蔡 sáng 做伙去 Oceanshore 釣魚仔 ê 代誌。講著釣魚,茂森兄 ê 目睭規个金起來,伊第一懷念 ê 代誌就是伊釣 ê 彼尾,用手比,差不多有 chiah 長!蔡 sáng 欲轉去 ê 前 2 禮拜去阮厝,拜託我將伊 ê 骨頭灰掖佇 Oceanshore ê 海岸,就是伊 tiāⁿ kah 阮做伙釣魚 ê 所在。伊講這就是 20 幾年以來,tòa 互伊 ê 人生第一幸福 ê 所在。我知影佇 in 心內一生最大 ê 安慰,就是大自然。大海、海風、果子、樹木、菜花,攏 tòa 佇 in 心內,活佇 in 靈魂 ê 內面。
這擺 kah 牧師娘去 chhōe 40 外年前阮對台灣搬去日本 ê 舊厝。已經 40 外冬 lah!舊厝猶久好勢好勢。尤其是頭前彼條溪水叫做目黑川,沿著河邊攏是櫻花。去日本時 tú 好是櫻花開花 ê 季節,日本大大細細,攏 mo̍͘h 毯仔坐佇櫻花樹下唱歌跳舞。開花 ê 季節到,就是日本人心肝上單純 ê 時陣。日本人是 kah 季節共生 ê 民族。看著櫻花就想著人生非常短暫,欲到 ê 時,做伙到,但是 1 禮拜後就欲轉去,一陣春天 ê 大風來,攏做伙轉去。
講起來日本人 ê 生活無真幸福:土地小,人口濟,一個東京,人口有咱全台灣 hiah 濟。水道水攏有一屑仔消毒水味;坐火車 chiⁿ 來 chiⁿ 去。日本社會 ê 生存競爭真厲害,我 bat 佇 hia tòa 真久,知影生活佇日本社會,kah 生活佇台灣仝款,無遐簡單:為著欲顧三頓,拚生命,會使講是「人食人」。
是按怎 in 逐家人攏會當恬恬仔、順順仔過日?是按怎佇仝款生存競爭 ê 社會,佇真冷酷 ê 現實世界,日本人會當給伊「內化」入去家己內心 ê 理想世界,給伊理想化,超越化,互人 kah 人 ê 中間,變做平和、溫暖、客氣、清爽,互相接納,互這二種現實 ê 矛盾共存?我想這 kap 咱主耶穌教示咱 ê 心靈世界有關係。我 teh 看主耶穌 ê 心靈世界有幾項特點:

主耶穌 ê 世界 kap 大自然真接近,就是安靜、秩序、安心。

C. S. Lewis 講:「無出聲 ê 祈禱,是上好 ê 祈禱。」詩篇 131 篇有講:「恁 tio̍h 用單純 ê 心來祈禱,上帝卡會聽。」德國神學家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是我 New York Union 神學院 ê 前輩,伊講這個時代是真「成熟」ê 時代,真濟代誌毋免傷過頭講,人嘛知。過時 ê 台仔頂 ê 講道,或是電視台 ê 傳道,照伊看是 teh「做戲」,抑無就是宗教人「食飯」ê 手段。
認 bat 主耶穌是一種感性,一種 kah 上帝心靈 ê 交通,親像天氣若是漸漸燒熱,花草佇土腳就一定會出土,毋免你去叫、去 giú、去 chhoa̍h。心靈 ê 感動,只有上帝 ê 做工,不在人 ê 嘴。所以我主張咱 ê 禮拜愈安靜愈好,大家自由來受來講,毋通一個人占 teh 講。上帝 ê 身軀、上帝 ê 教會,攏 tio̍h 咱做伙來起造。人 ê 聲愈大,就 pôaⁿ 過上帝 ê 聲,教會就愈無上帝。

大自然代表孤單。

有時看著一隻孤鳥,佇天空流浪,真苦憐。真濟無國家無政府支持 ê 難民,攏親像孤鳥欲藏人群。我以前 ê 頭家 tiāⁿ 教阮講:「去到佗位,世間 ê 水,攏是冷 ê!」
馬可福音第一章就寫,主耶穌傳道生涯中,常常一人去外口無人 ê 所在祈禱。主耶穌透早、天猶未光 ê 時就起來,一個人去外口曠野祈禱。主耶穌「一個人」ê 時,就是家己「充電」ê 時。咱 ê 生命 kah 靈魂需要充電,充電 ê 方法只有一項,就是家己恬恬仔出去,去外口 kah 上帝講話。孤單 ê 時表示你將一切生活 ê 重擔,一切人情世事,攏給伊 khǹg 佇後面,互上帝給咱 ê 心洗清氣。孤單 ê 時,咱才會發現啥物才是重要,啥物無重要,毋通佇 hia kap 世間事膏膏纏。人生最後 ê 一切,需要家己一個人去決定。
人講年老 ê 獅王,家己知影生命最後 ê 時間已經到,就會家己 bih 入去深山林內,無人去過 ê 所知,恬恬 á 仔家己轉去。你是獅王,是過去 ê 代誌。咱人嘛 tio̍h 向動物學這種智慧。

大自然代表醫治。

聽見德國人有話講:「一隻受傷 ê 鹿仔,若是走入去樹林內,家己就會醫好出來。」以前阮 tòa 佇山內,破病時,攏照庄腳人 ê 指示,去路邊、山頭 khau 草藥仔來食,嘛是會好。人鬱卒艱苦 ê 時,最好 ê 辦法就是出去外口,吸空氣,看樹仔草花。上帝 tùi 大自然 ê 攝理,就是互人 ê 心得著安慰。莫怪主耶穌講:所羅門極行伍 ê 時,伊所穿 ê 衫,嘛無值得一芯花,意思就是按呢。我真愛駛車 ê 時,看路邊 ê 樹仔尾溜,佇風內面 teh 唱歌。

傳主耶穌 ê 福音,毋免講 kah hiah-nī 大聲,hiah-nī 強勢。

最近,美國 ê 新總統 Donald Trump 聲聲句句,講欲互美國變做一個偉大 ê 國家。欲互美國變做基督教國家,代先 tio̍h 了解基督教 ê 上帝究竟是啥物款 ê 上帝。基督教 ê 上帝就是孤兒寡婦弱者 ê 上帝,是世間無倚無靠 ê 人 ê 上帝。真濟入美國籍 ê 人,提著美國 passport、greencard 以後,就看新來 ê 移民,看無簽證 ê 人無起,這是真毋著 ê 代誌。
咱看電視,看 hiah-ê 全家 chiⁿ 佇海邊樹乳船頂,對著茫茫 ê 大海,欲漂流去對岸 ê 難民。海湧遐大,一切攏交待上帝。拄好 kah 400 年前,咱 ê 祖先坐舢板欲渡過烏水溝 ê 心情,完全仝款。難民心內只有一個向望:就是欲離開彼個無情 ê、心碎 ê 故鄉,所以 piàⁿ 生命,to̍h 是欲去 chhōe 會當飼母囝、會當生活 ê 新天地。
Trump 講伊講禁止穆斯林入內美國。伊真正是主耶穌講 ê:「目睭金金講青盲話!」最近 Christian Century 發布一張西點軍校出身 ê 軍官,佇軍中穿軍服,但是頭殼是包錫克教 ê 包巾,留長喙鬚,標示美國連軍中嘛尊重人種 kah 宗教 ê 自由。Donald Trump,你豈毋知穆斯林嘛是上帝 ê 子嘛?美國 ê 偉大,就是因為美國 ê 寬容、開放、友情、通融,佇美國無人講啥物種族卡 gâu、卡聰明。美國 ê 制度、法律,規定袂使看輕任何族群。過去以來,美國有上帝 ê 恩典 kah 憐憫,容允逐種 ê 民族、文化、宗教,思想,才成做美國。美國就是按呢,才是偉大,才得著全人類 ê 向望 kah支持。

大自然就是咱 ê 天堂。

茂森兄轉去 ê 所知叫做天堂,照我佇伊欲過身前一擺,我欲離開為伊祈禱,伊猶徛 thêng-thêng,徛直直直,我祈禱了後,伊彼句大聲 ê「阿們!」互我驚一 tiô。照我 ê 了解,伊 chit-má 就是佇天堂。這個天堂就是咱 ê 大自然,大自然就是咱 ê 故鄉,叫做「永遠 ê 故鄉」。
咱 ê 身軀埋佇 chia,因為 chia 是咱 ê 故鄉。全世界咱台灣人去到佗位,hia 就是咱 ê 故鄉,因為天父上帝活佇 chia。咱活佇 chia,嘛死佇 chia,就是死佇這個永遠 ê 故鄉。咱對 chia 出來、拍拚、食飯,嘛欲佇 chia 歇睏,轉去。來來去去,代代無息,chia 就是故鄉,chia 就是咱永遠 tòa ê 所在,chia 就是咱 ê 天國。
詩篇 46 篇講:「佇創造天地 ê 上帝面前,人啊,你 tio̍h 恬恬!」佇創造天地 ê 上帝面前,嘛會使講,佇偉大神秘 ê 大自然 ê 面前,上帝叫咱恬恬。「人啊!」是講所有 ê 人,無論烏人、白人、黃人,無論美國人、台灣人、日本人、中國人,攏 tio̍h 恬恬,毋通大聲細聲,枵飽吵!不但民族國家攏著恬恬,對你家己 ê 四周圍的人,親人朋友,對教會會友,嘛攏 tio̍h 按呢,毋通 khêng-hun 怨妒別人卡 gâu,人卡好額,人卡緣投,人卡 gâu 讀冊,人卡 gâu 講話,人卡有學問。意思是講咱佇上帝面前,人人攏 tio̍h 學習謙卑。
保羅講:「咱 tio̍h 看別人比咱家己卡 gâu、卡好」(腓立比 2 章 3 節)。今仔日 ê 美國是全世界最強 ê 國家。美國人欲做世間 ê 領袖 kah 模樣,Trump 應該給世間人講“America Last”才 tio̍h,來表示美國人 ê 深度 kah 風度。我想這就是基督教 ê 教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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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互咱肯定咱家己,肯定咱家己 ê 生命,肯定咱 ê 存在,肯定咱活 ê 意義,肯定咱欲活落去 ê 方向。咱活佇這世間是活佇咱家己 ê 生命、家己 ê 目屎、家己 ê 笑聲、家己 ê 食飯、家己 ê 歇睏、家己 ê 思想、家己 ê 感情、家己 ê 意志、家己 ê 存在 ê 一切一切,咱毋是活佇外口 ê 歷史、教條、規矩、傳統、口號。這攏是身外之物。
上帝活佇咱 ê 心內。咱向上帝祈禱,實在是上帝佇咱 ê 內心替咱祈禱。咱無論按怎 bē-hiáu 祈禱,咱 ê 祈禱無論按怎破碎,無論按怎 thi-thi-thuh-thuh、無 lám 無 nē,無 gâu 講、無好聽,但是這是咱家己 ê 祈禱,最重要 ê 祈禱,因為咱 ê 話就是 teh 講咱生命 ê 話。咱毋免經過 hiah-ê gâu 講話 ê 牧師、和尚、童乩、神棍來替咱講話。咱家己來向上帝講話,上帝欲聽咱家己心內 ê 話,因為聖經有寫講:「佇咱家己心內 ê 靈,比 hiah-ê 佇外口世界所有 ê 靈攏,卡大!」(約翰一書 4 章 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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