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日清
1.風是一座花園
一天，有人告訴我：
「星星流血了。」
馬群沖出冰川，
那是他們都認識的軍隊，
卻無人能說出其中的名字。
站在高樓上，
詩歌的馬匹衝鋒陷陣。
只有風是存在的，
耳朵聽不見，雙手摸不著。
甚至，我時而歡笑，
時而沉默，
世界並未顛覆；
我們思考過，我們判斷過，
──「晚上的星星很假的。」
像在飛翔；
甚至，我們繁殖祖先的血統與詩篇，
我們照樣洗澡、執政。
現在，只有風將玫瑰
嵌入土壤的沉默。
──為什麼這樣說：
「一切都是桎梏？」
──我曾目擊星星偽裝成陷阱。
──你瘋了嗎？
每天都有太陽穿過開花的樹。
──但是，太陽，
有時是銅質的。
看吧，我的園中，
每朵花都是牢籠。
就連腳步也在監聽，
就連百合也是獄警。
甚至，只有風在我的花園
豐收、荒涼……
2.門
門禁閉陽光，
卻默許風的穿行。
用罌粟花
贖回一次漫長的流放。
他正在懷疑：平庸？寬恕？
夜晚，那沙沙聲
下雪了。
只有秋天無法承認，
落葉蕭蕭而下。
3.十一月的大火
十一月，莫名燃起大火，
太陽遺失在膠州路的角角落落。
哪位有心人，
排列花朵，
陰影在菩薩的海上，
像抒情的月光。
而野獸佇立在人群中央，
那麼高啊，那麼自負。
向背叛者禱告，
只有火才能拯救岩石嗎？
冬天的海，泡沫沖散了沙灘。
可是，空氣在加速度，
母牛憤怒奔跑。
只有人群像熱帶雨林，
把我排斥在另一種氣候。
4.飛機沖散鳥群
飛機沖散鳥群，
落入草叢。
秋天在夜深時完成遷徙。
小女孩的鞋子呢？
果實的味覺卻被珍藏。
鳥徘徊在建築的死亡之上，
有人甚至稱之為「和平的秋」。
5.我行走在人群中
音樂（公車漲滿能量）
猶如破碎的意志，
在空白處塑造一個矛盾的中心。
生存在朦朧的光裡，
我的圍困註定一片寒冷。
行走在人群中，
可以視若無睹，
群像恍惚，
石塊正在開鑿月光。
6.雪的致歉
「假如明天我睡醒了，
你還能做什麼？」
但是，雪，當我放聲痛哭，
是否意味著
我可以親吻詩歌？
但是，雪，鈴聲轟響，
陽光炸裂我的臉龐。
但是，雪，
寫詩的時間結束了，
請你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