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文具店, 爸爸教我 ê 台語課

繪圖╱CHC

◎郭慧姿

Hit ê 時陣,我應該是國小六年左右,有一日阮爸爸 kā 我講:你去「bûn-kū tiàm」買一罐 kô͘-á。我 kui-ê 人 soah gāng 去,聽無 siáⁿ-mih 是「bûn-kū tiàm」。阮爸爸看著我 án-ne,tō 講:「你害矣,台灣人 bē-hiáu 台灣話!」我感覺 chhùi-phóe 燒燒麻麻,親像伊有 kā 我 siàn-chhùi-phóe。
爸爸 m̄ -bat kā 我 siàn-chhùi-phóe,伊其實是我人生中第一 ê 台語老師,伊 tiāⁿ-tiāⁿ 講:「北京話講『爬』樓梯,足像佇樓梯頂爬來爬去,台語用『peh』樓梯,真 súi,真文雅。」

佇我讀中文系四年 ê 時陣,有佇學校選修施炳華教授 ê 閩南語寫作課,開始練習用台語寫文章。後來爸爸艱苦過身,為伊辦告別式 ê 期間,我用台語寫一首詩〈m̄ 是攏講爸爸親像山?〉,寫伊佇病院 ê 代誌,佇家祭 ê 時陣念 hō͘ 伊做紀念。

佇我做媽媽 ê 時陣,爸爸已經過身足濟冬矣,我會用台語講故事、唱歌 hō͘ 囝仔聽,但是無法度用足濟台語 hām in 開講,m̄ 是 bē 曉講,是心內有障礙;會曉用台語做採訪工作,m̄ -koh 無法度用台語 kap 父母以外 ê 人開講、表達心內 ê 感情。

我感覺真對不起我 ê 爸爸,我 tiāⁿ-tiāⁿ 想起「大川文具店」ê 代誌,爸爸若是 koh 佇 leh,敢會講我 m̄ 是一個好媽媽?有時仔,阮翁嘛會問我:「台語是母語,是媽媽 ê 話,若 án-ne,妳是按怎無 kap 囝仔講台語?」我會應講:「Lán 以前談戀愛 ê 時陣,你嘛無 kap 我講台語 ah!」雖然應了真爽快,但是心肝感覺小可酸酸,唉,我可能 m̄ 是一個好媽媽,造成我 ê 囝仔 kap 台語無熟識,感覺無台語課 ê 日子是好天,有台語課 ê 日子親像 tân 雷公。

這擺有機會參加台灣教會公報社舉辦 ê 台語寫作營,上著王昭華老師 ê 課,伊 kāng-khóan 是中文系背景,hō͘ 我感覺真親切,伊 ê 好氣質嘛為台語做一個無 saⁿ-kâng ê 見證:台語嘛會當無江湖味,無一定是哀傷流目屎彼種,顛倒會當是歡喜 kah kiông-beh 飛起來 ê o-ló,是對生活 ê 一種感想。
昭華老師有鼓勵我佇生活中,chhē 幾個朋友做伙開講練台語,進前有 leh 寫 ê 台語文,tō 繼續加油囉。

我會加油寫台語文,koh 趁去教會台語堂做禮拜 ê 時陣學台語,趁去看阮教會身體艱苦 ê 姊妹 ê 時開嘴講台語,趁做 khang-khòe ê 時陣 hām 同事練台語,iah-koh-有,加減 hām 我 ê 囡仔用台語講 kún-chhió。至於我心內 ê 症頭,上帝攏總知,我 tō 交乎伊來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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