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享宴Hold不住》(C’est la vie!) 笑聲過後,湧出一股酸澀

電影《享宴Hold不住》劇照

 

◎Arsone Lee

婚姻是人生中有數的大事,而作為起點的婚禮,受到新人的重視,也是理所當然;我們不難在許多婚禮上,看到不少別出心裁的構想、令人拍案叫絕的安排,皮耶的婚禮也不例外;為了終身大事,他找上了麥斯,委託這位從事婚禮外燴超過三十年的宴會顧問,規劃一場莊嚴、宮廷式的喜宴。

這是法國喜劇《享宴Hold不住》(C’est la vie!)的背景,這部2017年的電影,由法國導演艾力克.多倫達諾.奧力佛.那卡契(Olivier Nakache & Éric Toledano)執導,在資深演員尚.皮爾.巴克希(Jean-Pierre Bacri)等人的演出下,以一場喜宴,濃縮了人間百態;使人在觀賞之餘,想起生活中也有不少人事物,與劇情頗有相似之處。

狀況連連是非多

從麥斯還未到現場便頻頻通話的情境,已經預告這場喜宴不會讓麥斯輕鬆過關。首先是阿黛爾與詹姆斯的唇槍舌戰,前者作為經理,認為負責出餐的廚房應當優先取得資源,後者身為樂團主唱,則表示炒熱氣氛才是喜宴的焦點;這對男女互不退讓的針鋒相對,讓麥斯大感頭疼;而他們兩個團隊對資源的爭奪,也讓大家意識到這座古堡的電力系統,並不足以支撐這場喜宴的所有需求,在跳電風險之下,只好協定有所取捨。

肩負記錄婚禮的攝影蓋伊是麥斯的陳年老友,只是自視甚高、漫不經心的態度,已經招致不知多少白眼,再加上他身邊年輕、幹練的助手,兩相對照之下更形明顯反差。

服務生團隊則堪稱問題集合體,似乎每個人都抱著未爆彈登場;有只敢在背後大放厥詞、真要公開表達意見卻支吾其詞的亨利,有只會複述已知事實的納比,有來打工的年輕警察,還有來自巴基斯坦的黑工,有臨陣磨槍、不知道西餐為何物的山米,還有麥斯的小舅子朱利安;值得一提的是,朱利安不僅是個會穿睡褲出門、對用字遣詞吹毛求疵的文學家,更在很早之前就對同校的海倫娜暗生情愫;當然,這對年輕男女,怎麼也沒想到,多年後竟在這場婚宴重逢,只是彼此身分已然不同,朱利安為了糊口在麥斯麾下擔任服務生,而海倫娜則是這場婚宴的女主角。

撇除這些迫在眉睫的公務不談,也不提麥斯因不熟悉自動選字系統而鬧出的烏龍,更甭說麥斯常否定自己之前的決策,就是麥斯自己的私生活也是一塌糊塗;與髮妻妮可的婚姻幾可說名存實亡,兩人幾乎斷了聯繫,和同事喬西安的曖昧則是團隊中的公開祕密,只是喬西安對於麥斯腳踏兩條船已是心生不滿,表明要結束這種關係,這些狀況無疑讓麥斯更添心煩意亂。

先行到場的新郎倌皮耶也發現一些預料之外的問題,首先他發現舞台上的並非先前指定的樂團,當然也就沒有所要求的大螢幕,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詹姆斯這個樂團的風格,明顯與他所認知的十萬八千里,剛剛好就是讓他心生反感、會揮舞餐巾的那種;加上詹姆斯顯然把這場喜宴當作自己的演唱會,還在餐桌上擺上樂團的DM。不過事到如今,只能力求改善,皮耶特別交代麥斯,自己在上菜前有「幾句」簡單的致詞要向賓客致意,要求麥斯稍加安插到程序中,麥斯捧著那本厚度堪比自傳的「講稿」,不禁頭皮發麻。

危機重重變故生

這場婚宴的第一樁危機,是服務生團隊差點造反,肇因是為了配合這次宮廷式喜宴,所以服務生必須著古裝服務;那可不是件愉快舒服的事,因此服務生要求此事作罷。這可是皮耶的重點項目,麥斯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妥協;因此忍不住表示,要嘛就穿古裝,要嘛就拍拍屁股走人,大家來個魚死網破,一拍兩散。麥斯這種保證互相毀滅的計策奏效,為了保住飯碗,服務生團隊只有摸摸鼻子認了。

第二樁危機在出餐前爆發,是詹姆斯的樂團成員不少人食物中毒,倒地不起。事件要追溯到稍早之前,詹姆斯對阿黛爾大感不滿,表示合約上明說,樂團應該和賓客享用同樣的美食,而不是和大家一樣吃便當;拗不過詹姆斯的阿黛爾只好照辦,結果歪打誤撞,樂團成員吃下了與賓客同樣的食物,先試出了食物有毒;至於食物為何有毒?追查後發現冰箱已經跳電,旁邊插著一隻老舊的電動刮鬍刀,那是山米拿來刮鬍子的,引薦山米加入團隊的阿黛爾聞言面色鐵青。此情此景,除了折損不少樂團成員外,也不能讓有問題的食物端上餐桌,只好把點心酥皮派當正餐上桌湊數,麥斯則火速前往他處調度食材。

為了爭取足夠的時間,麥斯臨行前要求詹姆斯和阿黛爾通力合作,務使喜宴在他回來之前順利進行。可這兩個死對頭並不曉得什麼是大局為重,在這個節骨眼仍然火藥味十足;忍無可忍的麥斯命令他們互相擁抱,以確保這兩個人不至於大打出手。萬萬沒想到,這麼一抱,差點就分不開了,兩人沉浸在享受彼此的溫暖,這種離奇的發展讓麥斯瞠目結舌,只能往好處想,他們……應該不會再起衝突了。

麥斯想不到的是,爭取時間的任務,由皮耶擔綱了;皮耶的「幾句話」說完,整整三個小時就過去了,除了足夠讓麥斯來回其他餐廳之外,免不了也讓一些賓客昏昏欲睡。好在皮耶安排另一個活動,讓來賓們目眩神迷;那是皮耶掛在一顆大氣球上,飄在半空中,一邊撒著花瓣,一邊向著新娘展現他的曼妙舞姿。浪漫的背後,則是阿黛爾和朱利安幹著苦活,他們兩人在兩邊,各拉著一條繩子,控制著氣球的高低進退;第三樁危機在此時發生,朱利安一個不慎跌倒,阿黛爾一人無法拉住氣球,眼見氣球就要升空飛走之際,一人代替了朱利安的位置,拉住繩子,穩住局勢;驚魂甫定的阿黛爾定睛一瞧,那是詹姆斯,兩人遙遙相望,越走越近,最後情不自禁的擁吻。

當然,為了擁抱彼此,他們放下手中的繩子,而失控的氣球帶著新郎,就這麼飄走了。

接連不斷的狀況終於讓麥斯忍無可忍,集合他的團隊怒斥一番,並且拂袖而去。不意在此時接到妮可的電話,告知離婚的意向;而蓋伊在此時也找到麥斯,並且帶著他回到古堡,麥斯赫然發現,他的團隊在有限的資源下,努力讓喜宴繼續進行,並且獲得賓客的肯定,這場近乎災難的悲劇,在此時以喜劇收場,麥斯總算放下心頭大石,也向喬西安許諾將來。

熱鬧哄哄人際亂

《享宴Hold不住》以一場喜宴,節奏明快的讓性格各異的角色粉墨登場,層出不窮的狀況,讓觀眾既是目不暇給,又是為之捧腹。只是細思之下,當中的角色,有著讓我們感到寫實的無奈;如皮耶對婚宴的盡心竭力,卻明顯忽略了即將成為伴侶的人,致使朱利安趁機賴在新娘身旁敘舊;又如麥斯自己以主辦婚宴為強項,但自己的婚姻卻是一言難盡,同樣是個讓人百感交集的對比。

凡此種種,讓人在笑聲過後,湧出一股酸澀。或許,這類宴會在使人迷亂之餘,也呈現出許多人的本色本性,使我們無法輕忽;而我們更不能忘記,遇喜樂之事固然可以歡欣,但當宴樂為我們的焦點、喜愛時,那將是壓抑我們無法在主道上成長結實的原因之一(路加福音8章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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