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小論 台語漢字

《臺語詩的漢字與詞彙:從向陽到路寒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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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金水

《臺語詩的漢字與詞彙:從向陽到路寒袖》,作者/林香薇,出版社/里仁出版社。

Chit本冊ē-tàng hō͘ lán有幾个想法kah討論,he lóng是tī leh漢字頂懸leh討論,是講nā是放sak漢字沙文意識mài看,khêng-si̍t,che討論mā lóng無意義ah。Che hoān-sè mā是目前台文系lia̍h漢字m̄放ê in-toaⁿ之一。是講,lán暫時kap作者khiā tâng-chê來看chia四位詩人ê漢字作用ê進展,來探討台語文(漢字)標準化、個人基本台語素養kàu目前台語教育環境,我想Che可能koh-khah有社會科學ê意義存在。

文中koh有一點真大ê假設,就是出版社編輯ê語文素養kap用字態度,che mā是一般人甚至是母語運動者khah免去致意ê。《台文戰線》kap《台文BONG報》tō是chiâⁿ好ê比較。當然nā是母語詩人出冊,在lán所知,出版社編輯kán-ná無leh做校正事工,hō͘詩人完全負責。Che mā是chit本冊thang討論ê in-toaⁿ。Mā顯示一般tek母語作家無去思考編輯ê重要,che mā是標準化未來足大ê問題。

Lán來看作者lia̍h向陽、林央敏、黃勁連、李勤岸、宋澤萊kap路寒袖chia-ê詩人,甚至是台語運動ê頭人1。Lia̍h in過去作品來比較漢字、用詞,的確有語言學(字符)觀察ê價值。總–是,ē-tàng chhōa到toh chi̍t ê khám-chām,he是koh另外chi̍t項tāi-chì。其中作者有意無意,無考慮tio̍h chia-ê詩人ê偏見、學習背景、語言學ê素養、羅馬字ê工具性。Che有影koh chi̍t pái顯明是beh誘拐、暗示讀者「漢字」是真深ê學問、漢字chiah是台語文ê出口等等先入為主ê偏見?2

作者文中所lia̍h ê例當然thang做參考。總–是,chia-ê頭人詩人筆無停leh創作,有一寡變化是thang說明khêng-si̍t討論漢字是有影ta̍p-ta̍p-tih-tih,無正規教育、系統性教學是有影oh改ê 現實。Che mā是一寡頭人m̄願放sak華語創作,有意無意óa向主流市場,華文創作比母語創作koh-khah濟ê情形,che敢thang講是現今台語運動衰敗ê因素之一?總–是,ùi教育部規定ê「漢字」來kiâⁿ應該chiah是目前chia-ê頭人所kiâⁿ ê路,mā好通解說跨語詩人跤踏雙隻船ê心態。作者佇文中針對詩人台語詞ê使用有比目前一般母語作家有khah清楚ê看法,就是台華lām-sám ê現象3,拆白講,tō是用詞「正pān、toaⁿ-tiah」。Che是chē-chē有頭有面ê詩人m̄願承認ê欠點,mā是lán所講ê素養無夠,koh愈免講語法ê問題。當然,che lóng是殖民教育造成–ê。

講tńg來漢字標準化,chhan-chhiūⁿ向陽、黃勁連kap李勤岸tō khah正面例,che thang思考in個人針對母語教育是án-chóaⁿ來進修、心態改變、tńg來看lán個人tī無母語教育之下是koh如何。

向陽出ê《鏡內底的囝仔》(新學友書局,1996.9初版;2010大塊文化再版增加教育部拼音、華文對照), 囡仔唸謠有附台羅對照kap CD有教學學習ê意義,因為文類ê關係,使用ê漢字khah簡單,beh比較khah oh,m̄-koh整體來講mā是以教育部政策來kiâⁿ 4。黃勁連本身是金安出版社主編,使用字當然tō khah kiâⁿ ǹg國家政策,á是講the̍h羅馬字做輔助、註解ê意向khah重。李勤岸過去詩集本身chiâⁿ chē是漢羅雙版對照,個人有語言學背景是chia眾詩人教育素養siōng好ê。是講,最近所出ê詩集,soah lóng kā羅馬字對照the̍h掉。Che lóng thang做母語教育ê探討。咱大膽假設來講,漢字標準化有影愈來愈一致ê現象,相信一般母語使用者應該同意。翻頭來看,羅馬字soah愈來愈無hŏng致意。

來看林央敏tī 2017年出版ê「台華」詩集《家鄉即景詩》(台北:草根出版社,2017),用字kah過去仝款,有個人風格!無一致,無照教育部推薦漢字。Tō chhan-chhiūⁿ作者所講ê「用字siōng不一致」,無好閱讀。Lán chit位自稱全才ê母語頭人soah無法度kiâⁿ出「漢字」ê意識型態chún tú soah,hām教育部ê用字mā是。因為頭人一般有比別人koh khah懸ê話語權,chit種「威權」無tiāⁿ會造成後輩學習母語無形ê束縛,成做「漢字chiah是字」ê「意識」 5

Lán看台語運動舞kah chiah久,chia-ê頭人ê台語素養敢有進展kah反省?Lán chia所講ê「素養」是指對文字ê認捌、文字kap語言ê關係、甚至是長久白話字文史、民間唸歌文學等等。在lán 對大多數知名台語運動者ê理解,che大部分lóng是hŏng tàn tī pùn-sò桶內,m̄值the̍h出來。Che mā thang ké-soeh造成後輩學習台語ê文字工具kan-taⁿ óa靠漢字ê死背、效果拍折。寫作過程nā是久無寫tō ē bē記án-chóaⁿ寫,看人ê文章m̄知 beh án-chóaⁿ讀,甚至讀tâⁿ–去,kap中文唸法lā做伙錯亂,漢字pháiⁿ統一,爭論不斷ê現象。作者leh探討chia-ê頭人詩人ê漢字時,有點tio̍h讀者閱讀時ê困境。總–是,chia偉大ê詩人運動者無知覺,正確講是,m̄願承認羅馬字ê好處,m̄願放棄漢字chit項長久以來個人使用慣勢ê工具,koh m̄願使用「統一漢字」 6。咱捌聽一寡文學獎ê評審私底下phò-tāu,講有ê評審看tio̍h全羅馬字ê稿直接承認看無,有寡評審soah直接thâi–掉。Che kám是對母語文學上大ê傷害?

註:

  1. 作者有點tio̍h日本時代台語作家楊華,koh有後來ê林宗源。
  2. 作者在75頁點出「漢字的數量,造成學習者的負擔」,是呼應chit本冊siōng大研究ê目地(mā是諷刺),mā是台語漢字標準化siōng大ê困境。總–是,án-ne chiah有生存ê空間。
  3. P127,作者:「……處處可見華文思維的痕跡。」
  4. 〈閱讀向陽〉(黎活仁、白靈、楊宗翰) : p322,「《鏡內底的囝仔》由於以台語漢字創作,然隨著台語文學的發展,因為在初版及再版多有同意義但不同字的情況出現。
  5. 見陳金順《Formosa時空演義》2011.11,林央敏序「……而且幾乎全以漢字書寫,可說最難把這種文學(台語)純化,……這本小說集的「台語純度」絕不遜於一些大量夾用羅馬字的漢羅式小說,這應是作者勇敢面對,不規避語言與文字的書寫難題的結果,想來作者必然曾努力學習並仔細推敲台語字詞,尤其不想模仿小學生作文──遇不會就注音」,同見tī《台文戰線-24期》2011.10。見《台文戰線-40期》2015.10,台文戰線10週年紀念號,林央敏「因為《台文戰線》的編輯了解文學本質,所重視的是作品的品質佮內涵,昧給(加)人精心創作的作品佮用字當作小學生的作文安呢(糸農)(gang)改字。Koh見林央敏「因為他們寫錯漢字國錯別字多會被扣分,但以注音當做文字的作品充斥小學低年級式的作文(注音代字)方式反而被允許。」〈對臺灣文學獎的觀察與建議〉《台灣文學館通訊-58期》2018.3。Koh見林佇2020打狗鳳邑文學獎評:「伊彼个拼音用足濟…共拼音當作字,會容易造成沒公平的所在…雖然簡章講你按怎寫攏會使,…阿兩篇攏真好無法度分的時,袂曉的字較濟的,我會排較後壁。」,p231《狗鳳邑文學獎得獎作品集》2019.11。
  6.  有一寡母語使用者針對教育部ê漢字的確有giâu-gî,m̄願意使用。總是大部分筆者所知,有95%以上認同。Nā筆者tī chia使用白話字是koh另外chi̍t ê思考,tō是反抗教育部無認為羅馬字是字ê思維,所致,m̄願意使用台羅。

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