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頻道】雅各的工價

(相片來源/維基百科)

◎陳姿吟(作者為基督徒,成功大學生命科學系學士)

拉班說:「我當給你什麼呢?」雅各說:「什麼你也不必給我,只有一件事,你若應承,我便仍舊牧放你的羊群。今天我要走遍你的羊群,把綿羊中凡有點的、有斑的,和黑色的,並山羊中凡有斑的、有點的,都挑出來;將來這一等的就算我的工價。以後你來查看我的工價,凡在我手裡的山羊不是有點有斑的,綿羊不是黑色的,那就算是我偷的;這樣便可證出我的公義來。」拉班說:「好啊!我情願照著你的話行。」……於是雅各極其發大,得了許多的羊群、僕婢、駱駝,和驢。(創世記30章31~43節)

雅各到母舅拉班那裡,就在那裡為拉班放羊,後來娶了拉班的兩個女兒利亞和拉結,成了拉班的女婿和牧羊工人。在這一段經文中(31~43節),雅各向拉班所要的工價,就是有斑、有點的山羊以及有點、有斑和黑色的綿羊(以下統稱顏色羊或顏色毛的)。

雅各致富的這一段經文,許多人無法理解到底是用了什麼計策,認為可能是上帝恩典的神蹟,甚至以為是古老傳說或者雅各施了什麼法術。但事實上,雅各的名字就是「抓住」之意,當時他仍工於心計,想要多得祝福,甚至到後來在毗努伊勒還想要與神較力(參32章28節)。筆者是生命科學背景,認為雅各是熟知遺傳學、生物學、動物行為,進行優生育種,說明如後。

白色是顯性基因

白色羊毛是顯性基因,因此大多數的羊都可能是白色的,較少生出雜色或黑色的羊。拉班性情詭詐,當雅各要求顏色羊作為工價,拉班可能就沒有戒心地同意了,並且還可能很高興,以為占了便宜。不過,拉班十次改了給雅各的工價(參創世記31章7節),而且以拉班的意思,可能原本什麼都不想給雅各,要讓雅各空手而去(參31章42節)。經文雖然沒有詳盡說明前面幾次他們講定的工價,但拉班可能認為給得太多,所以一再反悔、修改;直到這一次,雅各要求顏色羊作為工價,拉班才覺得夠少了,而情願照著雅各所說的來執行(參30章34節)。

可是拉班接下來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顏色羊挑出來,交在他兒子們的手下,又使自己和雅各相離三天的路程,雅各就牧養拉班其餘的羊(剩下的都是白色羊),拉班可能心想:「這樣就把生下顏色羊的可能性,從羊群中拿走了!以後給雅各的工價就不會再增加。」不過,事實上這可能只是拉班自己天真的想法而已。雅各的處境雖然看似艱難,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拉班這樣刻薄、耍詐,公義的上帝都看在眼裡。

上帝的使者在那夢中呼叫我說:「雅各。」我說:「我在這裡。」祂說:「你舉目觀看,跳母羊的公羊都是有紋的、有點的、有花斑的;凡拉班向你所做的,我都看見了。」(31章11~12節)

羊毛白色是顯性基因,所以即使是白色的羊,也不一定全部是純的白色基因,白羊交配仍可能生出顏色羊,只是機率很小。若和顏色羊交配,生出顏色羊的機率則大增,可是顏色羊都給拉班挑走了,雅各手中所牧放的,全部都是拉班的白羊,如何使白色羊生出顏色羊的機率變大呢?

飽餐時乘勢借種顏色羊

以當時的環境來看,就是趁著羊喝水的時機,向別人羊群中的顏色公羊去「借種」。創世記29章,雅各遇到拉結這一段說明了當年的牧羊狀況:拉結說,不能先飲自己的羊群,必須等羊群聚集齊了(參8節)。羊喝水的時候,就有很多羊群聚集,即使拉班已經把原本自己羊群中的顏色羊都挑走,並且遠離雅各有三天的路程,無法跟雅各手中的白色羊交配,雅各還是可以趁著羊群喝水的機會,遇到別人的羊群,這就是雅各準備好要抓住羊群飲水的機會,借到別人羊群中發情的顏色公羊。

有些種類的雄性野生動物在求偶的時候,會準備雌性愛吃的美食作為禮物。當雌性專注享用美食、安靜不動的時候,雄性動物就趁機交配。雅各為了把握羊喝水的時機促使羊交配,準備好了給母羊吃的美食──楊樹、杏樹、楓樹的嫩枝,對羊來說可能是甜美的吃食;剝成白紋,更誘使羊易於啃食。牧羊人的工作本就可以隨意驅趕羊,雅各作優生育種,在母白羊面前插好了美味可口的嫩枝,再把別人的發情顏色公羊驅趕過來交配。所以母白羊喝完水後,回到羊群,生下的小羊就帶有顏色毛的基因了!這樣,第一子代生出顏色羊的機率就會增加!即使有些第一子代可能仍然是白色,卻也已隱含顏色毛基因,第二子代生出顏色羊的機率更可能大增。

對於一般畜牧業而言,綿羊和山羊12至18個月就可以開始交配繁殖,所以即使第一子代仍是白色,只要一、兩年就會產生第二子代。雅各小心地把所生出來的顏色羊羔和拉班的白羊分開,挑選肥壯的母白羊跟顏色公羊交配,瘦弱的羊就不插嫩枝,讓牠們在羊群中自然地交配(參30章41~42節)。這樣,不但白色羊能生出顏色小羊,而且肥壯的羊就逐漸大部分帶有顏色毛的基因,成為雅各的工價與財產了!

趁著喝水的機會,羊群聚集,讓母白羊啃嫩枝子,借用別人羊群來喝水的發情顏色公羊交配,使得母白羊回到羊群中生下的顏色羊一代比一代多,而且雅各還挑肥壯的羊來育種,使得肥壯的羊帶有顏色毛的基因,從此肥壯的歸雅各,瘦弱的歸拉班,就把拉班的產業奪去。這也讓我們看見,倘若老闆沒有親自經營,產業可能讓有心的員工奪走,如箴言27章23~24節所記載:「你要詳細知道你羊群的景況,留心料理你的牛群;因為資財不能永有,冠冕豈能存到萬代?」

雅各和拉班鬥智,最終的結局,是上帝呼召雅各離開拉班回到父親的土地那裡去,如創世記31章3節記載:「耶和華對雅各說:『你要回你祖、你父之地,到你親族那裡去,我必與你同在。』」

雅各順利帶走工價的關鍵

「我手中原有能力害你,只是你父親的上帝昨夜對我說:『你要小心,不可與雅各說好說歹。』現在你雖然想你父家,不得不去,為什麼又偷了我的神像呢?」雅各回答拉班說:「恐怕你把你的女兒從我奪去,所以我逃跑。至於你的神像,你在誰那裡搜出來,就不容誰存活。當著我們的眾弟兄,你認一認,在我這裡有什麼東西是你的,就拿去。」原來雅各不知道拉結偷了那些神像。拉班進了雅各、利亞,並兩個使女的帳棚,都沒有搜出來,就從利亞的帳棚出來,進了拉結的帳棚。拉結已經把神像藏在駱駝的馱簍裡,便坐在上頭。拉班摸遍了那帳棚,並沒有摸著。拉結對她父親說:「現在我身上不便,不能在你面前起來,求我主不要生氣。」這樣,拉班搜尋神像,竟沒有搜出來。(創世記31章29~35節)

雅各的妻子拉結偷走她父親家中的神像,可能是認為神像能保佑他們,也有考證說是神像與財產的繼承有關。拉結不倚靠上帝,而是用原本傳統的信仰和自己的方法希望擁有安全與財產,可能也是希望父親拉班別再耍賴、否認或反悔,以至於再次修改雅各的工價,因顏色羊的數量也早已不只是拉班先前所挑走計算的那幾隻而已了。雖然雅各帶著妻子兒女和自己所有的財產逃跑,但是拉班追上了雅各(參22~23節);拉結偷走神像,差一點就節外生枝(參29~32節)。

看到這裡,會很想知道雅各他們是如何脫險的。原來,拉結在她父親拉班搜索神像之前,已經把神像藏在駱駝的馱簍裡,她便坐在上頭,以身體不便不能起來為理由,使得拉班無法搜出神像,而躲過一劫(參33~35節)。傳統認為婦女生理期不潔淨,因此拉班倘若碰觸不潔淨的人,就不能再摸神像。但雅各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已經表示「在誰那裡搜出來就不容誰存活」,拉班卻仍然執意搜索,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帳棚都不肯放過,可見拉班凶狠、殘酷到一個地步,甚至不顧惜與女兒的情分和女兒的性命!女兒拉結在危急中也不得不與親生父親鬥智以求自保。但,無論人如何使用自以為是的巧計,終歸是上帝來掌管一切。上帝看見拉班對雅各所做的,並且出手了,祂在拉班的夢中對他說:「你要小心,不可與雅各說好說歹。」(24節)這才是雅各能夠順利牧羊育種以及最終帶走工價的真正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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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不能隨私意解釋,乃是要有聖靈的帶領。然而,聖經內容所述涉及專業知識的部分,解經的人不明就裡,有相關領域背景的人卻可一目了然。筆者出生於一個沒有信仰的家庭,先完成生命科學的學業,才認識上帝、受洗歸入基督。上帝是永恆的生命,倘若我們以生命的觀點去了解聖經,可能更容易領受上帝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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