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阿妹仔in一家伙仔(4-3)

A-mōe-á in chi̍t-ke-hóe-á(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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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 甘為霖小說獎台語組│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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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姿吟

晉福m̄-niā認真看病,閣熱心佇社會關懷。1906年嘉義梅山大地動了後,晉福同業阿發仔相招去嘉義支援看病,hia ê人熱情接待,請晉福in食soaⁿ-hô肉。嘉義ê朋友講這款山頂kap chhân裡ê鳥鼠,phēng普通鳥鼠ke足大隻,bih佇甘蔗園、han-chû(番薯)園、番麥園kap竹仔林內底,khè甘蔗、食番麥,食 ê 物件足清氣,所以soaⁿ-hô ê肉,食起來足清甜,káⁿ-ná兔仔肉仝款。有 ê人看是大隻鳥鼠就毋敢食,其實這種山產kap一般 ê鳥鼠無仝款。Chhò甘蔗 ê 時,人就去圍soaⁿ-hô,若是soaⁿ-hô bih佇khang裡,就用薰ê來掠。

去到佇嘉義ê時,晉福發現日本政府已經派人去救災,跤手chiok mé,地動破壞 ê所在,大部分攏已經整理好勢。佇嘉義 ê時,嘛聽人講有一位男子,原本兩蕊目睭攏青瞑,去台灣府 ê病院動一kái簡單 ê手術了後,chit-má已經會當看見。伊四界傳揚上帝ê奇妙,m̄-koh晉福猶原認為傳統ê信仰bē當放。伊佇嘉義嘛遇著同業兼leh畫符仔、替人向神明問世ê漢醫,晉福嘛m̄相信,因為晉福看過用漢藥醫好bē少ê人,認為無用藥仔病會好是湊拄坎。「畫符仔kám有可能有效?」晉福kap阿發仔討論佇嘉義看著ê情形,不而過hia ê人káⁿ-ná足相信。

晉福ê阿公是「騎馬仔ê」,佇滿清做官,對泉州派過來台灣管理民眾,留佇安平經營漢藥鋪,晉福ê外媽是大目降社ê平埔族;月桃ê外媽有荷蘭人ê血統,所以晉福kap月桃ê查某囝阿妹仔,伊ê相貌綜合足濟無仝族群ê特色,目睭重巡閣大蕊,kha-chhng翹翹。

阿妹仔自細漢就對thâng-thōa(蟲豸)鳥隻kap si̍t-bu̍t(植物)感覺趣味,伊救路邊ê蟲,共囥轉去樹仔,閣共菜蟲用插佇水瓶ê菜葉仔飼起來,到蟲變作尾蝶仔。燕仔來in兜做siū(岫),會放屎,月桃想欲趕燕仔,阿妹仔共in阿母講m̄通趕,閣家己去洗鳥仔屎。阿妹仔愛栽花草,嘛對青瞑ê二兄清貴用心照顧。出外ê時,阿妹仔對乞食也足關心,伊感覺乞食足可憐,tiāⁿ-tiāⁿ hō͘ in 食ê物件。月桃不止煩惱,講這个囡仔過頭善良,外口hiah-nī險惡,將來毋知影阿妹仔欲按怎生活。

做老母ê月桃疼阿妹仔,有一工,月桃𤆬阿妹仔出去,經過路邊有人leh賣釋迦,就買一粒ho͘阿妹仔食,因為sàn-chhiah,干焦買一粒,所以老母月桃家己無食。阿妹仔食kah真歡喜,月桃問阿妹仔:「kám好食?」「好食!」阿妹仔回答。足濟冬了後,阿妹仔家己做老母,共查某囝講起這段回憶:「我足戇ê,是阮老母家己愛食釋迦毋甘食,干焦買一粒ho͘我食,我soah bē曉peh一塊ho͘阮老母,」阿妹仔共查某囝講ê時,伊ê老母月桃已經過身足濟冬:「所以,佇恁ê月桃外媽去台北kap清河阿舅tòa,ū-tang-sî-á轉來府城,阮攏辦足chheⁿ-chhau ho͘伊食,閣買足濟果子ho͘伊。」

阿妹仔食釋迦彼个時陣,月桃佇hia看查某囝自頭到尾食一粒,就káⁿ-ná家己嘛享受著釋迦ê甜蜜。阿妹仔無擘一塊釋迦ho͘老母,ē-sái講強欲一世人後悔:「我哪會遮戇?Hit-chūn少歲,猶bē曉。」人講及時有孝父母:「在生一粒豆,khah贏死後拜豬頭。」閣有俗語講:「雙手抱孩兒,才知父母時。」

「阮老父嘛足疼我,」阿妹仔共查某囝講:「細漢ê時,我共老父討錢,阮老父會問我講:『你討錢欲創啥物?』我講:『欲買chhùi-chia̍h物仔!』討一錢,阮阿爸攏會ho͘我兩錢。」

阿妹仔雖然名叫做「甜蜜」,m̄是號做「招弟」,不而過伊後壁有影𤆬一个小弟來。阿妹仔四歲ê時,就是1914年,阿弟仔清河出世。晉福kap月桃得著這个查甫嬰足歡喜,尤其是月桃,心內才得著安慰kap平安,因為彼陣ê想法是有後生將來食老才有倚靠,雖然第二ê是查甫清貴,m̄-koh早產閣青瞑,反倒轉ài煩惱伊將來ê生活。所以清河出世,hō͘老母月桃心內足大ê安穩,嘛因為家庭經濟已經改善,晉福心滿意足,講欲趁錢起大間厝ho͘某囝tòa。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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