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中的音樂詩篇

&nbsp&nbsp◎程珮瑄

你總是在一首首如詩篇般的音樂裡回憶,回憶昨日往昔種種被記載在音樂的綺麗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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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廣播音樂網啟迪了你對西洋音樂的認識與熱情,各式各樣從1980到1990年代的西洋音樂,豐富了你的童年,其中艾爾頓.強的&ldquo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rdquo──迪士尼動畫《獅子王》的配樂,是小學時代你的最愛。

&nbsp &nbsp&nbsp青春歲月的音符

國中生涯開始了,媽媽為你買了鋼琴王子理查‧克萊德門的鋼琴專輯,你聆聽他奔放熱烈情感宣洩在指尖下,於是理查的鋼琴曲成為你青春初期溫柔華麗的抒情詩篇;另外,還有國中那位喜歡你的男同學送的,王力宏首張專輯《不可能錯過你》,則唱出了13歲夏天最快樂、最青澀的年輕時光。

國三面對著繁重的升學壓力,你的靈魂飽受著苦痛與折磨,觸目所及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升高中那年春天,剛出道的陳綺貞,溫柔的歌聲點亮了你對未來的堅持與希望,讓你領悟暴風雨會過去。夏天,你考上家鄉唯一一所女子中學,五月天青春的歌聲陪伴你徜徉,面對台東夏天的海洋,顏色飽滿而熱烈,你像是年輕的梵谷,深深愛上這片天地。

故鄉的天總是湛藍,躺在高中校園的草地上,天上的雲朵載你飛翔到周杰倫〈晴天〉歌詞裡:「乘著風遊蕩在藍天邊,一朵雲掉落在我眼前&hellip&hellip。」

當青春的潮水尚未退卻,你的高中生涯仍然在翻閱書扉的手指,與筆下訴說的字字句句之間擺盪,Chicago合唱團的&ldquoYou&rsquore the inspiration.&rdquo如同一陣風吹過的花雨般,緩緩落在心田上,譜出了初戀經歷的那些痛苦與美麗曲調,&ldquoYou are the meaning in my life, you&rsquore the inspiration.&rdquo在無數個煎熬的日子裡,愛情成為靈感,文學成為靈感馳騁的場域;各種淒迷優美的文字,那些綺麗的、如詩般的意象,在愛情帶來的靈感中開展,而音樂也如詩篇般充滿了你的回憶。

當夏天的熱情再次燃燒,升高三那年暑假,蔡健雅〈陌生人〉輕快而哀愁的曲調道出你輕輕的、鬱鬱的年少情懷;而陶?〈流沙〉溫柔輕快的節奏,讓你的思緒跌入夏日愉快的過往回憶裡。13歲那年夏天,小學同班男生並肩騎單車,你們騎過台東的大街小巷,他唱著五月天的〈瘋狂世界〉:「我好想好想飛,逃離這個瘋狂世界,那麼多苦,那麼多悲,那麼多莫名的淚水&hellip&hellip。」你靜靜聽他宣洩青春的苦悶與徬徨,在歌聲中卻彷彿見到他隨著清風飛翔起來。你的青春像抒情搖滾,包括快樂的、苦澀的成長滋味。

&nbsp &nbsp&nbsp安慰苦澀的曲調

高三面臨升學壓力那段艱苦歲月,韓國的基督教音樂《三一鋼琴演奏》伴你在孤單、愁苦的失眠夜裡;如水的旋律,流洩如同你的淚水,那段由上帝來洗禮你的日子中,神聖的鋼琴詩篇撫慰無數個難熬的夜。

升了大學,獨自到了北方城市追逐著夢想,故鄉台東音樂詩人李泰祥的專輯中,夏宇作詞的〈告別〉,絢麗的男女合音唱出了在異鄉的寂寞與徬徨。那時候,台北朋友送你一張西洋搖滾合輯,那些熱情奔放的曲子,如同光輝燦爛的大學生活。往後你每每聽見這些歌曲,總想起那段在台北揮灑青春的日子。

直到返回故鄉,與愛情真正告別,你在往返東部幹線的火車車廂上,仔細的聽著《最美的遺憾》,其中那首李泰祥親自創作、齊豫演唱的〈你是我所有的回憶〉:「雨在風中,風在雨裡,你的影子在我腦海搖曳,雨下不停風,風吹不斷雨,風停雨靜,仍揮不去想念的你&hellip&hellip,聽微風低吟,聽不到你的聲音,眼睛不看,耳朵不聽,你是我所有的回憶。」窗外的風雨拍打著,你跟他之間的回憶像風雨一樣繾綣,難以別離。「幸福的日子平淡而乏味,唯有遺憾令人蕩氣迴腸,輾轉難眠,遺憾才是生命中最美麗的情感。」李泰祥道出了你對北方求學的他,心中所懷抱的美麗遺憾。

&nbsp&nbsp&nbsp 伴隨人生的詩篇

回到故鄉,偶然裡聽見了故鄉台東的原住民流浪者巴奈的歌聲,她唱出了所有異鄉人的鄉愁,唱出你曾在北方流離、對家鄉深深眷戀的情懷。鄉愁使你淚如雨下,但你心底亦神往著流浪的可能。21歲那年夏天,胡德夫的〈匆匆〉讓你動容,因為你也是被太平洋召喚回鄉的孩子。你開始嚮往原住民的世界。某年冬天,你參加了住家附近的卑南族豐年祭,與他們一起在月光下狂歡,你並且熱切的體驗著原住民對大地的謳歌與樂天的情懷,那一首首不知名的原住民音樂,熱烈地迴盪在你的心裡,那是你那場冬天最美好的記憶,屬於原住民歌謠的音樂記憶。

在大學住校那些寂寞的日子,你聽著《Stockholm Touch》中你最愛&ldquoHigh school drama&rdquo,這首歌令你神馳在國際筆友J,她在那自由的西方國度,享受著洋溢著快樂喜悅的年少自由愛情;而在黃建為的首張民謠創作專輯裡,他唱著:「我的夢中有一片屬於我的草原在海旁邊,白色的鷺鷥還有稻草人停在上面,我躺在路邊看見雲兒在天空轉圈圈兒,星星又出現,就這樣又過了一天&hellip&hellip。」那些謳歌大自然的爽朗曲調,是在知本大山下求學的你,生活情調的最佳詮釋;再來是Trio三重奏中的小提琴悠揚樂聲,在假日一片燦爛的陽光下,伴隨著你的氣質沉浸在書中的世界。升大二的夏天,盧廣仲的〈一百種生活〉,熱烈輕快的唱出了你在青春歲月裡,漫長苦悶的大學生生活中,所體驗的心路歷程。

然後,雨就來了,一路敲響著你漫長的成長旅途,青春的大雨尚未潰退,那些昨日由音樂記載下來的詩篇,已充斥在你難以割捨的回憶裡,這是屬於你的世紀初,而你的人生,還在徬徨裡度過,關於那些過往的回憶,還在一首首音樂詩篇裡醞釀著,跟隨你的人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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