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信徒讀經筆記】莎拉的女兒,不畏懼

彼得前書3章

◉猴子杯(繪本工作者)

彼得前書,這封教牧書信是寫給靠海的城市──從本都至庇推尼的基督徒們。殖民地靠海的城市,本身就暗藏強烈的移動與遷徙;一切都是浮動的,制序或價值觀,如浪潮般起伏,並不如陸地般固著。

外在世界對初生的基督教徒,過於凶險。一個大浪來襲,就會把才冒出芽來的種籽給滅頂摧毀。也興許是靠海之城的開放性,讓必須低調方能安身立命者,採取更加向舊制序靠攏的維生之姿,而不是跟隨海港的開放。因此,彼得在字裡行間,有很多「順從」的教導:順從帝國的君王、奴隸順從主人、妻子順從丈夫。

對一群離散群體,順從是別無選擇的選擇。彼得對於移動、離散,怎會不清楚?因此用了莎拉(現代中文譯本2019版)的故事安慰可能正因信仰而受苦的妻子們。亞伯拉罕聽上主的話離開故鄉,帶著親族,踏上信仰之旅。莎拉順服的跟著一家之主的命令。但我們必須明白,莎拉沒有不服從的選擇。

亞伯拉罕家族,遷徙到了邊界,將進入埃及地時,亞伯拉罕老謀深算,先與莎拉套好招,將她送給國王,讓這個異鄉異地的邊緣大家族,得以活下來。以21世紀的語言來說,這叫人口販運。莎拉服從這個計畫,而我們必須明白,她沒有不服從的選擇。為了生存、為了聲望,人必須做出犧牲與取捨;但有些人勢必要退讓更多,例如奴隸和女眷。

再一次遷徙時,莎拉則被亞比米勒「奪」去,成為亞比米勒的女人。莎拉沒有不服從的選擇。因為,若她不服從,接下來她也就不知何去何從。因為外在世界的環境,並無法讓不服從家族長制規則的女人活下去。

世界的維生制序還沒有發展到,讓受苦者能脫離受苦的處境。莎拉的情況,並沒有太多解法與選擇。上主所做的,僅是一次次的阻止。在獲得真正的自由與解放之前,受苦者只能先求隱忍並活下去,不代表這是真正的拯救之道。我們一方面同情彼得書寫時,基督徒險惡的處境;但一方面也要警覺,越是險惡的處境,人就越會向既有的不平等階級制序靠攏,並將之合理化。

幾千年後,莎拉的女兒們,才終於有了不服從也能活下去的可能。可以捲頭髮、戴金飾、打扮自己,不必為了家族的榮辱而委屈求全。莎拉的女兒終於得以不畏懼,因為上主並不容許莎拉的女兒,順服在壓迫的秩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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