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PK
文圖◉歐靜汝(壽山中會喜樂島教會牧師)
「身為牧師的孩子,你們會覺得很辛苦嗎?生在牧師的家庭,到目前為止你們覺得幸福嗎?作為牧師的孩子,經歷很多教會的事,你們還相信上帝,喜歡教會嗎?」這是接到「牧家子女成長記」的邀稿後,我對著家裡兩位當事人──牧師子,所提出的問題。
從我兩個孩子的回饋中,稍微去檢視作為父母的我們,是否讓他們在牧師家庭的成長環境中,不至於長歪了?以確保他們身為牧師子,或許受傷有時、難過有時、不舒服有時、孤單有時,但是盼望、信心、仁愛猶在。
「上帝之子」的身分勝過「牧師子」
身為牧師的孩子,在成長的路上多少會有很辛酸的時刻。例如,在教會偶爾會聽到「你是牧師子,所以要特別會禱告、背聖經、特別懂事、特別乖……」所以,孩子每次聽到「特別」,心中的警鈴就作響了。而這些來自旁人「特別」的話,往往會讓牧師的子女承受過多期待的眼光。
無論是他人期待的眼光,或是放大檢視的眼光,作為牧師爸爸和牧師媽媽,應該能夠感同身受。所以,教導孩子如何去面對這些特別的關注,是在我們的家庭時間裡常常需要對話的焦點。若他人的期待是:「牧師的孩子應該要很會背聖經。」那我們會告訴孩子:「不是因為你是牧師的孩子,所以要特別會背聖經,而是因為你是上帝的孩子,所以要認真認識聖經。」若他人對孩子的言行放大檢視:「你是牧師子,所以講話、行為都要表現好。」對於這樣的情況,我們需要進一步釐清,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們的孩子被這樣提醒。若是孩子的行為錯誤在先,就要讓孩子知道需要改進的地方,並提醒孩子明白:「不是因為你是牧師的孩子,所以在說話、行為上要有好的表現,而是因為你是上帝的兒女,所以要有好的行為見證。」
全家服事,牧師子也可以很喜樂
在教會中常會遇到一種說法:「一人服事,全家服事。」身為牧師的孩子,面對這樣的情況似乎無可避免。很多時候,牧師的孩子可能被強迫服事,而強迫可能來自教會,也可能來自牧師爸爸、牧師媽媽。尤其是當孩子進入國中以後,對於如何分配教會生活、服事、讀書的時間,是牧師家庭很重要的議題。我們夫婦就曾為司琴的服事,跟就讀高中的女兒溝通了三小時,最後協調出有效配搭的方法。
另一方面,我們也需要讓孩子們清楚知道服事的意義。服事並不是為父母而做,而是透過服事,自己可以親自經歷上帝的恩典夠用這件事。身為牧師媽媽的我,很喜歡跟孩子一起服事,雖然有時候在服事中,親子間會對事情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在這過程中,我們卻能帶著我們的孩子經歷上帝恩典夠用的神蹟奇事,全家服事也可以很喜樂。
適當了解教會,力求單純
身為牧師,到底要不要讓孩子知道教會的事?這大概考驗著很多牧師爸爸和牧師媽媽的智慧。因為這或多或少牽涉到孩子日後的信仰,以及他們對教會的觀感。
剛出來牧會的時候,常聽到老一輩的牧者提醒我們:「教會的代誌,毋通佇囝仔的面前講。」所以,當孩子還小的時候,我們夫婦甚少在他們面前講到教會發生的事。但是隨著孩子漸長,我們開始適當地讓孩子知道教會正在發生的事情。一來,是因為孩子長大了,他們會開始察覺到父母親的情緒,適時地讓孩子知道我們正在經歷什麼,孩子才不會無故受波及。二來,適度地讓孩子了解教會正在發生的事情,在過程中帶著孩子透過家庭晚禱時間,一起為教會守望,為某一些弟兄姊妹代禱,引領孩子經歷信仰的真實性。在這當中,也讓孩子學習,縱使教會有些人做了悖逆或不合聖經教導的事,或彼此紛爭,自己都應當靠上帝的話去面對和回應這些事。適當地讓孩子知道教會的大小事,也是對他們靈性的一種訓練,當然這亦是牧者家庭靈性操練的時刻。
在撰寫此文前,我問兩個孩子:「聽了這麼多教會的事,你會覺得難過嗎?」「聽了教會一些不太好的事,會影響你跟上帝的關係嗎?」我們家的牧師子如此回答:「會很難過,因為發現人心險惡。信耶穌的人不是單純在一起聚會就好。但是聽教會發生這些事,不會影響我跟上帝的關係,因為這又不是上帝造成的。」身為牧師,讓孩子適度地知道教會的事或生態,不是為了讓他們在教會可以游刃有餘,而是希望他們在耶穌基督裡依然保有單純、堅固的信心。在孩子還小的時候,我們常用聖經的話提醒孩子:「清氣的人,祢用清氣對待伊;毋拘,奸詐的人,祢用彎曲對待伊。」(撒母耳記下22章27節,現代台語譯本2021版)為了不讓上帝用「彎曲」對待我們,所以要力求單純。
雖然作為牧師的孩子,有他們很辛苦的成長歷程,和其他人所無法理解的壓力,但是有牧師爸爸和牧師媽媽的陪伴和理解,相信無論是甘是苦,牧師子也可以很幸福地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