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向山】記得曾走過的傷痛

申命記24章16~22節

◉張世昌(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

生活在和平、安寧的環境,相信是全世界人民內心共同的期待。只是,兩百多年來,全世界沒有參與戰爭的國家似乎只有瑞士這個中立國,其他國家不是遭受軍事攻擊或對別的國家發動戰爭,就是被迫捲入戰爭的紛擾中。

而戰爭的根源,幾乎都與利益有關。有的是統治者為了貪圖私利,而攻擊別人;有的是為了捍衛自認擁有的權利,而與周圍國家產生衝突;還有的是為了共同利益而彼此結盟,對外發動戰爭。從第二次世界大戰到近幾年的戰爭,幾乎都脫離不了這種背後的動機。自稱理性、有知識與能力的人,為何不能作個善良而胸懷寬大的人,卻總是眼光狹隘,只看重利益呢?

回想曾經走過的苦路

申命記中,記載了摩西臨終前對以色列人重申要遵守上帝的誡命。即使聖經學者對申命記的解讀不同,但申命記的確將出埃及以來上帝的律法做了再次的整理與提醒。

24章16~18節,提到公平公義的原則:論到罪,各人只需擔當自己所犯的罪,而不需要擔當上一代或下一代的罪;審判時,即使對象是外族人或孤兒,也不能隨意冤枉;借貸時,不能將寡婦的衣服當作典當的抵押。因為不公平、不公義的對待,會讓這些人遭受痛苦,就好像當年以色列人在埃及作奴隸時所經驗的苦。上帝正是因為以色列民當時面對痛苦向祂呼求而救贖他們,所以摩西命令人民必須遵守這樣的規則。

19~22節則提到互助和體諒的做法:田裡收成的麥子、橄欖或葡萄,若一次收成不完帶不走或遺忘的,不要刻意再回去拿,要留給住在同一土地上的外族人、孤兒與寡婦。摩西說,這是上帝所喜悅,會因此賜福,因為那也是以色列人過去在埃及當奴隸的痛苦生活中,盼望能被體諒與互助的期待,所以摩西也吩咐百姓要如此行。

這兩段經文所談的內容看似不同,卻有共同的基礎──當年在埃及的經驗。相對於有權勢和財力的人希望擁有更豐盛的名利,弱勢和孤苦的人心中所盼望的,卻是公平正義、互助體諒。申命記在上帝律法的思考中,似乎提醒以色列百姓,當年在埃及作奴隸時,他們也有同樣的心情和需要,盼望當時的執政者讓他們能獲得公平正義的對待、讓他們能被體諒、有機會彼此互助。

舊約中,先知們也不斷提醒公平正義的重要,反問當時的官長或領袖,為何用不公正的砝碼,甚至販售孤苦的百姓來獲利?為何用不公義的方式審判百姓,讓正直的人受冤屈、讓不公義的人逃過審判?新約中,保羅也一再提醒,主人要善待僕人,因為每個信徒都是主的僕人;處理爭論時不能屈枉正直,堅強者要顧念信心不足者的軟弱。

讓別人不再經歷自己當年的痛

二戰結束後,台灣於1945年10月25日正式脫離日本統治。自此台灣幾乎不太有戰爭,即使後來在金門和中國有部分軍事衝突,並不像近幾年中東地區或今年烏俄戰爭那樣造成嚴重的傷害。對台灣人而言,終戰是值得歡喜的,但是摩西當時對以色列人的吩咐,仍值得我們一起來思考。

摩西要以色列人別忘記當年在埃及為奴的經驗,那種活在焦慮、痛苦、恐懼與挫折的強烈感受,相信也是遭遇戰爭的人所面對的心情。就算戰爭到最後是己方勝利,也可能已失去親友、同袍,而戰爭期間看見許多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屍體,即使戰後多年,他們仍可能出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何況在戰爭中失敗的一方,傷痛與恐懼的感受絕對比戰勝的一方更強烈。

榮獲奧斯卡獎的電影《辛德勒的名單》,描繪二次大戰德國商人辛德勒拯救偤太人的故事。其中一幕是,偤太工人與辛德勒道別時,送給他用工人們的金牙打造的戒指,上面刻了偤太法典《他勒目》中的話:「拯救一個人性命,就是拯救整個世界。」其實身為德國人的辛德勒,原本就活在類似的焦慮與痛苦中,因為他需要不斷賄賂,才能保護自己的事業。所以當戰爭結束,辛德勒不覺得自己救了一些偤太人就很偉大,他甚至懊悔沒用更多錢去避免更多偤太人受到殺害。

近年來,中東地區的以色列與巴勒斯坦衝突不斷,難道他們不曾走過戰爭的傷痛嗎?為何還要讓下一代繼續面對這種痛苦?既然走過的路,曾是傷痛、恐懼與無奈的路,為何不讓人避免走同樣傷痛的路呢?今年2月,俄羅斯對烏克蘭發動戰爭,出生於莫斯科南方約200公里外小鎮的托爾斯泰,在19世紀就曾透過小說《戰爭與和平》反思俄法戰爭的慘烈與人性,當年俄國人在戰爭中深深受害,如今為何又要燃起烽火?

求上帝讓我們知道人的卑微,一切豐富轉眼就會消失。爭取自我利益,強調自我優勢,想建造自我長久偉大的志業,但死亡來到的那時刻,人最終的結局卻仍然只是恐懼與無奈;不如放下自我,讓現在正處於類似自己曾經走過的傷痛的人,可以免於再次走進那痛苦與恐懼之中,或許正是道成肉身的耶穌,所要帶給我們的生命真義。

舉目向山祈禱會【社會改造】

聖詩:新《聖詩》326首〈心和平上帝聖子〉

聖經:申命記24章16~22節

信息:記得曾走過的傷痛

聖詩:新《聖詩》477首〈天父,阮懇求祢〉

祈禱:(請司禮帶領以啟應方式祈禱,再邀請一人帶領該主題的禱告。)

一、為70多年前台灣脫離戰爭之苦,向上帝獻上感恩:
啟:憐憫人的上帝,感謝祢在70多年前對台灣這塊微小的土地施憐憫,
應:讓我們走出被迫上戰場的傷痛,走出不知為何而戰、不知為誰而戰的困惑。
啟:主啊,因為祢的憐憫,讓當年被徵召到南洋戰場的人有機會回家,也讓失去親人的人們能走出傷痛,
應:主啊,謝謝祢讓我們在戰爭之後,還能夠繼續建造這塊土地成為美麗的國家。
啟:上帝啊!祢是世界的主,祢掌握世上一切權柄,
應:廢除王權、設立王權,都在於祢,光明與祢同在。
啟:我們感謝祢一直以來的引導,感謝祢憐恤活在傷痛中的人,安慰他們的心,
應:我們也求祢繼續幫助,讓我們未來不會再次經驗戰爭的痛苦。
合:公義的上帝啊!中國長期以來不斷威脅台灣,我們切切懇求祢保護我們,也中止惡者的計謀。

二、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衝突、烏俄戰爭早日落幕祈禱:
啟:上主啊!多年來,那蒙祢揀選、被稱為上帝百姓的以色列,一直活在戰爭的傷痛中,
應:他們復興之後,卻也讓周圍國家的人民同樣生活在衝突的恐懼中。
啟:主啊!我們求祢幫助以色列,讓他們回想起過去曾走過的傷痛,
應:讓他們願意放下武器,回到創造萬物的造物主面前,與周圍國家和巴勒斯坦人尋求和平。
啟:主啊!這一年,烏俄兩國的人民也活在戰爭之中,
應:特別是受侵略的烏克蘭,人民面對砲彈的威脅、敵軍的掠奪,甚至是親人死亡的傷痛。
啟:主啊!祢是慈愛憐憫的主,求祢憐憫那些活在傷痛、恐懼中的人,
應:主啊!祢更是公義善良的主,求祢對貪圖權力利益的人發出警告。

三、為世界眾教會能更深體會耶穌道成肉身的真義祈禱:
啟:主耶穌!祢道成肉身來到世界,為要成全天父上帝的誡命與律法,
應:祢在馬槽降生,表明祢能體會人的有限與軟弱,知道貧窮者、受壓迫者的痛苦。
啟:親愛的主!求祢幫助世界各地的教會,更多深思祢降生的意義,
應:讓教會不斷以行動陪伴受苦者與軟弱者、幫助貧窮者與孤單者,讓愛的行動不中斷。
啟:主啊,祢是和平的主!求祢讓戰爭中的國家、教會領袖與會眾能更深思祢的憐憫與公義,
應:讓遭受戰爭苦難的教會,不至於失去信心,能持續為和平祈禱,讓在戰爭中受苦的人們能感受祢大能的權柄與不分族群的疼惜。
啟:道成肉身的主啊!求祢幫助我們學習祢的道成肉身,
應:讓信仰不再是追求富足,而是讓有限的生命能更多顯出祢的善良與偉大。
合:讓我們將祢賞賜的恩典,也和那些活在痛苦中的人們一同分享。

結束禱告:先唱新《聖詩》475首〈上帝使者有多多面貌〉,再請司禮帶會眾誦讀新《聖詩》475B祈禱文〈種族、文化的多樣性〉作結束,禱告完請會眾各自默禱後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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