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白鯨記 ——第九章佈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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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erman Melville
翻譯◉黃正州

「O͘-mà-mà ê天頂,這時li̍h出一phāng,pe̍h-chhang-chhang ê月,照出一寡光線。約拿看tio̍h船頭已經 khiàu kah半山koân,連鞭koh lak–lo̍h-lâi,直直衝入海底。

恐怖ê感覺愈來愈加添,打擊約拿ê精神,伊原本想講無人知伊咧閃避上帝,到這陣,拍算是藏袂牢矣。水手越對伊來,認定這一切,攏是伊害–ê;毋閣,為tio̍h mài冤枉伊,用抽籤問神,beh確定是siáng引起che m̄-bat出現過ê大風雨。

無啥物意外,是約拿tio̍h籤。眾人大大受氣,一喙接一喙,kā審問:『你食啥物頭路?你對佗位來?你佗一國人?屬佗一族–ê?』

兄弟姊妹,請注意,佇遮約拿按怎做。水手問–ê,是伊ê職業、故鄉;in m̄-nā tit-tio̍h答案,閣知影一件代誌,che是約拿面對上帝,家己老實講出來–ê。

『我是偤太人,』約拿大聲hoah:『我敬畏上帝,伊創造大海kap土地。』講煞,約拿開始認罪告白,水手愈聽心愈驚,mā有淡薄仔同情伊。佇遮,約拿無祈求上帝ê赦免,伊知,伊烏暗ê良心,ná chhin-chhiūⁿ沙漠ê暗暝,無chı̍t-sut-á 光明;伊ài水手kā伊㧒落海,伊知,伊拖累大家,hō͘ in拄tio̍h遮爾大ê苦難。

總是,in有受tio̍h約拿感動,無人閣問啥物,mā無人ài獻伊hō͘大海,逐家攏想kóng閣chhì-khòaⁿ-māi–咧,是毋是ē-sái救這隻船。

可惜無路用,風吹閣較大力,雨落閣較大滴。In只好kā一隻手gia̍h koân,ǹg天祈求,另外一隻手掠約拿ê saⁿ-á-ki,準備獻約拿。

看矣,約拿親像chhûn-tiàⁿ,hō͘人tàn出船外。伊一chìm tio̍h水,東爿隨有一tè平靜ê海面,ná油kâng款,愈thòaⁿ愈開,kā風kap雨攏吸收lòe,tè約拿沉入海,回復清氣ê水面kng-iāⁿ-iāⁿ。

約拿hō͘ kńg-lê-á-chn̄g牽纏se̍h來se̍h去,伊無氣力thang抵抗,mā無注意tio̍h,伊其實已經lak入海翁ê喙。海翁早tio̍h等咧遐,kā伊吞入喙了後,兩排chhián-n̂g色ê喙齒,隨合起來,kā伊鎖牢牢親像關監。竟然猶活–咧ê約拿,佇魚腹內,ǹg上帝祈禱。共船ê矣,咱ài致意伊ê祈禱,遮有非常要緊,通ha̍k-sı̍p ê所在。

伊雖然有罪,卻無哀哭講ài上帝kā伊拯救。伊 chheng-chhó明白,伊不管受啥物刑罰,攏是應該。伊將家己交hō͘上帝,遵趁上帝ê旨意;就算講陷落這時ê苦痛,有肉體–ê kap精神–ê,攏是極大ê苦痛,伊mā tio̍h仰望上帝ê聖殿。

共船ê矣,這是真正、老實ê悔改。毋是大聲咧討、咧求赦免,是誠心感謝,接受後果。約拿這時ê表現,才是上帝所歡喜–ê,所以伊最後得tio̍h救,脫離風雨kap海翁。
共船ê矣,我將約拿ê cho-gū,排列tī恁ê面前,毋是ài恁o̍h伊犯罪、逃閃,是ài恁o̍h伊按怎認錯、悔改。毋通作歹。毋閣,若有一日你跋倒,絕對tio̍h學約拿悔改ê款式。」
牧師講到chit tiap,外口ê風雨mé起來,chha̍k-hīⁿ ê風聲,加添牧師講道ê氣力,hō͘伊看起來,袂輸 kap約拿做伙佇海裡受創治。牧師頭殼頂,大雷khong-lông khong-lông tân,sih-nah hō͘伊ê眼神射出siám-kng。在場ê會友,頭一擺聽人講道,聽kah ngiau-ngiau-chhoah。

牧師安靜落來,kā聖冊用手輕輕仔péng-bīn,péng到位,伊恬恬徛咧,目珠kheh咧,親像teh kap上帝結連、交流。過一時仔,伊身軀小寡轉ǹg會友,慢慢kā頭àⁿ落,用謙卑ê口氣講:「共船ê矣,我已經對恁宣講,約拿hō͘所有罪人ê教示。這是hō͘恁,mā是hō͘我ê教示,尤其我ê罪比恁閣khah重。


我做一个傳道者,我領受上帝ê恩膏,上帝mā hō͘我加倍ê事工,ài宣揚真理。若ē-sái,我mā歡喜對船頭退落來,kap恁做伙坐船,來聽人講道就好。無的確恁中間,有人有法度引chhōa逐家,講比《約拿書》閣較hō͘人敬畏ê道理,chhōa逐家kui-ǹg上帝。


咱tńg來看聖冊,約拿原本違背伊承受ê召命,佇海翁ê腹肚內,反省、悔改,用感恩ê聲獻祭。約拿書2章10節按呢記載:『Iâ-hô-hoa b

ēng-lēng hit bé hî, i chiū thò͘-chhut Iok-ná tī ta-tōe. 』上帝ê話,就第二擺臨到伊。

Kap我共船ê矣,這tō是另外一个教示。看輕上帝呼召ê人,你慘矣;追求世間ê hi-hoa khah iâⁿ傳福音ê,你慘矣;干單享受,毋知敬畏、感恩ê人,你慘矣;kā累積家己ê名聲kap利益看做比培養美德閣khah要緊ê人,你慘矣;無行正途,ài體面過日子ê人,你慘矣;無求真理,跟綴假先知、拜偶像ê人,你慘矣。

矣!濟濟人就親像保羅這个大船長所講ê:『In將福音傳hō͘別人,家己顛倒受拒絕』。(哥林多前書9章27節)」

牧師激動kah小寡徛bē chāi,但是隨穩定落來。伊gia̍h頭,面對所有ê會友,這時伊ê眼神有深深ê喜樂,伊用勝利ê聲講:「共船ê矣,毋管啥物款ê災難,攏絕對有正面ê祝福佇中間,光明總是ē贏過烏暗,毋管有jōa烏暗。反抗驕傲ê當權者,保守家己ê信仰ê人,你有福氣!拚命掠牢chûn-ûi,佇這隻敗壞ê船沉去進前,攏無放棄ê人,你有福氣;追求真理,用刀刣、火燒,一切方法去消滅罪惡,準講tio̍h chhia-tó政府mā無退讓ê人,你有福氣;忠心承認上帝ê主權贏過世間ê法律、權勢ê人,你有福氣,大大ê福氣。上大、永遠ê福氣,ē歸hō͘一款人,就是佇伊chhun上尾一口氣ê時陣,伊講:『主矣,我完全交hō͘祢,祢ê權柄決定我ē毀滅á-sī猶有活命。我一世人努力kui-ǹg祢,超過這个世界,超過我家己。我知影這其實是應該–ê,我這短短ê人生,若無跟綴永遠佇咧ê上帝,有啥物意義? 』」

牧師無閣講話,伊勻勻仔伸手,kā大家祝禱。Sòa-chiap跪落去,雙手am面,一直到所有ê人攏離開禮拜堂,伊mā無徛起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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