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婷專題報導】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原住民宣教委員會主辦、1月30日至2月1日在高雄蓮潭會館進行的「以我名呼召——原住民青年的信仰與認同」論壇,第二天議程安排兩場青年論壇,分別探討「正名」與「宣教」經驗,並邀請玉山神學院助理教授Namoh Ising(那莫赫・逸幸)以「當我們談論宣教時我們在談論什麼?青年宣教的神學與實踐」為題專講。

(攝影/林婉婷)

在青年正名論壇中,首位分享者、來自花蓮的太魯閣族傳道師Lituk Jiru(莉杜克・吉洛)先介紹自己的名字與太魯閣族的命名方式,Lituk是她的名字,Jiru則是她父親的名字;當年她在恢復族名時,還因為想要找到合適的「漢字」而苦思許久,但她還是習慣、也希望別人以太魯閣族發音來稱呼自己。

Lituk Jiru。

1980年代出生的Lituk Jir回顧,自己從國小到高中填寫新生資料時,從未在表格上看到太魯閣族,因當時正名的原住民族只有九族,所以她會勾選「其他」並在表格填上「太魯閣族」;這份對於自己族群的認同及堅持,是從小聽家人提醒、深植於心的。

「太魯閣族」過去被歸為泰雅爾族,正名則是在2004年1月14日。但Lituk Jiru坦言,恢復族名的太魯閣族人比例並不多,為何無法喚起族人共鳴,需要有更多調查與研究。她不諱言社會大眾普遍對原住民族族名仍然陌生,但鼓勵正名者要負起教導責任,樂於分享自己名字發音和故事。

Dalul Palalavi。

布農族文字事工者Dalul Palalavi(打鹿兒・芭拉拉非)提到,自己從小其實就沒有漢名,是以「打鹿兒」表示。出生牧家的他,從小即聽父母強調「認識自己是誰」的重要,後來也順從父母決定、恢復傳統姓名。

由於在部落長大,恢復族名最開始並沒有對他的生活造成影響,直到高中才留意到自己身旁同學、朋友都是漢名,也會擔心別人取笑自己的名字。

這段經歷讓他開始進一步去認識自己族名的由來;他認為自己當年恢復族名並沒有太多掙扎,反而是後來遇到挑戰,才開始去追尋族名的意義。也因為恢復族名,讓他背負起一定程度的和社會對話責任,成為「說故事的人」,有機會讓更多人認識自己、減少隔閡。

Siko Mayaw。

從小生活在牧家與雙族群環境的阿美族媒體工作者Siko Mayaw(璽固・馬耀),她的父親是第一代的原住民族權益運動者。她在1997年正名,當時可謂相當少數,她也覺得自己很特別、很驕傲,卻不知這種感受從何而來,直到就讀大學重新思想自己族名和身分。

Siko是她的祖母之名,以此為名是鼓勵她承接長輩的美好特質;Mayaw的意思是「守護星星的男人」,這是一個相當有美感的名字。最後她提到,族名、族語和族群文化都是息息相關的,並以族語轉達耆老話語「如同洪水中的磐石般堅毅」與眾人共勉。

Ispalakan Umav。

布農族社工Ispalakan Umav(伊斯巴拉淦・烏瑪芙)則從家系圖說明布農族命名原則,表示自己同樣從小沒有漢名,而是直接以「烏瑪芙」表達;全家人在1999年恢復族名。恢復族名帶來的生活改變有負面與正面,負面包含被誤認為外國人、名字被唸錯或被嘲笑、註冊欄位不能辨識族名,但正面包含能介紹文化、提倡尊重、辨識是否有samu等。

Ispalakan Umav指出,自己從來沒有認同混淆的問題,而族名的重要性是傳承族群和家族文化、歷史和智慧;她是台灣人、布農族人、來自郡社群與丹社群,這是她不會改變的認同。

Tjuku Pavavalung。

排灣族文化工作者Tjuku Pavavalung(督菇・巴瓦瓦隆)點出,自己的家庭是全族語環境,1994年出生時即使用族名、在幼稚園以前不會說華語;為了這次分享,她特別向家人請益當年堅持族語和族名的理由,但對她的家人來說,沒有特別的原因,而是本該如此。

Tjuku Pavavalung最後也感概表示,原住民族正名運動已經走過30年,但至今族人還在討論是否要恢復個人的族名,她希望藉由論壇機會呼籲眾人思想「恢復之後要走往哪裡」?

論壇後的交流時間,與會者們分享各自恢復族名的經驗,有人遭遇行政方面的困難,有人是父親鼓勵、青少年時期就恢復族名;布農族傳道師Langus Isbabanal(安吾斯・伊斯巴巴娜)點出,並非沒有恢復族名就不認同自己是誰,更多的是去認識自己族群身分的文化及故事;而排灣族傳道師Ngerenger Ljaliguan(施鈞皓)則分享為自己孩子取族名的心路歷程,及針對恢復族名如何持續與家族長輩溝通、在現行法制下如何挑選合適漢字的困難。

系列報導請見:【以我名呼召

(攝影/林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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