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走廊】聖經裡的小兒子

韓劇《財閥家的小兒子》

本文圖片取自韓劇《財閥家的小兒子》官網。

◉梁家豪

韓劇《財閥家的小兒子》中,宋仲基飾演的尹炫優在昏迷時,意外發現自己的身分變成了財閥家的小兒子陳導俊,因為帶著尹炫優在社會底層的經驗,他一心想要改變財閥掌控的社會結構。另一方面,財閥家的第一、二、三代則用盡各種手段,維持既有的利益和優勢。

在財閥家的成員裡,倫常上最有優勢的是長子、長孫,經營上最有資源的也是他們。而且在傳統的家庭觀念裡,子承父業,由長子世襲父親的事業和位子被認為理所當然。這不單是韓國才有的文化,在台灣、在日本,在許多地方都是如此。不過有意思的是,在這部戲裡,財閥家的小兒子做決策時的種種機智和機遇,神準的攻防和布局,就像上帝站在財閥家的小兒子這邊一樣。

在這方面,聖經很有意思地寫到一位頂著高知名度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小兒子,他叫作「雅各」,他還有一個知名度更高的名字叫作「以色列」。在創世記25章的記載裡,打從他在娘胎時起,上帝就預言這小兒子會勝過大兒子(23節),上帝站在他這邊。

從這點來看,上帝是打破長子世襲家業文化傳統的主導者和推動者。後來,聖經裡也不乏小兒子勝過大兒子的例子,比如在埃及作到宰相的約瑟,他就像陳導俊一樣,能預先知道埃及的豐年和荒年,並且站上一個能夠扭轉歷史的地位。法老給約瑟權柄,讓他不僅能夠在未來14年預備糧食,更使用糧食積蓄金銀及土地,就像劇中描寫1997年韓國在遇到金融風暴時,陳導俊早已將資產轉移海外,成為擁有大量美元的資本家。

本文圖片取自韓劇《財閥家的小兒子》官網。

另一個蒙上帝眷顧的小兒子是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摩西,他在原生家庭有哥哥、姊姊,在法老的家庭也不是繼位者。而為以色列國打下根基的大衛王,更是眾人看不上的小兒子,當撒母耳來到他家膏立君王時,他的父親連叫都沒叫他回家,好像他根本算不上家裡的一分子。

然而,上帝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上帝看不慣以長子為尊的人間倫常,故意站在小兒子這邊嗎?以雅各為例,聖經學者布魯格曼(Walter Brueggemann)在他的《創世記註釋》裡寫道:「上帝以特別的方式揀選且命定雅各這個人。這一開始對雅各的命定是無法理解的(創世記25章23節),我們沒有被告知為何上帝要顛倒這『自然的權利』。但是正如故事告訴我們的,就是因為上帝的指派,雅各得到福祉和繁榮。這是以世俗的說法來肯定『稱義』是由於恩典。上帝揀選『卑賤的,被人厭惡的』,上帝顛覆了傳統的權利安排。」

《財閥家的小兒子》的劇情,也透露出這種恩典觀。尹炫優原本是那「卑賤的,被人厭惡的」,但在成為財閥家的小兒子陳導俊時,他意識到這是一個人生可以重來的機會。而當他最後在尹炫優的身體裡甦醒,恢復原本的身分時,他雖有一段時間的失落,但很快便意識到,他還有機會面對自己的錯誤,更正已犯下的錯誤──他原本是整個財閥體制的受害者,但他投身財閥工作後,也成為加害者了。因此,當整個事件得到糾正後,他說道:「我現在明白了,這不是附身也不是時空旅行,這是一場懺悔,陳導俊的懺悔、尹炫優的懺悔。」

到這裡我們可以看到,上帝所站的那一邊,既不是財閥家也不是窮人。上帝給人懺悔的機會,是因為上帝站在悔改者的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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