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企畫】讓二二八踏上共生之旅3-2

採訪◉李佑生
相片提供◉台灣共生青年協會

另一種路線

然而,同樣關注轉型正義,共生音樂節團隊因著訴求不同,仍遭其他同路人非議。譬如有人認為過去的問題尚未解決,就談共生,似乎順序上有問題。對此潘美表示,共生是目標,過去的問題自然需要解決,所以團隊也進行口述歷史的整理,因為當事人正逐漸凋零,必須和時間賽跑,「很怕過了某些時刻,經歷過的人就不在了,所以有急迫感。」徐祥弼補充說,這也是成立台灣共生青年協會的緣故,有名義可以找到更多資源做更多事,「這應該是政府該做的,既然政府來不及做,就由我們邊監督政府,一邊著手進行。」

「我們也被認為太過溫和,只是在同溫層內取暖。」潘美坦言,這些都是共生音樂節團隊遭到批評的地方、被貼上的標籤,「不過團隊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明確知道自己定位比較重要。」透過他人的評論,反而讓團隊更堅定在二二八議題中採取的路線與定位。

徐祥弼曾和主張台語羅馬字的解殖派互動,他表示,解殖派希望建立以台灣為根基的國家,認為中華民國不應存在於台灣,語言也不應該有太多中國元素。共生音樂節團隊曾對此提出許多討論,但也引發更多問題,譬如第5屆主題雖使用台語羅馬字,定為「欲行ê路」,但難免會思考,是否也要寫客家話、原住民族語?又有一屆的主視覺出現了注音符號,當時解殖派、主張台語羅馬字的人更是頗有微詞。

葉芊均表示,正因為共生音樂節團隊多數成員與二二八沒有直接關係,團隊得以採取略有距離的角度思考二二八,與二二八受難者家屬、後代有所區別,「我們沒有包袱、沒有必然要關切的使命感,因此可以產生更多可能性、創造性。」

攤位。

多元化的嘗試

一路走來,共生音樂節團隊主要關懷二二八,卻不再只是二二八。潘美表示,隨著團隊組成人員多元化,陸續規劃親子友善、人權教育等活動,並融入原住民、土地、親子共學等元素,「探討這些議題合作的可能,讓共生音樂節的樣貌更為豐富。」

葉芊均細數歷屆活動設計,曾經架設觸碰邊界會觸電的遊戲「電流急急棒」,讓參與者體會當年隨時可能被抓捕的恐懼;邀請夾腳拖劇團演出布偶劇《阿嬤的碗公》,從小朋友的視角描述二二八發生時家人受難的經歷;設計暗房,利用煙霧、小蠟燭、1947年的舊報紙等讓人沉浸式體驗二二八的氛圍。值得一提的是,暗房後來還被搬到台北當代藝術館展覽,使展覽的場域再延伸出去,是共生音樂節團隊意料之外的發展。

然而,不斷推陳出新同時,共生音樂節團隊也意識到過去只在2月28日當天舉行活動的運作方式不太能夠延續能量,能做的事情相當有限。潘美提出她的觀察說,三一八學運後,校園裡的異議分子有一段時間蓬勃發展,但近期有衰退現象,「其實共生音樂節已遇到人力斷層。」往年各組的組長都是從前一屆成員中產生,然後帶新的成員,但現在願意留下來當組長的人不多,或是即使留下來,也沒有太多經驗,而新進人員就更不清楚狀況,於是內部開始討論是否調整為更簡單的形式。

因此今年舉辦的第11屆規模較小,一些系列性、常態性的活動回歸到台灣共生青年協會,更加清楚區分音樂節與協會的定位,定調音樂節是第一線的歷史推廣,協會則為普及的歷史推廣。目前協會計畫訪問海外台獨前輩,並舉辦讀書會、工作坊及口述歷史訪談。

潘美表示,共生音樂節之所以作為第一線,是因為同溫層討論已趨於成熟,但不少人還是不清楚二二八始末,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此團隊導入轉型正義、人權教育,希望能夠培力更多人脈絡化理解。單一個音樂節,不易挖掘、探討深層的議題與思想,所以由台灣共生青年協會繼續深耕。

葉芊均表示,量能降低的緣故,與民進黨執政後收編社運人士有關,而且民進黨主政後,較不會發生類似中國官員張銘清來台事件,讓眾人想激烈反抗,許多社會議題也沒那麼急迫,因此量能相對較低。另一方面,校園中雖然有學生關注社會議題,但整體而言較少,過去學生關注社會議題,有個歷史因素不能忽略,即她們這一屆年輕人在高中經歷反課綱事件、大學參與三一八學運,且前段班高中關注者多,也在學校形成風潮。「大環境對於社會議題的推廣、討論,相對而言較不利。」潘美說。

暗房。

延伸閱讀

【特別企畫】讓二二八踏上共生之旅3-1

【特別企畫】讓二二八踏上共生之旅3-3

廣告/美好腳蹤368認購

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