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信徒讀經筆記】一定要殺光所有人與牲畜?

約書亞記6章

◉呂宗學(七星中會大安教會會友、公衛學者)

他們用刀殺光城裡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殺了。他們也殺了牛、羊,和驢。(約書亞記6章21節,現代中文譯本2019版)

許多人讀到這個經文都會問:需要這麼殘忍嗎?我們主要是以「人」的角度看這件事情,若換成不同位階角度來看這件事情,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我們站在病毒與細菌的角度,可能會認為醫師使用抗病毒藥物與抗生素將病毒與細菌趕盡殺絕太殘忍。但是,站在病患或是感染科醫師的角度,可能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是殘忍。應該希望能將病毒與細菌完全清除,不能讓牠們有再滋生的機會。

如果我們站在癌症細胞的角度,可能會認為外科醫師很殘忍,不但把看得見癌病變的組織與器官切除,還進一步切除表面上看起來是正常的組織與器官,有時候甚至會把較遠端的淋巴結都摘除。有時候連病患本人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外科醫師要過度切除?還進一步要求放射線療法與化學療法,讓病患承受很多痛苦?其實目的就是不希望癌症復發。

如果站在敵對國族的角度,應該不可以有個人悲憫的觀點,不然會害死更多無辜的平凡老百姓。參考教育部《國語辭典》對「除惡務盡」的解釋是:消滅奸惡務求澈底。辭典引用清國章回小說《野叟曝言》第71回:「唐以屢赦而成藩鎮之禍,蔓草難圖,除惡務盡,赦豈善策?」更早的典故是《尚書‧泰誓》「樹德務滋,除惡務本」。後來《春秋左傳‧哀公元年》也有提到伍子胥用「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勸吳王夫差要殺勾踐。但是,夫差不聽忠言,給了勾踐十年生聚教訓的復國機會,讓吳國許多平民百姓死於楚國的反攻戰爭。

要正確解讀約書亞記6章21節,必須放在申命記的記載內容脈絡中。申命記是以色列人準備進占迦南地前,摩西向以色列人所作一連串的指示。申命記20章有關戰爭條例,不是每一場戰爭都要殺光所有人與牲畜。15節提到這些有條件地接受投降或不用殺死所有人的情況,只適用於那些距離你們要定居的地方很遠的城市。16節說:「但是,在占領了上主──你們的上帝要賜給你們那土地的城池時,你們要殺光所有的人。」18節說:「你們要消滅他們,免得他們誘惑你們去隨從他們拜偶像的種種惡習,因而得罪上主──你們的上帝。」

耶利哥城一戰,是以色列人進迦南地的第一戰,有非常重要的象徵意義,對於後面其他迦南地各族城市有重要的宣示與警示,所以一定要完全遵守申命記的規定。

人看人的行為是一種角度,國族與國族戰爭關係又是一種角度,上帝的指示與約定應該又是另外一種層級的觀點,不適合用人的惻隱之心來揣度。病患本人與醫師的角度,應該與病毒細菌和癌細胞的角度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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