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無遮欄】三倍之上好幾倍

◎林佩蓉

2014年才剛在1月,接連有「南榕廣場」事件、高中歷史課綱內容復辟國民黨史觀、悲傷的砂石車司機衝撞總統府,這些令人難受的事,不是個案、也沒有突發,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累積。

只是還是能這樣含淚往好處想:政客、世局雖慌亂的退步走,但回首過往,人們越來越勇敢,那自覺意志、向上力爭的呼求,這是不容忽視,關於台灣人民的硬底子,在賴和1924年發表〈吾人〉詩作有貼切的形容:「鬱鬱居常恐負名,祇緣羞作馬牛生。世間未許權存在,勇士當為義鬥爭。」

我們確實還生活在被殖民的情境中,禁錮者是自己、是無能的政府,居住在上層結構的官員們,施以民主、開放之小惠,讓下層的人歡天喜地白忙好幾場。譬如為自己年年繳交上漲學費的學校廣場命名,然後不對口味被呼個巴掌:誰說「屬下能說話」?

2013國家文藝獎得主宋澤萊說:「我身為殖民地的作家,如今也60歲了,深知殖民地的作家要用3倍的努力才能讓人看見,因為文壇是掌握在他們殖民者的手裡……我們只有加3倍打拚。我用這句話和殖民地的作家朋友們共勉。」屬下當然要說話,撫著被摑紅的臉頰,也要繼續咬牙拚下去,這是身為屬下/弱勢者的能耐。我們也常遺忘,或者麻痺,可是流動在心底的專屬於抵抗殖民的血液,沒那麼容易被寒冷的現實凝結。

我們確實需要好好清理現實處境,蔡秋桐在〈放屎百姓〉中的小資男發哥,擁有可溫飽每日的生活,但就在處處不計較,老實作工中漸漸失去擁有的,怎麼會這樣?有一些巧妙的公式在裡面:別人給一分好,他就加倍奉還,直到有一天發現「農也做,商也做,工也做,怎樣逐日得不到三頓飽?他愈想愈不明白,他也沒有像人去上菜館,也沒有賭博過,又是勤勞,又是儉省,怎樣愈作愈窮,田也愈作愈細區,到如今只剩得一區田而不成田的草埔。」

發哥結局如何?若他只是這樣悶不坑聲的生命終了,事情也就這樣結束了,善良百姓只得任人宰割。「南榕事件」將會怎樣收尾?校方不回應就可以?不可思議的威權史觀真要從當今歷史老師的口中稱道傳授?傷痛的砂石車司機及相似處境的滿街勞動者,生命會怎樣的被扭曲?抗議的路必須在充分的自覺,自覺恐怖的主觀意識之充斥;必須在深刻的反省,反省既得利益者的我們原來面目可憎又膽小不堪,放開鬱鬱的老我,期待「每早晨都是新的,你的誠實極其廣大。」不只要加倍堅持、認真,是要3倍以上的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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