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以琳
曾讀過網路上一篇文章〈「她很美,但不是純正日本人」拒絕霸凌 日非裔環球小姐力抗種族歧視〉,想起香港友人以及曾和我一起在韓國學韓文的日本朋友。
日本友人是日韓混血,除了想把韓文學好後在這上大學外,最大原因在於求學過程中飽受「非純正日本血統」的精神霸凌,身體狀況也受到很大影響,最後選擇來韓國找尋新的生活方式。在相處過程中,我想,這日本女孩最迷人的地方是她的笑容和善良。看著她與家人的關係,就能知道家庭給她很大的支持與力量,才能繼續開心的笑著。
另外,去年到哥倫比亞開WSCF(世界學生基督徒聯盟)會員大會,香港友人並沒有以韓國代表身分赴大會,即使有其他人沒有的後天優勢,也被韓國人稱讚過韓文說得跟韓國人一樣,對KSCF(韓國學生基督徒聯盟)更有深度了解,但當要選代表時,卻因沒韓國血統就無法代表韓國!最後是由一位韓國女學生參與。然而,在大會中,卻有許多A國人代表B國參與的例子,甚至成為區域總幹事,這才發現普世圈裡國籍根本不是重點,體會到所謂普世精神,就是透過對話來增進理解與鬆解各種藩籬枷鎖,與學習尊重彼此的差異性。
有人說,移民可以是測試界線的概念,儘管以合法之道「歸化」成公民,會說一口流利的當地語言,一生仍撕不下「外邦人」的標籤,終究是被社會建構出的「新」族群,難以融入當地,仍是在異鄉生活的旅人。在我們的成長背景中,「外省人」、「外籍新娘」到「混血兒」都是再熟悉不過的稱號,即使這些人的生活方式與在地人沒太大差別。
若以國家層次來思考,政治考量絕對是首要,由外來勢力強化內部恐懼,進而形塑思想堡壘行統治之實。所以說加強外地與本地差異是必要的存在。以個人層次來說,安全感通常是最好的說服理由(當然絕不否認建立安全感的重要性),對新的人事物可從無知進化成恐懼與自卑。這非純正的特殊身分除了說明不確定性(不安全的個體),同時突顯純正血統優越性的假象,可順勢以任何形式歧視與欺壓所謂的「新」族群,有時在群體中這種行為可船過水無痕。有趣的是,當所謂的「外邦人」有當地人所褒揚的價值觀或行為時,此刻巴不得把「他們」變成「我們」(可能把族譜家世閱覽過一輪,尋找他們身上有著相同血統的蛛絲馬跡。)然後人類歷史上不斷重演如何歸類「自我」與「他者」的戲碼。
這幾年國內外所接觸的人,大多都是有多元文化成長背景的朋友,打開了我的眼界。許多人在異鄉求學、工作、定居或結婚,很喜歡聽他們娓娓道來的故事,這些人有一個共通點,都有過被排擠或種族歧視的經驗,卻能讓與他們接觸的人感受到出奇的體貼和勇敢,在彼此的分享過程中感受到一種被接納被了解的心情。我想這就是最珍貴的禮物吧。雖然沒人敢說自己不會有任何歧視,但「尊重」這門大學問也像其他技能一樣需要不斷重複練習,加上個人經歷後,才能慢慢懂的藝術。也始終提醒著自己,每個人都是上主眼中的寶貝,繼續在普世的旅程中成長。
(作者為教會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