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見證】馬祖思索|美麗的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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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劉曼肅

北竿的芹壁村實在太迷人了!在這裡,石頭以它的溫柔堅定,抵擋著百年來的潮水侵蝕和雨水沖刷,恆久美麗。

芹壁是個背山面海、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的花崗石屋聚落,於清國末年開發,是馬祖傳統的閩東建築保存得最完整的地方。閩東石屋和我們一般常見的傳統中式建築很不一樣,用的是就地取材的石材,以平砌、人字砌或亂石砌等方式一塊塊堆疊,而且不論屋頂是簡單的二落水(人字坡頂),或豪華些的五脊四坡,一律沒有飛簷,多數為簡單的人字脊山牆。石屋的格局方正,為了防盜,所有窗子開口都極小;為了採光,配上小小的天窗;為了防風,屋瓦上整齊地擺放壓瓦石。屋裡的梁柱是圓滾滾的福州杉。石屋幾乎沒有裝飾,簡潔的牆面上,只有鯉魚吐水口,算是實用的裝飾。

沿著厚重的短墻,走在芹壁的石板路上,竟然會有置身於歐洲古堡的錯覺。根據「馬祖地區傳統建築聚落保存計畫」,這些石屋都不能改變外貌,至於新建或修繕,得依賴傳統手藝,多半靠中國福州來的師傅。由於人口大量外移,現在的石屋大多經營民宿或小館子。

進入民宿,打開窗,看見海,我整個人立刻就被款待了。海上靜靜浮著一座可愛的龜島,再過去是大坵島和高登島,更遠處是綿延一帶的綠色沿岸,依稀可見許多白色的巨型風力發電扇,那裡就是福州的黃岐半島了。入夜以後,有幾處地方燈光燦爛,熱鬧非凡。在這裡,神以所有的自然美、人文美使我得到休息,所有美景都使我嘴角上揚。

芹壁石屋群的主人大多姓陳,繞過半圈北竿,來到向東的一側,在北竿遊客中心對面,有座「坂里大宅」,這裡卻是姓王的居多。這個木造的大宅院供人自助式免費參觀,讓我們領略另一種閩東建築的美。

坂里大宅是馬祖少有的四合院,外牆是人字砌與丁字砌的厚實石牆,裡面則全部是原木結構,木造的隔間,中庭接著正廳。廚房在靠近大門的角落,這是閩東建築的特色。這個廚房很寬敞,看來是食指浩繁的人家。有左右廂房,經過中間轉角的房間,還有裡間,可上到閣樓。我在古宅裡鑽來鑽去,發現為了透光,屋內設有很多大窗戶,在閣樓上透過層層的窗,可以窺見大門。

很值得注意的是,在台灣,我們只要見到華美的古宅或精緻的庭園,就可以聯想到那戶人家必有官位或科舉光環相伴,但坂里大宅不是。這裡呈現質樸、務實的風格,看不見科舉的符號,古厝的氛圍溫馨穩定,並非雕梁畫棟。根據王室宗親會所書的重修碑文裡記載的歷史,清國同治年間,王謹盤因家鄉貧瘠移居馬祖,披荊斬棘開墾荒地,以茅草圍屋起家。自第二代開始,各房團結,經商有成,於是購地,將茅屋改為目前的大宅,所有建材均來自中國,歷時三年建成,至今已超過百年了。

目前老宅的一部分經營青年旅舍,推開會嘎吱作響的古老木門。在閃動著隱約光影的石頭牆和福州杉原木梁柱下的房間裡睡上一覺,夢回昔時。旅人以這種方式親炙歷史,不亦美哉!

離開古宅,回望這前人留給後世的屋宇,如同在貧困中奮力一搏、合作無間地開拓之後,開出的一朵美麗的花。歷史是一棒接一棒傳承的,這種感受,使我們不得不想一想,生命如螻蟻,但也有壯麗的時候,我們的努力不會徒然。因為我們在急難中求告耶和華,祂就應允我們,使我們站在寬闊之地。

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