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破碎到美麗

文／John C. Christie、譯／胡宏志

我一般都按照經課表的經文證道。不過這次卻是由兩件事啟發我證道的題目，一是經課表本主日的經文；二是當我默想這些經文時，我想起一首詩。當我2010年訪問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事務所時，看見牆上的一首詩，它對我產生重大的影響，我一直未曾忘記它。

這首詩是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前任總幹事高俊明牧師所撰寫。1979年的人權日（12月10日），高雄舉辦要求台灣民主化的活動，高俊明牧師因為參與協助施明德而成為政治犯。他在監獄裡面，寫下了〈主的旨意最美善〉這首詩：

這是一個從破碎到美麗的故事；信仰和盼望的故事；黑暗中光明的故事；失望到盼望的故事。英國創作歌手格雷厄姆‧肯德里克（Graham Kendrick），曾寫過一首〈從破碎到美麗〉（Beauty for Brokenness），我今天將借用這首詩歌的歌名，作為題目來分享經文。

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我們在棕樹主日，看見勝利的棕樹枝，大聲歡呼的群眾以及他們鋪在地上的外套，歡迎騎著驢子的主耶穌，這是和平君王的象徵。但是從受難週直到前往客西馬尼園苦悶的旅程，朋友都已離棄祂；在彼拉多總督府外面彼得否認祂。對門徒來說，黑暗的加略山是夢想的破滅，同時放棄了那位十字架上的耶穌。

這位和平的君王，卻是個破碎的夢想。墳墓黑暗的入口，是決定性的結束。因為主耶穌埋葬在墳墓裡面，使得任何從破碎到美麗的盼望──那些公義與和平的新國度、貧窮人的好消息、傷心的人得照顧、被擄的人得解放的夢想，都已完全破滅。主耶穌的門徒聚集，憂傷地度過安息日。

在禮拜日的早晨，破碎得到修補。那些婦女首先發現主耶穌的復活。2000年以來，全世界的基督教會都在慶祝這個奇妙的神蹟，並歡喜吟唱〈基督已經復活〉。我們今天之所以聚集在這裡敬拜上帝，唯一的理由就是因為復活節，若是沒有復活節，我不會在大溪教會講道，你們也不會來聆聽我的講道，就只是沒有信仰、沒有盼望、沒有基督的愛。通過相信耶穌基督的信仰，在我們耶穌基督的信仰裡面，產生他們的活力。耶穌復活使破碎變成美麗。

復活節是有關奇蹟、不可能發生的事，它超過我們的想像，人難以了解。我們和那些親身體驗過的人相同；和在哥林多前書的結束，想向哥林多教會會友解釋復活的使徒保羅相同；甚至最後連保羅也說：「復活是一種奧祕。」

但是這些早期的門徒被這個奧祕緊緊抓住。在墳墓的婦女、彼得和約翰、在以馬忤斯路上的人們、多馬，每一個人都盡力以他們自己的方式，明白耶穌復活的意義。有婦女認為，耶穌是顧園子的人；往以馬忤斯路上的人們說話討論時，也沒有認出耶穌，一直到了吃晚餐，拿餅、祝謝以後，大家才認出耶穌。

多馬也是如此。他認為復活的主耶穌，只是人的幻想而已。但，又有誰能夠責備多馬呢？畢竟這種事未曾發生過，是只發生一次的事件。雖然早期的門徒信仰不很堅定，但是他們開始撒下信仰的種子。早期門徒的見證，述說從破碎變成美麗。早期門徒的見證，記錄下我們感覺奇怪的事件。他們的見證，奠定了我們信仰的基礎。教會和他們所撰寫的福音書及書信裡面，包括見證的記載及洞察力。

當我們閱讀約翰一書1章1節和約翰福音的開頭時，可以發現兩者有相似的地方──「光照在黑暗，黑暗無法戰勝光。」這個記載豈不是在啟發、提醒我們？幾代以後，後代的人們才撰寫這個親眼的見證。事實上，早期信徒的信仰模範也再次提醒我們今天所講的主題──從破碎變成美麗。早期信仰的模範，今天也通過台灣基督長老教會自己的歷史和傳統，啟發出那首很美的詩──〈主的旨意最美善〉。

體驗悲慘事實的破碎

你今天早上起床時感覺怎樣？充滿訝疑、掛慮、頭痛？或是充滿信心、盼望及愛？你可能擁有上述所有的感受或是只有一些感受？我們的人生永遠不是安定，連心情和時間都會變換。

當我準備這篇講道時，我也問了牧師胡宏志這些問題，他這樣回答我：「我看見一個悲慘的事實，教會不是基督的肢體，不是真正的教會，卻變成社會裡面商業化、世俗化的團體。我看見教會沒有堅持基督教信仰真正的高標準，卻一直想要符合世界的標準，實在讓我的心痛苦。當我知道兄姊只用口在述說信仰，卻不是將信仰活出來，實在使我的心悲哀。」

但其實我要說，宏志，其實你並不孤單，因為我也看見了這些悲慘的事實。初代教會和我們同樣，體驗這些悲慘的事實。這種「破碎」，和很久以前多馬所體驗的訝疑、不信的「破碎」非常類似。這是新約書信作者所說的「破碎」。保羅針對哥林多教會的議題，並且從他們破碎的經驗中，得到哥林多前書第13章裡面美麗的內容。或是在加拉太書討論律法及恩典的重大爭論，他能夠說出聖靈所結的果子，就是：博愛、喜樂、和平、忍耐、仁慈、良善、忠信、溫柔、節制。破碎中的美麗。

當今日所有的人，都回應胡宏志所說的悲哀，我們就會發現破碎中的美麗。當我看見教會裡有人對上帝的態度是從被動轉變為主動，願意撥更多的時間，研讀、默想及實踐上帝的話語，我就會擁有最大的喜樂。當我看見教會當中有人，如同跟隨耶穌的門徒，開始學習及反省基督信仰，在他們每日生活當中活出信仰，我就擁有最大的喜樂。

荊棘變做花朵、毛毛蟲變為蝴蝶

這些事引導我回到剛剛所說的多馬，我們再來看一次經文，「一星期後，門徒又在屋子裡聚集；多馬也跟他們在一起。門關著，可是耶穌忽然顯現，站在他們當中，說：『願你們平安！』然後祂對多馬說：『把你的指頭放在這裡，看看我的手吧；再伸出你的手，摸摸我的肋旁吧。不要疑惑，只要信！』多馬說：『我的主，我的上帝！』耶穌說：『你因為看見了我才信嗎？那些沒有看見而信的是多麼有福啊！』」
這些話是關於信仰的報償、從破碎到美麗的報償。而同樣地在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事務所掛著的那首詩，也描寫地非常美麗：

當我寫這篇講道篇時，並未想到能和高俊明見到面、講話。不過星期一和他吃晚餐的時候，他也向大家分享了他的故事：

在監獄裡面，我決定上帝差我成為監獄裡面的宣教師。我閱讀舊約聖經7次，新約聖經12次。有一個監獄的朋友，現在是長老。我對他講起我對耶穌基督的信仰，以及我對上帝的信任。

在今日分享的講道和經文處境之中，高俊明的人生對你、對我來說都是盼望的記號。因為高俊明的人生經驗，使他看見信仰能夠開花；這是他能夠看見荊棘變做花朵、毛毛蟲變為春天飛翔的蝴蝶的原因。高俊明的生命，如同破碎中的美麗，他所說的每一件事，也都肯定「在破碎中存在著美麗」。高俊明是你們中間的台灣人，但是對我們所有的人而言，卻是個極大的信仰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