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方智達
踏上金門這座戰地風情濃厚的島嶼，迎面而來的不只是歷史的沉重、閩式建築的古韻與高粱酒的醇香，更有戰火洗禮後軍民同心留下的堅韌印記。
金門的坑道縱橫密布，幾乎每個村莊、每條重要道路的地底下都有坑道，宛如一座龐大的地下蟻城。其中，民防坑道由居民開鑿、軍方協助建造，內部設有通風、照明、廣播、方向指標、緊急救護站、彈藥庫等設施，甚至許多住家藏有通往坑道的入口。目前開放參觀的，僅有全長2000多公尺的金城民防坑道（開放約1200公尺）與全長1355公尺的瓊林戰鬥坑道。
我們一行人先來到金城鎮東門圓環旁的民生大樓，這裡可以免費參加金城民防坑道的導覽。進入後，服務人員會將鐵門鎖上，遊客必須走完全程，中途無法折返。坑道空間狹窄，只能勉強容納兩人錯身，沿途雖有許多指標指向不同路段，卻並未開放；若隨意鑽入，極可能迷失方向。
幽暗的地道，猶如科幻電影裡末日地下生活的場景。途中還會經過一段完全沒有燈光的黑暗區，伴隨模擬砲火轟炸的音效，讓人稍稍體驗戰爭時的驚懼。
1950年代國民黨和共產黨對抗，後期演變為「單打雙不打」，砲彈互相轟炸持續了20年。有些居民乾脆長住地下，省得搬來搬去的麻煩。
接著，我們拜訪瓊林戰鬥村。瓊林是金門歷史最悠久的村落之一，也是島上最大的閩式建築聚落，擁有超過400年的歷史，村民幾乎皆是蔡姓家族。漫步其中，映入眼簾的是保存良好的閩式古厝與曲折的羊腸小徑。這其實是早年因應海盜猖獗而設計的防禦性街道，為的就是將海盜困在聚落中，方便居民圍捕。
有別於金城民防坑道燈光規劃完善，瓊林戰鬥坑道感覺較原始，沒有過多觀光設計，因而更貼近真實。坑道網絡布及整個村落，成為戰爭時期重要的避難所。當年，瓊林戰鬥村設立後，軍方將全村居民都編組成戰鬥單位，並開挖民防坑道，女性也必須學習槍械操作與作戰知識，真的是全民皆兵。
踏入坑道時，迎面而來的是潮濕的空氣與牆壁滲出的水滴。坑道內設有射擊點、消防支援站與救援藥庫。敵軍來襲時，士兵會迅速進入坑道進行防禦，村民則提供後勤補給，確保防線不被攻破。
當年戰亂的硝煙彈雨早已散去，坑道成為歷史的見證。但兩岸的情勢始終緊張，中國的文攻武嚇從未消停，又提醒我們戰爭並非遙不可及。穿行於金門這些地下坑道，緬懷軍民合作的歷史，更深深感受到，在戰火底下，沒有人能置身事外唯有全體同心，才能堅持到底。盼望上帝保守台灣，賜下永恆的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