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Yvette Chen
攝影◎多羅滿賞鯨
破曉時刻海豚舞
盛夏，在花蓮港的破曉時刻，我們坐上多羅滿一號，乘著太平洋上的黑潮，跟著海洋文學作家廖鴻基老師一起親近海洋。太平洋的藍，好像總是特別深邃，而這片深藍，也是飛旋海豚、瓶鼻海豚、熱帶斑海豚、花紋海豚的家，若是運氣很好，也有機會看到偽虎鯨、領航鯨、抹香鯨的身影呢！
多羅滿是一群花蓮在地人經營的老牌賞鯨公司，成立之初即與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合作，秉持生態永續的觀念，採取固定量的船班，與鯨豚保持適當距離，每個航班都有黑潮志工上船解說，同時進行長期的鯨豚觀測記錄，並將營收固定比例捐給基金會作保育基金，實踐一個兼顧商業、娛樂、教育和保育的生態旅遊模式。
隨著多羅滿一號向外海航行，海面上出現今天第一群海豚的身影，牠們是熱帶斑海豚，活潑、好動、好奇心強，總是成群結隊活躍在海面上，喜愛與同伴們社交玩耍，也喜歡跟著船頭乘浪。此刻，這群斑海豚正環繞著多羅滿一號，與我們一起向著外海前進。
而這片海域上最吸晴的海豚，就是海中耀眼的芭蕾舞者飛旋海豚吧！擅長跳躍的牠們，是花蓮海域最常出現的品種，總會高高跳出水面來個芭蕾旋舞，旋轉次數少則3次、多則7次，而且也友善不怕人，常在賞鯨船的周圍跳躍，緊緊抓住遊客目光。
經過花東外海的黑潮，是我們能遇見這些海中精靈的原因。廖鴻基老師說，黑潮這條由南向北、快速流動的深邃洋流，是鯨豚、魚類與候鳥的高速公路，而當鯨豚們想覓食時，就會在花蓮外海「下交流道」來拜訪台灣，所以，只要我們的沿海有乾淨的環境、有豐富的生態，就會吸引更多海上旅客來到花東外海。
清水斷崖山海戀
船隻航向清水斷崖，我們在晨曦中欣賞著高聳峭壁與無垠汪洋的壯美。清水斷崖位於清水山東側，蘇花公路的和平段至崇德段綿延21公里，其中尤其以清水山東南這段5公里的臨海大斷崖最為險峻壯麗。
清水斷崖的險峻，增添了東部行路的困難，但也因此守護了花蓮的純淨，使花蓮成為全台灣最晚開發的縣市，擋住了一些像西部發展一樣過度的開發，留住更多原始山海的美。
下船後，我們跟著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前往崇德海灘。黑潮是在花蓮深耕鯨豚調查記錄、海洋保育已有20年的在地NGO（非政府組織），始終穩定、溫暖、堅持地宣揚與實踐海洋環境保護理念，期待讓更多人因親近、認識而珍惜海洋。
從台鐵的崇德小站下車，在繁忙的蘇花公路旁轉個彎，過了涵洞，就見到靜謐美麗的崇德海灘。在這裡，我們改從陸地視角，欣賞清水斷崖的壯美，和崇德海灣的海天一線。崇德也是定置漁網的漁場，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漁民在這設置大型定置網，「守株待兔」捕撈黑潮帶來的各種洄游性魚類。但到了7、8月颱風季節時，為了保護昂貴的定置漁網不被颱風損壞，漁場會暫時休漁，此時的崇德海灘，就成為旅人夏日戲水和海上獨木舟玩家的祕密基地。
遇見鯨豚最美麗自由的樣子
據中華鯨豚協會歷年統計，在花蓮外海鯨豚發現率高達9成，也就是幾乎只要出海就能看見鯨豚的蹤影！但多數看見的是海豚，鯨魚較罕見。不過，2017年很特別，今年正好是台灣推動賞鯨活動的20週年，就像鯨豚朋友們也前來慶祝似的，大翅鯨、虎鯨（殺人鯨）、抹香鯨等台灣罕見的鯨魚相繼在花蓮外海現身，還有賞鯨船目擊近百隻的偽虎鯨群一同出現在花蓮海面。而在今年5月，多羅滿的船隻更目擊被譽為世界最神祕動物之一的「角島鯨」，創下全球第2次用鏡頭捕捉到角島鯨活體影像的紀錄。
當我們在台灣自己的海域上親眼看見活躍的鯨豚，也深深感受到，親近鯨豚最好的方式，真的就是走進海洋。牠們最美麗的樣子只會出現在自由廣闊的大洋，而不會在水族館厚重的玻璃後，更不會是在受困於侷促的水池、日復一日跳圈耍把戲娛樂人類的狀態裡……。
在崇德海灘，黑潮基金會的泓旭談起2010年獲得奧斯卡獎的紀錄片《血色海灣》，拍下日本太地町捕捉海豚的情況，漁民用噪音將對聲音極敏銳的海豚驅趕進淺灘，用漁網圍住牠們，等待隔天商人來挑選海豚。海豚是極度群體化的動物，被囚困也不會拋下受傷或幼小同伴自行逃走，在商人帶走能賣到世界各地水族館的年輕海豚後，挑剩的海豚就難逃被魚叉殺死的命運。「殺十隻，換一隻……當我們思考水族館裡的鯨豚，其實關係到，我們到底是怎麼樣面對生命的？」泓旭說，「而且若養一隻只會在水池裡繞圈圈的動物，那又跟書本上的動物有什麼不同呢？」
鯨豚最真實、最美麗的樣子，不是在海洋公園娛樂人類，而是在大海自由跳躍。若你也想看看這些海中精靈，與其去水族館，不如選擇擁有鯨豚協會頒發「賞鯨標章」、尊重鯨豚生態的合格船家，一起出海吧！
真正的愛，讓我們不迷信圈養，而是親近海洋，遇見鯨豚最美麗自由的樣子。如同廖鴻基老師說的，唯有認識，才能將與鯨豚的關係提升到關懷的等級，「把牠們當成你太平洋的朋友，問牠們吃飽了嗎？最近好不好？……那才是情意，是保育情意的自然養成，而不是在遠方談著環保的虛榮，所以，來到現場，走進海洋，就是偉大的力量。」
小旅行的投票箱 @多羅滿賞鯨×黑潮基金會清水斷崖山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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