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報導/陳逸凡、林婉婷

1989年4月7日,主張言論自由的鄭南榕,因在雜誌上刊登許世楷《台灣共和國憲法草案》,遭國民黨政府以叛亂罪查辦,在警方攻堅行動中,鄭南榕選擇自焚殉道,如今4月7日已是國定「言論自由紀念日」,本期新聞專題透過妻子與女兒的視角,見證平凡家庭的不平凡經歷。

彰顯人性價值與理想

要如何向年輕世代談論自己的爸爸?鄭南榕女兒鄭竹梅認為,得回歸到「人」以及「人性」的角度來談,就是「人的價值」的展現。「昨天我才跟媽媽分享,雖然有的時候會受到考驗,但是經過反覆整理之後,還是會覺得爸爸的精神時刻與我們常在。」「鄭南榕可以是先生、可以是父親、也可以是我們每一個人,其實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這種價值。不是把他當成一個遙不可及、被崇拜的對象,而是一個曾經活在世上的人,他彰顯出人性的價值。我覺得這才是值得被記念的地方。」

如何跟年輕人訴說鄭南榕的故事?葉菊蘭思忖一會兒,娓娓道出:「就是有一個人為了理想,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照亮整個社會,帶給言論自由一條光明的路,帶給台灣獨立一點希望,然後把自己犧牲掉了。而這個人正好是我的先生,是我孩子的爸爸,是兄弟眼中很棒的大哥,是我姊妹眼中很好的姊夫。」

葉菊蘭說,鄭南榕就是個讀書人,是個辦雜誌的人,也是個願意承擔責任的人,在威權時代為了爭取言論自由,把所有文字責任一肩擔。那個時代會因為言論坐牢,不容許暢所欲言,他卻辦了很多期的雜誌,面對每期被查禁、非常嚴重的生命安全及財產的威脅,都沒有屈服。反而用他的策略及智慧,在每次被查禁之後就幫雜誌換個名字,轉個彎想個方法,所以在過世前辦了302期的雜誌,從來沒有一期斷過,在那個年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是一個有責任感、有使命、也有策略的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書生默默無言,不是很會講話的人,可是他做到了很多人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到最後他為了建立一個新而獨立的國家、描繪一個建國的藍圖,連續刊登了很多憲法的草案,因為刊登了憲法草案,而被以叛亂罪定罪。」葉菊蘭說。

「他覺得對一個知識分子來講,這是非常大的侮辱,所以他以身殉道,犧牲自己,震撼了當時的社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讀書人、總編輯、雜誌社的社長、承擔所有文字責任的人,沒有任何的武器,他用他的身體當武器來抵擋威權政權。國民黨政權給醜化他、汙衊他,但是事實勝於雄辯,時間過得越久,讓很多的人慢慢了解。」

葉菊蘭也吐露自己的想法,「我是他的太太,作為女性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先生用身體當武器去犧牲自己,可是我也一直認為台灣人是健忘的,歷史對很多台灣人來講好像沒有什麼意義,犧牲可能很快就煙消雲散,沒有人會記得。可是過了29年,我發現越來越多年輕人看到了鄭南榕。」包括寫文章、畫圖、拍電影、做音樂的人,都受到影響,這些影響像水一樣滴穿石頭,刻出了現在社會對言論自由的想像。

平凡家庭的父女日常

鄭竹梅說,小時候家中是由媽媽扮黑臉,「父親從來沒有罵過小孩,他會用他的方式跟小孩相處,所有的記憶都是美好的。」例如鄭南榕會跟鄭竹梅一起看《小叮噹》的漫畫、一起去租書店看赤川次郎的小說。鄭南榕辦雜誌,鄭竹梅也會跟著一起去拜訪受訪者、一起去咖啡廳,鄭南榕也曾很開心的在芝麻百貨訂了一套《漢生小百科》給她,就是一般父女的日常。

小學的時候,雜誌社內很多記者都抽煙,鄭竹梅跑到小書店買了「煙炮」,塞到爸爸的煙盒裡惡作劇,讓爸爸無意間拿起來點燃後就會噴出火花。想不到爸爸不僅沒有生氣,還很興奮的跟鄭竹梅要了剩下的煙炮,拿去對同事惡作劇,還從辦公室打電話跟人在家中的鄭竹梅現場連線,讓她聽電話那頭同事不慎點燃煙炮的慘叫聲。

葉菊蘭回憶,小時候鄭竹梅被爸爸寵愛著,印象很深刻是每到竹梅生日,鄭南榕就會買很多的生日禮物,讓葉菊蘭忍不住唸他:「別人買生日禮物一次都只買一個,哪有人一次買這麼多個!」在日本看到竹梅喜歡的大型貓咪玩偶,就算葉菊蘭反對,鄭南榕依舊把貓咪玩偶抱回來送給女兒。

當時葉菊蘭擔任廣告公司主管,十分忙碌,而鄭南榕在雜誌社工作時間比較自由,所以鄭竹梅幾乎都是爸爸在帶,父女感情很好,上學前會一起去住家巷子口的亞都咖啡吃早餐,更早之前住在和平東路,父女倆也會一起到蜜蜂咖啡一邊喝咖啡、一邊打電動「火鳥」,是一個對家庭十分照顧的好男人,這些回憶至今想起來仍有藏不住的甜蜜。

溫柔體貼的新好男人

鄭南榕曾說:「女兒生來是要寵的。」葉菊蘭則苦笑兩個人教養觀念不太一樣,但是鄭南榕很會面對夫妻相處意見不同的時候。回想起來,葉菊蘭覺得自己有時候太嚴厲了,當時雜誌截稿後,鄭南榕會邀同事到家中打麻將抒解壓力,每當聚會超過夫妻約定的時間,葉菊蘭就會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但鄭南榕也只是笑笑的說:「好啦,朋友都被妳趕走了!」後來看到很多家庭的男主人都沒有這麼好的脾氣,現在回想起來更加感受到鄭南榕的好修養。

「我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家庭,一個職業婦女在公司遇到問題,回家向先生抱怨,先生還會主動邀請我的同事到家中相處、排解問題,包括工作上的事情也都會支持我。後來鄭南榕跟廣告公司的同事非常要好,包括雜誌社的『採訪守則』也是我廣告公司的同事寫的。」葉菊蘭說,「所有的人都說我的先生很好,我很有事業心,小孩就給先生帶,他從來不會氣我都不煮飯,對他來說太太不喜歡煮飯就不要煮飯、不喜歡做家事就不要做家事。對我來說,我先生就是一個脾氣很好的新好男人。」

葉菊蘭說,當年要幫女兒命名時,鄭南榕的父親幫孫女算命取好名字,要鄭南榕拿去登記,「他也高高興興的就拿去了,回到家爺爺一問,才發現根本沒照算命的名字登記,太太跟女兒名字加起來就是梅蘭竹菊,當場傻眼。」葉菊蘭說鄭南榕不會當場說「No!這樣不好!」在家庭中也從來不會破口大罵。

有時候鄭南榕跟幾個同樣哲學系畢業的朋友一起聊天,「結果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每個人都不吭聲,實在不懂他們在聊什麼。」還有一次鄭南榕把攝影記者找去咖啡廳喝咖啡,這個記者戰戰兢兢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結果從頭到尾沒有講任何一句話,就真的是喝咖啡而已!」葉菊蘭認為,鄭南榕可以算是一個寡言木訥的人,但是碰到某些議題就可以跟人深談,「總之他就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以鼓勵激發妻子潛力

葉菊蘭說,鄭南榕鼓勵太太發展事業,不喜歡做家事就不要做,是一個很不自私的男人。尤其後來她擔任立法委員期間,看到關於婦女平權的修法,才發現社會上很多不一樣的人。「我的爸爸是一個傳統的客家男人,我的先生卻是鼓勵我發揮所長、鼓勵我不斷進修、鼓勵我成長,更重要的是,他會告訴我『妳可以的,妳做得到』,他相信我的潛力無窮。」

「我跟鄭南榕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就認識,經過這麼多年後回頭看,我所有知識、社會認識以及很多問題的成長,其實都跟他有關係。他透過慢慢引導,讓我知道我是很棒的。」在傳統客家觀念中,認為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的,不需要讀太多的書,但葉菊蘭的父親還好,他的姊妹因家庭困苦從小送養,長大後結婚吃盡苦頭,他讓葉菊蘭讀書是希望女兒可以保護自己、養活自己。「本來讀大學只是想要自保,想不到遇到鄭南榕,從此人生變得不一樣。」

當年葉菊蘭想要進入廣告業,徵人啟事上註明徵求男性,鄭南榕就蒐集了一堆資料,鼓勵葉菊蘭打破性別限制勇敢挑戰,「當時的女性大多很認命,看到徵人啟事『限男性』就不去了,那時候廣告業沒有幾個女生,尤其是業務要應酬,根本沒有女生,」但葉菊蘭仍然去應徵並獲得錄取,直到後來懷孕挺著肚子要學日文,鄭南榕同樣非常鼓勵。

鄭南榕的英文程度非常好,鄭竹梅說,爸爸非常喜歡讀科幻小說,家中有整套原文的艾西莫夫科幻小說,閱讀範圍也非常廣,鄭南榕連廣告行銷的書都會看,看完以後再翻譯給葉菊蘭聽,支持她工作上的需要。

焚而不燬,為愛而生

葉菊蘭說,威權體制改造的工程、新國家建構的工程、新憲法的啟動工程,都在鄭南榕辦雜誌的階段點火。所以到了他死亡的臨界點這個時間之內,他照常生活、照常辦雜誌、照常跟朋友來往、教會的朋友照常每週來雜誌社辦家庭禮拜,他只是不出門而已。

但是這麼溫柔、謙和、溫暖的人,同時也最殘忍,殘忍的跟妻女訣別,更殘忍的用火把自己的身體燒了。「你說這樣的事情誰做得到?真的要有非常強悍的意志、非常堅定的信念、非常大的勇氣跟決心。」作為妻女的覺得這太殘忍,可是回頭看,「他已經做了,我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件事?哭?罵?怒?很簡單,就讓他不要白死啊!因為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他最精華的時光都給了我們,他雖然愛妻女,但是他覺得人的尊嚴不容踐踏。」鄭南榕曾講過,「應該有人讓大家知道,台灣人不是貪生怕死。」葉菊蘭猜想,鄭南榕在講這段話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做典範,只是當時旁人沒想到。葉菊蘭也感嘆鄭南榕死後這麼多年,台灣人還是沒有覺悟,面對更強的中國仍是卑躬屈膝。

葉菊蘭母女間一直到鄭南榕過世10年後,才能夠開口談論這件事。鄭竹梅說,對9歲的小孩來說,只能接受。她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想開口講話,媽媽從政也非常忙碌,前10年幾乎是不談論這件事的。她說,從國小到高中,每年對事情的感受都不一樣,直到大學讀了社會學,察覺自己為什麼會把責怪的情緒轉移到媽媽身上,其實是因為爸爸不在了。雖然她也曾經有過媽媽要回家煮飯的傳統家庭價值想像,但是直到現在,她的態度越趨開放,也越自在。

為愛告別,為愛原諒

父親過世後20年,鄭竹梅第一次接受媒體採訪。她回憶當時開始有人記念他們想像中的鄭南榕。這對鄭竹梅來說是很大的震撼,發現「原來大家是這樣看待鄭南榕」,並思考作為台灣人,「我也會希望發展是這樣子」,面對家人離去的悲傷,只能學習跟它相處。

葉菊蘭說,鄭南榕走了以後,她的心情是想要保護小孩,儘管有情緒起伏,但跟小孩就盡量避談鄭南榕,不太敢跟小孩談論責怪爸爸的言語,「我從來沒有在孩子面前說對爸爸是很怨恨的,因為我知道鄭南榕的心。可是孩子還這麼小,這麼脆弱,所以我只對公眾談。」葉菊蘭吐露,「雖然可以潑婦罵街,但是我的先生就是為了這個理由死了。所以我只能一直闡述它、認真做政治去延續,讓他不要白死。」背後的概念很簡單,「他死了,可是我不會讓他白死!國民黨也不用高興,死了一個,會再來一個難對付的敵人,所以我那時候當立委的形象是很凶悍的。」

葉菊蘭說:「某些東西在心裡最深的地方,不能把它掏出來看。一旦掏出來看,還是會掉眼淚,我以為時間過這麼久比較沒有那麼痛,其實還是很痛。我只是把很多東西放著,不要輕易談,專心眼前的工作,記得自己的初衷。」「心裡最深的東西,就是孩子的爸爸為了理想把我們兩個拋棄了。」「這個東西很難,別人有先生一起保護小孩,我卻要一個人,我沒有辦法。」

雖然還是忍不住掉眼淚,但葉菊蘭母女眼神交會著說,「其實我們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原諒了,可能在他燒死自己那一刻就原諒了。」「當我想到他愛我們,可是難道他不愛自己嗎?他把自己弄成這樣,他不痛嗎?他對自己不殘忍嗎?他自己更痛啊!想到這一點我就原諒他了。」葉菊蘭哽咽的說,「在信仰裡頭,耶穌釘十字架,難道祂不痛嗎?我會覺得這就是愛,愛讓我們原諒。鄭南榕是因為愛而離開我們。」

文責全負,承擔危險

鄭竹梅認為,這就是一個平凡的家庭,爸爸只是在那個時代做了應該做的事。雖然他疼愛女兒,但某種程度也非常殘酷,沒有任何交代就離開,能回憶的東西十分有限,唯一的印象就是對她說過「以後看書,要自己懂得判斷」。

「鄭南榕遲早有一天會坐牢,早已是預料中的事。」519反戒嚴綠色行動後,鄭南榕為了不讓葉菊蘭擔心,便讓她趁休假出國旅行,「他知道我可能會害怕,所以很多事情不讓我知道,但他覺得該做的事情就會去做。」當時在電話中鄭南榕曾向葉菊蘭透露有很多人跟蹤他,後來真的遭逮捕入獄。葉菊蘭認為,鄭南榕選擇直接面對,「包括要求解除戒嚴、二二八平反運動、新國家運動、制訂新憲法,鄭南榕都知道危險性,但他覺得該做的事就會去做。」

鄭竹梅說,這幾年她開始覺得,雜誌社刊登憲法草案,頂多只是「倡議」,實在無法顛覆政府,然而鄭南榕卻是被安上顛覆政府的罪名。雖然爸爸的死讓很多人感到震驚,但鄭竹梅感覺那像是個平行時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或一知半解,例如她有同學就是直到看了鄭南榕基金會簡介才知道曾發生這件事。

葉菊蘭說,網路時代很難想像拿到一本黨外雜誌是多麼不容易,包括寫稿的人也是匿名,鄭南榕在雜誌上直接寫明「文責由鄭南榕負全責」,他不要文字提供者有任何憂慮與擔心。

為了印刷禁書,鄭南榕曾開車連續往返中部偏鄉載貨,因擔心半路睡著,特地帶著葉菊蘭同行,不過最後一批書仍然被查扣了。有一次全家一起去吃闔家牛排,吃一半鄭南榕跑去旁邊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葉菊蘭感到有點生氣,全家出來吃飯為什麼要跑去旁邊講電話,後來才理解辦黨外雜誌其實很辛苦。

葉菊蘭說,鄭南榕覺得台灣所有的問題都跟政治有關係,只要政治問題沒有解決,所有的問題都不能解決。現在回頭來看,鄭南榕是有步驟的,「雖然不是他一個人做,但他都是重要的發動者。」1986年要求解嚴,1987年二二八平反運動,1988年新國家運動,再陸續刊登新憲法草案,把所有人的藍圖都拿來刊登,1988年底接到叛亂通知書,他才宣布「國民黨抓不到我的人,只抓得到我的屍體。」

台灣獨立,自由國度

「對於我來說,我希望人家不要忘記鄭南榕、我希望女兒不要受到傷害、我希望這片土地上每一個人都可以平安,到現在都一樣。」葉菊蘭說,每年的4月7日都希望有很多人來看鄭南榕,表示歷史沒有忘記鄭南榕,讓他的死有價值,讓後代記得經驗與教訓,讓台灣真正永續成為一個自由的國度。

葉菊蘭說,現在4月7日已是國定的言論自由日,鄭南榕不再是一個丟汽油彈的暴徒,台灣已經給他一個公道,只要有人覺得我的出席是有意義的,我就會去。「他還有一個更高的理想,是台灣獨立,但是沒有那麼簡單。」

鄭竹梅說,曾有幾年向媽媽表達不希望參加紀念儀式,媽媽也答應,但她對爸爸的感情是不變的,自己積極參與一些公共關懷事務以後,也終於能以開放的心態思考自己的成長。

葉菊蘭說,因為鄭南榕,讓台灣某一些年輕人願意省思,也因為省思而願意行動,參與符合台灣利益的公共事務關懷,他的典範帶動很多年輕人。「我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今天可以坐在這裡聊這些事,也是因為鄭南榕,但是在之後這麼久的時間,我也有自己的成長,可以給我自己一些肯定。」

不再恐懼,決志受洗

談及今年受洗,葉菊蘭認為,包括雜誌社的家庭禮拜、鄭南榕基督教儀式的葬禮,背後一切都有關係,到任何地方,只要是長老教會的弟兄姊妹都會主動關懷、打招呼,給她們很多的安慰。「對我來說,心裡的感恩一直存在,鄭南榕死亡的姿勢,就是一個十字架。我走進教會受洗,只是早晚的問題。」過程中也曾接觸到很多宗教領袖給過鼓勵,但是要完全得到心境上的解脫卻沒那麼容易,最後決定將一切交給上帝。

葉菊蘭說,受洗的理由很簡單,「神給我力量,使我不再恐懼,我照神的意志走,神會愛我們,一切的榮光歸給神。」受洗後她仍會不斷發問、不斷接受挑戰。她參與3月24日的台南彩虹遊行,認為神既然愛世人,她也不擔憂其他教友的看法,她站在國際特赦組織台南小組的攤位前,邀請大家連署拯救俄羅斯被逮捕的同志,她覺得這是上帝喜歡我們做的事情。

上帝的愛不分種族性別,雖然聖經裡有很多的解釋,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解釋,她不會評斷他人,會做應該做的事。如果大家願意進行關於社會正義、廢死等議題的對話,她也很樂意站出來,不會因為雙方主張不同而生氣。

多元社會,百花齊放

面對自由紛呈的時代,鄭竹梅認為言論自由,就是要讓各種意見能夠彼此對話、檢驗,在事實基礎上理性討論。葉菊蘭也認為,多元社會百花齊放,過去很難想像,「雖然有時候覺得這個花好像亂開,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花園真漂亮,是一個燦爛的園地。對我來說台灣就是一個燦爛有活力的圖像,年輕人是裡面最重要的一塊拼圖,就算有的花朵會凋零,仍會有新的花朵一直開出來,每一個成員對這個有機體都有一份責任,是共同的描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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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