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史努櫻部落

百加

沿著山嵐繚繞、峽谷蜿蜒的台14線,經霧社往廬山路段,將抵達一座賽德克部落。政府將此地區定名為「春陽部落區」,但當地族人稱自己居住的地方為「Alang Snuwil」,史努櫻部落。台灣教會公報社曾為當地的史努櫻長老教會拍攝特色事工紀錄片,也介紹部落耆老的國寶級編織技藝,令人印象深刻。

近日我拜訪史努櫻教會,在文化健康站上看見一位頭髮花白的女士,那是被多家媒體和紀錄片專訪過的傳統技藝師,人稱「拉拜阿嬤」的吳文份長老。跟3年前公報社的影片相比,拉拜阿嬤瘦了好多,變得更嬌小了,原來是因為生了一場病。站上有位服務員,她是辭去山下的工作、返回部落生活的青年。眼看著耆老漸漸凋零,她說,很希望年輕族人可以把握機會和長輩相處,把部落重要的文化傳承下去。

1999年,南投原鄉因為九二一大地震而受到重創,各地教會紛紛投入賑災,史努櫻教會也不例外,除了賑災,教會也開始辦理社區老人關懷、兒童課輔事工,縱使資源並不完善齊備,依然盡心陪伴族人。那天史努櫻教會的執事親切問候我,「好久不見!妳長這麼大啦?」這段話喚起了我的回憶。九二一大地震過後不久,我從南投信義鄉搬到這附近,並在此念小學。還記得當時的學校教室都倒塌待建,大家必須在臨時組合屋裡上課。同學幾乎都是賽德克族,我還參加了當地的合唱團,學唱了好幾首族語古謠。當時年紀還小,只知道上學、唱歌,不知道賽德克族人的歷史,也不知道大人們當時有多麼辛苦,多麼努力工作,才使部落、家人們走出地震的打擊。

不少人是透過電影《賽德克˙巴萊》認識了賽德克族,或許也因此延伸得知,如今的史努櫻部落,即是舊稱為「荷戈社」、在日治時期被稱作「櫻社」,就是電影中因身分認同而陷入兩難、痛苦自縊的「花岡一郎」「花岡二郎」的故鄉。想到這段承載著殖民、屠殺與迫遷的歷史,不禁覺得山間盛開的山野櫻充滿了紀念之情。走訪史努櫻,或許不僅是欣賞自然美景,對於身分認同、原住民族群歷史或處境化宣教等議題,都是趟充滿省思的旅程。
(作者為原住民教會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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