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無遮欄】在落地之處開花──唯有愛與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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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忠仰(台北中會南門教會長老、曾任日商公司社長)

喜愛讀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戰歷史者,一定對戰前引發日本軍國主義抬頭,軍人進而掌握內閣權、扶植滿州國,發動對中國及太平洋戰爭的「515事件」「226事件」知之甚詳。

515事件(1932年,昭和7年)是激進少壯派海軍士官刺殺首相犬養毅(1855~1932年),跟祖父同住的九歲孫女犬養道子(1921~2017年),因祖父刻意引開凶手而逃過一劫。226事件(1936年,昭和11年)則是激進少壯派陸軍士官刺殺內閣首相、大臣,造成三死數人重傷。其中陸軍教育總監渡邊錠太郎大將(1874~1936年)的11歲小女兒渡邊和子(1927~2016年)在現場目睹父親被輕機槍掃射身亡。

這兩個影響全亞洲甚至全球近代史的軍事犯上政變,近百年來討論的文章已到汗牛充棟,但我感興趣的是:那兩個當時被捲入歷史事件的小女孩後來呢?我繼續爬梳中、日文各種資料、維基史料……找到答案,兩人都歷經不平凡的一生,都已在幾年前高齡辭世。

犬養道子是天主教徒,在美國、法國留過學,並曾入神學院就讀。她是知名作家、聖經釋義作家、電視台解說員、國際間備受推崇的人道主義者、慈善家、犬養道子慈善基金會創辦人(援助全球難民)。其著作有《千金小姐放浪記》《新舊約聖經物語》《聖書的旅程》等暢銷書上百冊。

渡邊和子為美國波士頓神學院教育學博士、天主教修女,36歲便受聘擔任清心女子大學校長、後擔任清心學園理事長。她是日本天主教會的領導人物。也曾於1984年德蕾莎修女訪日時擔任口譯員,著有暢銷書《在落地之處開花》,提倡愛與寬恕。

兩人的共同點是:家道中落後用功讀書、留學、終身未婚,信仰基督宗教、讓仇恨與痛苦在基督真理中得到釋放,提倡愛與寬恕,終身除著作不斷外,也以實際行動來超越仇恨並做為一生的志業。她們用這種方式來化解仇恨、記念先人、回饋社會,令人深受感動,相信祖父跟父親天上有知,也一定以她們為榮。日本社會對她兩人也是高度評價,稱讚她們「讓昭和史的黑影變清晰了」。

最後引用渡邊和子在《在落地之處開花》書中的好文與讀者共勉:「我們的心中都有鬥爭的種子,這可說是人類的天性,無論是哪一個時代,我們都必須接受這一點,也代表我們必須伴隨這個痛苦生活。然而,如果把自己交給復仇的情感,那麼鬥爭的痛苦就會在心中持續產生連鎖效應。那麼該如何是好呢?即使只是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也要儘量寬恕他人,帶著笑容過日子,延伸對待家人和朋友的溫柔,珍惜這一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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