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靈
前兩天夢到了自己去外地旅遊，在飯店電梯小小的空間裡，至少群聚了五位以上的旅客，沒有人戴口罩。我一陣寒顫後，忍不住屏住呼吸，接著就沒命似地從夢中逃回了現實。
後來幾天沒由來胸悶，我不清楚是胸悶衍生了夢境，還是夢境造成了胸悶，但可以確定的是，呼吸不順暢這感受在夢裡、夢外都一樣真實。
此時耳際有句話不斷扎進我的心裡：「我的心哪，你為何憂悶？為何在我裡面煩躁？」（詩篇42篇5節）我回應神：「主啊，我沒有憂悶啊！我凡事謝恩，家人都被祢安全地保護著，生活無虞，行動自如，可以做想要做的事，哪裡來的憂悶？哪裡來的煩躁？」
2019年，當新冠病毒從中國武漢開拔，在全世界各處肆虐，在很短的時間裡，它成了人類的頭號公敵，人們被迫戰戰兢兢，隨時提防它的進攻。2021年，台灣出現防疫破口，5月19日全國進入三級警戒，過去一年看似安定的日子驟然停止。
半封城，在家辦公，停課停業……有那麼一刻，整個世界好像暫時忘記了呼吸，竟感到歲月靜好。但過不多久，與日俱增的確診及死亡人數、醫療體系的失控，讓我倒抽一口氣，猛然回到殘忍的現實。如今還活著的我們，沒有人想到有生之年竟會進入恍如末日災難電影的場景。
「你好嗎？」簡單三個字的問候，成了非常難回應的問題。有些人進入了隔離的方舟，若到最嚴重的病程，已經沒有辦法靠自己呼吸；有些人雖是自主進入了稍有彈性空間的方舟，但隨著日子越來越漫長，越來越不確定，也同樣感受到血氧濃度的供應不足，難以喘息。
幼兒園、學校、公共遊樂設施瞬間成了裝置藝術。我看見行走在社區及籃球場的人們，都規矩地戴起了口罩，也自動地保持距離。相較於正在疫情中打仗的醫護人員或病患，可以力行「戴口罩運動」，已是非常大的奢侈。我感恩的同時也莫名憂悶，原來不能順暢呼吸是一件這麼不自由的事，然而我們承載的風險與壓力，只是前線人員的萬分之一。
當這場不可抗力的人禍重重落到地面，LINE群組裡諸多訊息、哏圖討論著免疫力與人生，身體、財務、心理不一而足，我思索著，除了這些，我屬靈呼吸的免疫力又是如何？
世界衛生組織（WHO）將這隻病毒命名為「COVID-19」，因為是2019年發現此病毒。而這個字成了世界共通的語言，是一場你我都無法置身事外的世界大戰。當疫情的號角猛然響起，人們措手不及，諸多未竟之事戛然而止，來不及準備，甚至來不及說再見，疫情已如洪流滾滾而來，瞬間淹沒我們的生活。
因為這隻小小的病毒，人們走進了不同的「COVID-19方舟」，可能是一個隔離的房間，也可能是一個封鎖的城市。我們失去了原本的自由，不單單是環境的限制，也是心靈感到窒息的捆綁。進入方舟，是祝福還是咒詛？是保護還是牢籠？
我不住地求問，主啊！我到底在憂慮、煩躁什麼？聖靈再次慈悲溫柔地回應我：「應當仰望神，因祂笑臉幫助我，我還要稱讚祂。」（詩篇42篇5節）此刻我好像明白，也好像不明白，但似乎也不重要，因為信靠神就已經是一切問題的答案。
這場戰役不會很快結束，主啊！深願祢成為我的屬靈呼吸器，自由使用到永恆，完全沒有負擔。當我再次抬頭仰望用笑臉幫助我的神時，彷彿瞥見方舟的上方已透露著曙光，有隻鴿子正展翅而去，牠將銜回那片鮮活的橄欖葉。走入方舟之後將近一年，我期待會看見，「到了晚上，鴿子回到他那裡，嘴裡叼著一個新擰下來的橄欖葉子，挪亞就知道地上的水退了。」（創世記8章11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