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書

請為馬偕代禱

  ◎黃春生 感謝上帝的帶領,在長老教會總會議長布興‧大立牧師、總幹事張德謙牧師所帶領的團隊協助下,防止了上帝產業被侵佔或淪落公共產之虞。在多方努力下,馬偕紀念醫院第16屆董事會得以在2012年11月15日組織完成並選出董事長,之後又歷經百日艱辛努力,終於在今年2月21日取得法人證書。但事件並沒有因此落幕,2月21日董事研習會當日,總會議長、總幹事、謝若蘭董事、陳琇玲董事等人還被警局傳喚製作筆錄,吳千住牧師被莊焜明控訴妨礙自由等事更是無妄之災。 在這場固守上帝產業的行動中,我看見許多同工本著基督的呼召盡心盡力的付出,有人雖受到惡意曲解與流言中傷,但受委屈的同工卻安慰說:「人若因我辱罵你們,逼迫你們,捏造各樣壞話毀謗你們,你們就有福了!」(馬太福音5章11節)是的,為主的緣故被告也是一種背十字架的榮耀,懇請牧長及兄姊為此代禱,期待相關訴訟及事件早日落幕。 第16屆董事會成立後,不僅需要加緊處理半年堆積的議案,甚至在成立不到2個禮拜,財政部、內政部及衛生署聯合命令全國醫療機構均須修改章程為醫療法人,否則從今年11月起,每年均須繳納房屋稅5000多萬的稅金。董事會也積極研修,並邀請總會議長、北大議長、法規主委,以及北部4中會議長及總委前來指導。按章程修訂程序,必須經北部4中會及總會的核准,才能送交主管機關。因此,董事會按程序函請北部4中會及總會予以核示,但目前僅2個中會同意修訂,因此,我們仍有許多待努力的地方,但也懇請牧長及兄姊支持董事會對教會產業的固守;更懇請牧長兄姊為我們代禱,本屆董事會很清楚,我們都是教會所託的法人代表,我們會手潔心清盡忠所託,使上帝的名所設立的馬偕紀念醫院在傳道與醫療的使命上來榮耀上帝。 在此多舛之際,馬偕基金會董事會紛爭之消息,在總會嚴謹作為下僅在本宗所屬教會公報內揭露,並呼籲兄姊迫切代禱。但消息不脛而走,畢竟馬偕紀念醫院兼負社會公益與醫療之責,外界知悉後頗為關心。事件發生8個月後,因承業生醫集團(九和醫療儀器)一則採購12億的質子治療器之新聞,而受到媒體關注。 院方與承業簽訂合作備忘錄未論及金額與合作方式,此備忘錄僅在取得衛生署的配額。但在媒體的追逐下,我們接受採訪並向記者表示董事會換屆紛擾的事件已是舊聞,實無報導之價值,並向記者闡明馬偕紀念醫院是一所133年的教會慈善醫院,長久以來關注偏鄉及後山醫療,無奈記者已經有劇本,連我們宣揚的馬偕精神一字也不提。還好,此舊聞真的已無新聞價值,沒有激起新聞的漣漪效應。但是,類似的繪聲繪影卻影響院內士氣與信任度,因此,盼望牧長及兄姊為此代禱。 最後,我懇請牧長及兄姊以祈禱托住馬偕紀念醫院,使醫院如往昔實踐社會承諾關注弱勢、偏鄉及後山醫療與支援宣教,也為教會所託的法人董事能成為盡忠的管家。懇求上帝與我們同在,讓教會、董事會及院方能彼此合一興旺福音,如同傳道書4章12節所說:「三股合成的繩子不容易折斷。」 (作者為馬偕基金會董事長)

[社論]相爭不如相安

  清明時節,應是家人聚集、慎終追遠的日子。然令人感到訝異的是,台灣卻傳出2年前去世,曾擔任過教育部長、行政院長與總統府資政的李姓政治人物,其4位子女為了遺產鬧上新聞媒體的消息。 事實上,為了財產對簿公堂使得家醜外揚之事,可謂層出不窮,且古今皆然。難怪,早在數千年前,舊約的智者就曾提出:「少有財寶,敬畏耶和華,強如多有財寶,煩亂不安。吃素菜,彼此相愛,強如吃肥牛,彼此相恨。」(箴言15章16~17節)「設筵滿屋,大家相爭,不如有塊乾餅,大家相安。」(箴言17章1節)等教導來勸誡世人。 智者所指的「素菜」與「餅乾」,乃指生活不豐、粗茶淡飯、只夠三餐溫飽,卻相安無事的家庭;相對的,「肥牛」與「設筵滿屋」,則是指家財萬貫、生活無虞,卻你爭我奪、彼此相恨、相互攻擊的家庭。智者之所以會用「素菜和餅乾」與「肥牛和設筵滿屋」等比較性之詞為喻,並以之為鑑,乃要人藉此謹慎思考、仔細分辨,以免落入相爭與相恨。 一個家庭只有「素菜」和「餅乾」時,因沒有東西可爭,較易相安無事;反倒是擁有「肥牛」和「設筵滿屋」,就容易出現爭奪,進而導致互相怨恨的局面,使得家庭紊亂不安。若能夠選擇,想必你會選擇站在「素菜」與「餅乾」這一方,也不願偏向「肥牛」與「設筵滿屋」。南宋思想家朱熹(1130~1200)在〈朱子家訓〉中寫道:「家門和順,雖饔飧不繼,亦有餘歡。」朱熹的這句話,似乎是對以上兩段經文的詮釋。 「打虎捉賊,也要親兄弟」,其意乃在訴說手足的重要,然一旦意見不合或利益衝突,導致關係破裂,鬧到雞犬不寧,老死不相往來,血緣與天倫的關係便會蕩然無存。可想而知,手足為了先人所留下來的錢財反目成仇,實在是罪大惡極! 台灣俗諺又云:「雙腳若疊齊,財產別人的。」意即,逝世之後,所擁有的財產將登記到他人名下,歸別人所有,骨肉之間有何可以計較!基本上,家族出現爭產紛爭,問題並非出在財產本身,乃在於是否有愛心與敬畏上帝之心。 唯有心存愛與敬畏上帝之心的人,才不會為了身外之物爭得你死我活,反倒會因謙讓的心,得著上帝更多的賜福。

手抄聖經

  ◎賴信瀚 3184期《台灣教會公報》22、23版有個關於「手抄聖經」的相關分享,有人會感到疑問:「在資訊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為什麼還要用那麼落伍的方式來抄寫聖經?」智慧型手機可以下載好幾個版本的免費聖經,有的甚至還能發音,連用手翻、用眼睛看的功夫都省下來了。手抄聖經是一種效率低、正確性差,既花費時間,又耗費精神與體力的作法,為什麼在一個凡事講求速度與效率的時代,要推行「手抄聖經」的活動? 當生活步調變得如此之快,人們不假思索往前衝,有些人開始覺得不對勁,於是停下來自問:「到底我們要衝到哪裡去?為了向前衝,我們又失去了多少有價值的事物呢?」有人開始調整生命的方向與步伐,強調「慢活」、「樂活」,認為人生就應該細細品味,生命就應該慢慢品嚐。 同樣的道裡,許多基督徒在「靈修」上也逐漸變得很「速食」,反正能夠得到資訊的管道很多(網路、電視、廣播、福音單張、週報夾頁、福音雜誌……),所能獲得的資訊量也很大,於是我們漸漸的不把上帝的話語當一回事,也不懂得珍惜這好不容易流傳數千年的珍貴書卷。 手抄聖經可以幫助我們慢下來,把時間和精神花費在美好的事物上,也藉此幫助我們深刻體會這本聖經是多麼的珍貴與得來不易。舊約時代,當先知耶利米吩咐他的助手巴錄把上帝所啟示他的話一一寫在皮革上,並在猶大王約雅敬的面前大聲朗讀給王和眾首領聽,目的是要讓各人回頭,離開所行的一切惡道。然而王卻當面把這珍貴的神的話語用刀割破,扔在火盆中,直到全卷書在火中燒盡了。王甚至還命令大軍要去捉拿抄字的文士巴錄和先知耶利米,置之於死地。幸好耶和華上帝將他們兩人隱藏起來,才免於死亡的災難。(耶利米書36章1~26節)從這段聖經的描述我們清楚的看見,古代聖徒為著抄寫並維護聖經,不知犧牲多少人的性命。 在中國文革時代也有不少基督徒為了抄寫、藏匿聖經被活活的打死,今天我們能夠生活在自由民主的台灣,就趁著聖經所說的時候「白天」,讓我們大家一齊來體驗手抄聖經的滋味。弟兄姊妹也可以嘗試以手抄的方式來節錄聖經當中的一章。只要大家試過,相信就可以明白,要在抄錄一章聖經的篇幅中完全不出錯是非常困難的,除非我們的心夠安靜,我們的精神夠專注,否則將會發現許多意想不到的錯誤。整本聖經共有1189章,我們可以想像,古時候的聖徒是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才把這一本聖經藉著抄寫的方式,原原本本的流傳到我們手上。 最後,手抄聖經幫助我們更深刻的思想並領受上帝的話語。現代人快速瀏覽資訊的習慣,使我們忽略了很多重要的訊息,錯過了許多有價值的事物,在聖經的閱讀上也是如此。當我們用手逐字抄寫聖經的時候,這樣的動作能夠幫助我們,在每一個字上去思考與反省,並且為了正確抄錄,我們會更專注、更長久的浸淫在上帝的話語中,使我們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細節,注意到平常無法注意到的事物,從而可以有更深沉、更豐富的領受。上帝的話語充滿智慧與能力,但需要我們花費時間與精神去咀嚼和品味。建議弟兄姊妹可以嘗試以「手抄聖經」的方式來操練自己的靈修生活。 (作者為台南中會大同教會牧師)

異端乎?全能神教會的現象與衝擊

◎張仁和 有關最近各大基督教派聯合署名批判「全能神教會」為異端,指出後者實為早期活躍於中國的新興教派「東方閃電」,呼籲「正統」基督徒要小心辨明這樣的「異端」。筆者認為針對此事,應該先反思「異端」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簡單來說,異端是隨著正統的界定而產生的,它不是孤立的現象。沒有正統,就沒有異端;只要正統存在一天,異端永遠不會消失。再者從歷史上來看,過往被批判的異端,有朝一日可能成為現在的正統。因此,正統與異端是隨著時空的演變而有不同的指稱,基督徒不要動不動就把不同立場或意見的信仰主張指為異端,要辨識什麼是「異端」以前,先問問自己是站在哪一端?而自己所站的那一端就絕對是「正統」嗎? 以此角度來看「全能神教會」的問題。基本上,我不贊成既存的基督教會大張旗鼓地攻擊,將對方扣帽子為「異端」。當然這並不是說,對方的信仰立場都是對的,而是基督徒應該反躬自省,我們究竟信什麼?如果很清楚自己的信仰根基,那又何必擔心?只有對自己所信無法肯定的人,才會心虛地想要打壓對方。問題是,為何某些「主流」基督教會如此緊張全能神教會的衝擊?究竟哪種教會最擔心全能神教會「偷牽羊」呢? 大約20多年前當筆者讀大學時,曾有一個新興教派本名為「統一教」,化身為數種不同別名在大專校園內進行新成員的招募。他們慣常使用的手法就是熱心地關懷人,邀請人參加祕密小組共同研究所謂「進一步的真理」。只要有人被其關懷與熱情感動進入該信仰團體後,就開始被強力洗腦並隔離外界的接觸,因而對當時的主流教會與社會造成極大的衝擊。那時主流教會也是大張旗鼓要自己的信徒小心「統一教」的伎倆,打壓他們為破壞社會與家庭的「異端」。結果呢?統一教消失了嗎?沒有!反而更加蓬勃發展。 對此,我們可以歸納出一個共同現象,無論是快速增長的主流教派,或被視為「異端」的新興教派,幾乎都是訴諸熱情或感性,等到新成員進入該信仰團體以後,就極力用一套僵化的教條洗腦,並且封閉式地宣教,將不同信仰路線的人隔絕在外,以利於自己教派的人數與教勢成長。這些宣教手法與策略,其實都是師出同門。那麼現今受到衝擊的主流教派有何立場去批判全能神教會?不是更該好好反省當初自己也是如法炮製啊! 筆者並不擔心自己所牧養的教會與信徒是否會遭受「全能神教會」的衝擊,既然我不走僅僅強調教勢增長的信仰路線,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我所牧養的教會信徒真受到「全能神教會」的影響而離開,首先我要反省的對象,絕對不是「全能神教會」是否為異端?或者譴責出走的信徒背離「正統」,並要求他們認罪悔改,反而第一個要檢討的是我自己!究竟我的牧養出了什麼問題? (作者為台南中會博愛教會牧師)

為陳總統保外就醫出聲

◎王南傑、羅榮光 為了給身心受創傷的陳水扁總統更多的鼓勵與安慰,並為他祈禱,使他能堅強起來,3月12日在立法委員蕭美琴的陪同下,我們一起前往台北榮總醫院探望陳總統。 一進病房看見陳總統很瘦,臉色也很黑,講話結結巴巴,日前才又摔倒,真是心疼。在將近40分鐘的談話中,他提起有關他剛擔任總統不久,就決定停建可能危害台灣人民生命與財產安全的核四廠,然而卻被國民黨操控的立法院否決而翻盤,並威脅若停建核四,要罷免他。此時,令我們想到那樣看重台灣人民生命與財產安全的前總統,為何竟然被現在執政但眼中沒有台灣人民生命與財產安全的馬政府關押4年多,以致身心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呢?   陳總統也談到這次廢核大遊行有20多萬人站出來,真是很有希望,而且廢核的公民運動也必須與反核的政黨連結起來,互相支援,始能在政府的決策中產生改變,支持廢核的政黨可在立法院甚至公民投票中的組織動員,始能達成廢核的目標。 2008年總統大選時,曾提出台灣入聯公投的陳總統最後很熱切地關心並吩咐台灣加入聯合國的公民運動要繼續積極推展,使能量累積到一定程度,一夕之間就改變,台灣終能突破孤立,走進國際社會,我們就表示同感並答應會繼續努力,絕不放棄! 談話結束前,我們讀了羅馬書8章31~37節:「上帝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然而靠著愛我們的主,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鼓勵陳總統靠著信仰上帝的力量,在苦難中得勝。然後我們手牽手,為陳總統的信心、堅忍以及早日保外就醫,能和家人共同生活以恢復健康出聲祈禱,懇求上帝聖手把伸入司法的黑手抽出來。 這次探望病中的陳總統,體會他對台灣前途仍然深切關懷,令我們深受感動,更想念起他在台北市長及總統任內,開通台北捷運以及完成雪山隧道和高鐵、南二高……等重大建設,期盼有更多的台灣人民在國內外,為陳總統的保外就醫,恢復健康祈禱與出聲,也期待有龐大不義黨產,尚未歸零,歷來貪官污吏一大堆以及收受企業界政治獻金數不盡的「中國」國民黨內,還有一點良知的政治人士能勇於站出來,為陳總統立即保外就醫出聲吧! (作者王南傑牧師曾任長老教會總會議長、羅榮光牧師為台灣聯合國協進會秘書長)

佇主內無分東西

◎李景行 新《聖詩》483首〈佇主無分東西〉(In Christ there is no East or West,中譯:萬方團契歌),在20世紀英國聖詩中極具代表性。作詞者奧克森漢(John Oxenham)是英國詩人、公理會信徒。大學畢業後經商,曾周遊歐美和南非各國,他在長途旅行之間執筆寫散文、詩歌,後來棄商從文。1898年出版第一部小說《神的囚徒》,接著出版了42部小說,25卷詩文。 他的第一部詩集叫《琥珀中的蜜蜂》,出版商因他沒有名氣而拒絕出版,豈料他自己出版竟銷售28萬本,一鳴驚人。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他關心士兵的宗教生活,為他們寫了9本詩集,到1919年銷路達100萬本;他的《前線聖詩》風行各國,銷路達到800萬本。 「科學使世界成了鄰居,」但是「基督使世人成了兄弟。」〈佇主內無分東西〉一詩原出自戲劇《黑暗與光明》,1908~1914年在英美頗為流行,包括北美、非洲、南海與印度,約有不同種族25萬人觀賞。 這首詩的曲調為「阿美調」,原是南投埔理噶哈巫(Kahabu)、巴宰(Pazeh)、洪雅(Hoanya)一帶平埔族信徒所共通使用的曲調。調名為「大老娘」,她是平埔族洪雅人,其夫「潘大老」為滿清派駐埔里一帶的官員,是牛眠教會潘應玉長老二姊女兒蕭愛蓮的「祖太」(即曾曾祖母)。因當時該地區無漢姓,因而下令以潘大老的「潘」為大家姓氏,其夫人稱為「大老娘」。 1928年,前台南神學院院長駱維道牧師之父駱先春牧師尚在台灣神學院就讀,受派前往花蓮鳳林實習,適逢潘大老夫婦前往該地巡視,「大老娘」趁機教導當地阿美族信徒吟唱這首詩,被駱先春牧師記錄下來。因當時的人普遍不夠了解原住民有高山族及平埔族之分,而年輕的駱先春牧師在阿美族地區記錄這首詩,可能因而寫上「阿美調」,事實上應該是「平埔調」才算比較正確。 (作者為退休牧師,曾任新《聖詩》編輯小組召集人)

台灣的義者彌迪理牧師

  ◎王貞文 塑造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精神、貢獻神學教育的彌迪理牧師(Dan Beeby,1920~2013)3月18日在英國去世了。 彌迪理牧師是英國長老教會的宣教師,原本志願到印度,卻在1946年受派至香港與廈門,1949年被共產黨逐出廈門,在台灣找到新的宣教使命。黃彰輝牧師邀請他一起為復校後的台南神學院奮鬥,他們成為一生的好友。 黃彰輝對台灣命運的關懷,對台灣人民與土地的熱愛,深深感染彌牧師,他開始認定自己也是台灣人,與黃彰輝牧師和其他同工一起奮鬥,為長老教會開創一個富先知眼光的時代。 彌迪理牧師在南神教授舊約,但他的影響力不只在課堂上。他那種瀟灑不羈的生活風格,先知般的銳利見解,感性理性兼具的鋒利言辭,影響學生甚廣。 1971年,中華民國被逐出聯合國,彌牧師在南神禮拜堂日復一日地帶領大家讀出埃及記,在台灣國難當頭時,以色列人在埃及為奴的命運,震撼了師生的心。有時摩西那要求釋放百姓得自由的聲音感動許多人;有時在曠野流浪的以色列百姓的抱怨佔了上風。在舒適生活的誘惑裡,在畏怯退縮與勇敢向前的拉扯間,追隨上帝旨意走向曠野的決心,逐漸顯明了。通過這個與上帝話語摔角的經驗,彌牧師參與並促成〈國是聲明〉發表,並將此聲明傳播至國際。 也因這個勇敢的行動,已在台灣安身立命的彌牧師夫婦遭國民黨政府取消簽證,1972年被迫離台。台南牧長們與南神師生在太平境教會為他舉辦送行禮拜,唱著聖詩陪他走到火車站。他幽默而酸楚地說:「多謝今日大家來參加我的『出山』。」許多人在車站繼續唱歌,直到火車離站仍不斷揮別。 被迫離開台灣,曾經令他非常痛苦,他稱回到英國為「在英國流亡」。因為他已經覺得自己是台灣人了。他真誠而憤怒地向上帝提出抗議,但上帝已經為他預備了新的使命。Selly Oak宣教學院是他人生另一個志業,在那裡他繼續培育宣教人才。 回英國後,他發現這個被稱為基督教文明的文化,已經在全球化裡變質,不但不能為福音服務,根本就是福音的敵人;他開始傾力以福音轉化歐洲文化。 1987年海外黑名單解除後,彌牧師才得以返台訪問。我有機會聽他老年時的演講,他以熱情有力的信仰告白,關懷台灣教會的發展與走向。1999年,他還完成了宣教學著作《聖經與宣教》(Canon and Mission),真的是一位熱力四射的人啊!晚年他忍受長期臥病之苦,如今終於得釋放,安然休息了。 台灣許多人關心他、懷念他,傳述著他的種種故事。就像上帝為以色列興起「列國」來的「義者」,在被迫害的危難日子裡保護了猶太人的生命,彌迪理牧師對於台灣來說,也是一位「義者」,一位為了台灣的自由付出代價的人。 (作者為台南神學院老師)

為未來留下影像的信仰見證

◎王鏡玲 無意間聽到教會長輩提到台北東門教會服事15年的盧俊義牧師要退休。雖然和盧牧師只有幾面之緣,但是看過盧牧師的著作和電視講道,對這位能夠將牧會心得、生活時事與聖經詮釋,都作得如此認真、精彩而長久的信仰前輩,非常敬佩。2月24日這天一早從淡水趕去台北市東門教會,準備參加盧牧師的退休感恩禮拜。果然一樓已經沒位置,三樓、地下一樓也都陸續坐滿。 不過,盧牧師果然是盧牧師,這不是送行,也不是退休感恩禮拜,而是差遣的新開始,一場感人的新歷史起點。這些話不是空談的修辭,而是事實。原來我參加的是一場讓我感動落淚的差遣禮拜,東門教會為劉漢鼎夫婦、曾雅欣、謝佩玲這幾位主內兄姐,投入台東癌症病人醫療服務事工祝福與差遣。 已經很久在很多人印象中,長老教會醫院與大學的弊端,以及教會內爭權奪利的負面消息頻傳。今天實在難得,像是參與了當年派遣來台灣諸多犧牲奉獻的醫療傳道者的歷史見證。尤其這場節奏精準而內容感人的禮拜,兩小時之內,除了盧牧師簡單扼要地,幾分鐘道盡十五年來的心路歷程與教勢成長報告外,最感人的是以啟應文的形式,將這場「差遣禮拜」放入台灣醫療宣教史的歷史縱身。在啟應文中,當我們唸出前人美好的蹤跡馬雅各、蘭大衛、談維義、薄柔覽…、以及其他未知名的醫療奉獻者。在這時刻,新的醫療見證史繼續前進,前往台灣另一個急需醫療照顧的所在,願主與你們同在,教會也將繼續與這些受差遣者同在。 這幾十年來,盧俊義牧師透過流暢清晰、深入淺出的文筆,為聖經註解,以及在文字與電視媒體,道出了結合台灣時事的信仰見證,留下美好的蹤跡。我相信長老教會還有很多像盧牧師一樣,以生命寫神學的信仰前輩,但是他們的美好蹤跡,因為無暇撰寫,還無法獲得應有的紀錄,與更多人分享,可能就在歷史的滔滔長河中消逝,默默地留在上帝的眼中。 長老教會是一百四十多年的百年老店,但是對於記錄信仰前輩的歷史,往往因為好東西太多,沒有意識到保存。在這個宣教150週年前夕,我建議長老教會要為未來的世代,留下影像史的拍攝見證。影像史是這個影音時代的特色,更重要的是,影音才能留下母語的原音、以及那個時代的視聽見證,這種見證不是文字可以取代的。許多前人留下的文字,我們無緣欣賞到他們優美的母語,而今優美流暢的母語表達,已經越來越稀有了。 今天,誤打誤撞恭逢盛會,親身見證了一位知行合一的神學家新舊任務的交接。如果長老教會可以趁現在,信仰前輩還建在,開始籌拍教會信仰前輩的見證史,相信未來的新使徒行傳、聖徒傳,不只是文字的傳承,也是新時代媒材的見證史。

西面頌

◎李景行 新《聖詩》430首〈西面頌〉(NUNC DIMITTIS,英譯標題:Lord, Now Lettest thou Thy Servant Depart,路加福音2章29~32節),是新約著名的頌歌之一,此乃耶路撒冷德高望重的老祭司西面,在雙手接過依規矩來獻的頭生子「以色列的安慰者」耶穌時,受聖靈感動所作的詩歌。此詩表現出「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堅決果斷,特別適合於晚禱禮拜或夕陽禮拜,宣讀新約聖經後唱之。有人喜歡於領受聖餐後唱頌此詩,也十分恰當。 作曲者陳泗治(1911~1992)是前淡江中學校長,先後畢業於早期的淡江中學、台灣神學院和日本東京神學大學,1955年出任淡江中學校長至1981年退休。陳泗治校長彈得一手好鋼琴,他也擅於作曲,不但在教會內是權威之一,在社會上的地位也很崇高,頗受大家的崇敬。前台北縣政府特別為他出版一本傳記及他的創作專輯錄音帶,內中也有收集他在1964年版台語《聖詩》233、443、517、518首等作品,贈送一套存放在總會事務所教會音樂委員會資料檔案中。 陳牧師作曲的體裁大都取於民俗,或得自他對古典音樂的靈感加以重新創作,具有現代感。他認為從事音樂工作是一生中最高的理想,而教會的工作是上帝的恩召必做的聖工;至於教育的工作是環境使然,為下一代盡心力。 這首〈西面頌〉用素歌(Chant)寫成,用台語吟唱時,特別有一番不同的滋味,很有親切感。 (作者為退休牧師,曾任新《聖詩》編輯小組召集人)

從體罰的「體」與「罰」談起

◎金毓渝 大阪市櫻宮高中體罰自殺事件最近在日本教育界鬧得沸沸揚揚,曾帶領該校籃球隊數次進軍全國大賽的教練,以「激發隊員的士氣」「燃起鬥志」作為體罰理由,雖曾被投訴過,但因師生權力地位懸殊,大阪公益通報系統過水般地判定「不存在體罰事實」,最終導致無法挽回的悲劇。 論者不乏歸因於未把體育與德育脫勾,其實把體育當作是人格養成教育一環的理念,早在柏拉圖的《理想國》就出現,既然身體是靈魂的牢籠(soma sema),從看得見的身體操練,當然也可以陶冶看不見的性情。到了相信「吾即吾身」的現代,身體與心靈的距離更為接近,把身體修煉看為非關道德,才是匪夷所思的。 這樣看來,問題不在體育是否與德育有關,而更多出在教育當局想藉由體育實施什麼樣的道德教育?日本「體育」教育,受到明治時代「富國強兵」政策影響,加上儒家「長幼尊卑」的禮教,一切「不合理」的要求都被「合理化」為鍛鍊堅忍不拔的性情。不單教育手段的暴力「偶爾」可因最終救贖目的而「加持」。猶有甚者,例外變成常規,救贖暴力(redemptive violence)被神話為一種必然,「棒下出孝子,嚴師出高徒」。 體罰迷思堪稱與死刑不相上下,都體現了救贖暴力的思維。救贖的暴力,既有著拯救作為其目的,為何不能真正作為暴力的救贖(the redemption of violence),而淪為一種迷思?癥結點與救贖暴力的神話特質脫離不了關係,在都帕(Theodore L. Dorpat)《刑罰的罪行:美國的暴力文化》一書的解構下,救贖暴力的迷思有三項重要特色:1.常將暴力施用過度理想化,完全不考慮冤、錯、假的情況,及其可能產生的負面效應,甚至兩極化,只有我們「正義之士」對付他們「邪魔歪道」。2.取消社會大眾對於罪犯成長背景所可能有的罪咎感及同情心,這種內在情感是採取暴力作為的最後內在防線。3.執政當局藉由操弄這類迷思,得以讓人們順應一個更大的結構性不義體制,於是成就了個人犯罪的溫床。 救贖的暴力往往成就尼采式「永恆回歸」(eternal return)宿命,它非但沒有打敗惡魔,反而「打出惡魔來」(beating the devil out of them)。研究指出,受到體罰的學童,道德人格較不健全,日後罹患憂鬱症及自殺的機率較高,職業生涯的成就較低,也較易犯下家暴、謀殺,及其他暴力侵害案件。美國數次針對獄囚的大規模統計結果,亦證實了上述的觀察,約有高達60~90%的獄囚,在孩童時期曾是暴力事件的受害人。 這些研究說明,為何死刑嚇阻效力的相關研究違反預期,非但不具嚇阻效果,反倒有殘生殘忍效應(brutal effect)。美國犯罪防治統計中,當某一州開始施行死刑後,犯罪率往往不降反升;廢止死刑的州,其襲警案件的機率比起保有死刑的州來得低,其囚犯及獄政人員遭到終身監禁者的暴力攻擊機率也較低。以救贖為名的暴力,終究會自陷在暴力的惡性循環中,這項鐵證應該促進基督教會在面對體罰及死刑的議題上,重新斟酌,如何從救贖暴力的迷思,邁向對一切暴力的終極救贖──和平非暴力。 (作者為文字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