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阿貓好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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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淑真

Chhím抱伊返–來,Snoopy哥哥kā號名「妹妹」。頭一站á發現伊ài吃魚,phòng-phòng ê金絲白毛,足成波斯貓,想講不如另外號一个名,叫「A-niau」 (阿貓)。自按呢,我lóng佮伊講台語,叫貓咪抑是niǎu~, 伊lóng會應。

天公伯特別安排A-niau來kap我做伴,伊不時kā我綴tiâu-tiâu。朋友足佮意伊,搶欲kā翕相,相爭boeh kā抱咧搶鏡頭,袂輸model。佮刺耙耙 ê Malukho͘h比起來,A-niau是溫馴無塊比,真正是khiáu-khì léng-lī ê美人狗。自從抱伊轉來,伊就無愛睏籠仔。我就提紙篋仔來客廳,chū 1个專用膨床hō͘歇睏。伊若有看著我就好,我是伊唯一ê倚靠。一半擺仔我出張,交帶哥哥照顧伊,伊會暝日phak tī門口等我,腹肚iau才勉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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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nkuh佇厝–裡ê時,哥哥攏愛牽出去散步。哥哥嫌A-niau纏跤絆手,毋hō͘綴。A-niau tō khí-mo͘ bái,刁持走去人ê眠床頂放尿,hông搧尻川䫌。Oankuh是黃金獵犬,kau-chhiâng大漢,足好性,對A-niau足好意,phak佇土跤,隨在A-niau peh khit lih伊ê身軀頂chhū滑溜。A-niau煞kā Oankuh siâⁿ kah豬哥nōa sôe規土跤。差siuⁿ-chē lah,kin-pún 無可能捒做堆。

A-niau原本 ê主人專門飼貴賓狗,單單一隻瑪爾濟斯,第一胎就生3隻。A-niau滿月ê時,主人看伊較gia̍t,捙龜弄甕,chiâⁿ活潑。伊來阮兜彼當陣,Malukho͘h tng leh 吃心臟藥仔,無愛 chhap–伊,A-niau tō 草蜢弄雞公,有夠孽。社區十字巷路角間,有一隻烏狗chiâⁿ pháiⁿ,bat kǎng咬著傷。A-niau行過hia看tio̍h「小黑」,偏偏去kā弄,bô leh kā sìn-táu,激kah主人出來罵:「Lín狗仔hiah細隻,m̄顧hō͘好,咬著傷bô負責喔!」我學hō͘厝內ê人聽,A-niau tō頭仔phe-phe,眼神顯示「bô leh kiaⁿ lah」。敢是「狗丈人勢」,靠勢?不而過,伊普通時其實tiām chih-chih,bē烏白吠,人人呵咾有家教。若無看著伊,chhù-piⁿ根本m̄-chai goán tau有一个溫馴ê瑪爾濟斯小姐。本底我佮意ê狗若m̄-sī白色、長毛、母–ê,這款條件kan-nā瑪爾濟斯才有niā-niā。伊有濟濟優點:媠、巧、較袂lak毛、bô啥臭hiàn味、好教bē神經質亂吠、會顧家、𠢕sai-nai、骨頭勇、平均歲壽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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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au ài有伴,佇厝內綴chiūⁿ綴lo̍h,連睏mā tòe來房間;日時綴出綴入,我若bô方便𤆬伊去,kā伊安慰一下,伊會乖乖去仆佇伊ê位,頭ǹg門口等我轉來。毋過,伊若看我綰公事包,無欲𤆬伊出去,伊會後跤thèⁿ koân,前跤giâ起來tah我ê跤腿,jiàu我ê公事包,無hō͘ tòe袂煞lih,姑不終才允伊, kā品講:「出去bē-sái吵喔!」無論去地政所、稅務局,抑是客戶hia,伊攏無聲無說,hiah-ê辦事員攏呵咾kah,足愛kā抱,想欲kā留落來。一半擺仔我無方便𤆬伊做伙出門,in顛倒會問:「Lín A-niau無來?」

老母蹛我chia ê時,我會叫A-niau顧阿媽,伊就會去khû踮阿媽ê邊仔,平常時kan-nā A-niau會弄阮tài憂鬱ê阿母笑。A-niau專門顧電鈴,電話若響,伊驚阿媽無聽著,嘛會叫人來接。

A-niau來chiâⁿ年,Malukho͘h tō離開goán,A-niau iā轉大人,m̄-koh,伊身體hiuⁿ-hiuⁿ,月事來洗ta̍p-ta̍p tih-tih,chiah hō͘我看tio̍h伊查某人ê款。獸醫建議kā縛掉,khah séⁿ bak-bak tak-tak。朋友便若o-ló伊chiah媠,「ná ē boǎi hō͘生?有夠bô chhái!」平平是狗仔,Malukho͘h媠是媠,毋過赤kah bē顧chih,特別是伊咧食物件,絕對bē-sái倚去伊ê碗piⁿ,毋知ê人若 kā sóa碗,抑是去抾落tī 伊碗邊ê食物,無一个無 hō͘咬著傷。A-niau tō bē hiah-nī歹,乖kah。

A-niau ài主人做伴,袂堪lih單獨顧厝,若超過半工,伊會憂愁流目屎,閣較久就會著憂鬱症。一半擺仔放伊孤單,伊會抗議,若無加倍kā惜惜袂紲lih。有一擺,我暗時食pháiⁿ 腹肚,半暝連紲漏幾nā擺,伊就tòe來kho̍k便所門,想講媽媽毋知按怎?顛倒哥哥做伊睏,無問kah半聲。阿媽tiāⁿ講:「A-niau比人較價值,以早ê狗仔to無通hiah hó-khang。伊出門毋捌縛索仔,lóng hông抱tiâu-tiâu,坐車四界𨑨迌,逐工妝媠媠,食好做輕可,袂輸少奶奶,hông惜命命。」阿公嘛bat講:「Tō ài做太平狗,m̄-hó做亂世民。」A-niau hông惜命命,伊 ê相片真正有較ch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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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au佇2007年3月14日出世,陪伴我15年koh 8個gōa月。伊勇敢對抗心臟病ê病痛千thóng工,m̄-bat大聲哀叫haiⁿ-chhan,kan-nā kā我黏牢牢。我若出門超過半晡才轉來,伊會細聲hiⁿ–兩-聲,表示sai-nai。原來動物若有病痛,會家己去揣藥草吃,伊kan-nā ài人陪伴疼惜。2022年12月7下晡,A-niau佇伊bat陪我去做禮拜ê教會對面彼間寵物病院安息。看著伊睏睏á去,我懇求上帝守護伊去kap Oankuh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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