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不可雕刻偶像|第5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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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伊莉莎白‧艾略特(Elisabeth Elliot)
譯◉洪敬慧

我成功找到了裁縫師和鞋匠,買了一把掃帚和草蓆,然後就回家了。當我沿著街道走近我的家時,我真覺得它是一棟漂亮的小房子。牆壁粉刷成白色,屋頂鋪著瓦片,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屬於我的。我走進屋裡,雖然不是很溫暖,但可以擋住外面又乾又冷的風,而且讓我保有隱私。我把籃子放在桌上,坐下來讀信。

「我們已經把妳的代禱卡,還有妳的照片釘在教會的公布欄上。上個禮拜三的晚上,我們為妳提名禱告,牧師也在禮拜日早晨的牧者禱告中提到妳。」這是賓夕凡尼亞州的教會幹事寫的信。這封信還講到一些當地教會的軼聞,以及一名來訪的宣教師,他的事工是:「我們所有人的祝福。雷夫‧史東回應呼召,把他的生命奉獻於海外宣教。有三個人站起來說,他們會禱告尋求上帝在他們生命中定下的旨意。」

對一個熟悉海綿乳膠、人體工學結構的外國人而言,坐著的這張椅子讓我一點都不舒適。我調整身體重心,讓自己更適合椅子的形體,然後拆開另一封信,是我聖經學校的好友寄來的。

「我只能試著想像妳在妳的工場,怎樣開啟妳期待已久的宣教事工。一定很令人興奮吧?記得我們在非洲代禱小組時,妳覺得自己要去非洲?嗯,主的道路非同我們的路!讚美主!」

(繪圖/劉聖秋)

另一封則是一位前主日學老師寄來的:「在這邊的我們都想妳,瑪格莉特,但我們很感恩妳跟隨了主。請讓我們知道妳的房子樣子如何。實在很難想像妳在那兒,在安地斯山脈的高處獨自一人。當妳開始為主做工時,願祂賜妳恩典、智慧,以及力量。」

還有一些我家人寄來的信,其中一封夾帶了我姑姑的近照。她在印度,站在一棵藍花楹樹下,腳邊圍繞著一群熱情的孩子。有一本宣教雜誌報導各地的宣教事工,包括印度的痲瘋病人、韓國的孤兒,以及里約熱內盧貧民窟的文盲孩童。「異教徒成為我們的屬靈資產」,一篇文章的標題這樣寫,講述馬來西亞的穆斯林參加一場特會。「當晚有350至400人聽見耶穌基督的福音,創下歷史紀錄!蒙愛的信徒啊,這顆種子仍在生長,因為我們陸續收到很多回饋,許多人問問題、參加禮拜、靈魂得救。上帝賜給我們異教徒,成為我們的資產。請為我們代禱!」

對於作者如此確定特會的成效,我感到很驚訝。他直接斷言,那場特會在上帝永恆的計畫中扮演非凡的角色。我有資格講這樣的話嗎?但當時的活動,似乎不是什麼開創歷史的成就。我收拾信封,意識到沒有廢紙簍,於是把這些信堆在角落裡,並在我的購物清單寫上「廢紙簍」。

這一天過去了,印第安人從我家前門經過,渾然不覺地回到他們山丘上的家。他們用穀物、馬鈴薯和飼料換成了煤油、鹽──他們還在那裡買了什麼?鐵鑄的犁頭刀片?便宜的布料?麵包?他們仍舊小跑步,孩子們跟在後面,跟大人一樣揹著各樣大小和形狀的包袱。我看著他們跑上山丘,直到他們的帽子在陰暗的田野上成了小小的斑點。我渴望以某種方式讓他們知道,在這個白人村子裡有一個他們的朋友。

我還待在安巴托時,我對印第安人與白人之間的差異有了模糊的認識。不過,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識到兩個族群之間存在的鴻溝。此外,我還意識到,既然我選擇站在印第安人那一邊,那麼我就會被同胞鄙視。那些向來對人彬彬有禮的白人──有時甚至到卑躬屈膝的程度──也許會開始恨惡我。

有可能同時和這兩個族群作朋友,卻不冒犯任何一方嗎?我想著。「我──耶和華召你」如果是真的,祂難道不會帶領我走祂自己行過的路嗎?聖經提到祂時,說祂「被藐視,被人厭棄;多受痛苦,常經憂患」。我豈會因為這樣的呼召退縮?不,主啊,不──只要給我融入印第安人的機會,我就完成祢差派我來要做的工作。

(繪圖/劉聖秋)

印第安人朝他們的家蜂擁而去,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那貧瘠而千瘡百孔的山區啊!他們生活的環境不僅寒冷,土壤也極為貧瘠,以至他們艱難度日。我聽見他們光著腳溫柔踏地的聲音,偶爾有金屬的鏗鏘聲,或麻桿吱嚓作響,但我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他們很沉默,是因為生活在白人的世界而充滿敵意或恐懼?或者他們只是如同在自己家的泥牆內時那樣沉默?他們知道什麼樂趣嗎?他們的生活中,有什麼值得歡笑的事嗎?

我看見一個年輕的女人快步走來,雙手還一面敏捷地紡著一束羊毛。一個嬰兒戴著一頂和他母親一模一樣、柔軟的費多拉帽,被他的母親裹在揹巾裡,在她的背上興奮地扭來扭去。他棕色的小腳輕輕踢著母親的屁股,她的手則安撫地拍著他的屁股,他們看起來心滿意足。但孩子的未來呢?他嚮往怎樣的生活?那位母親知道什麼是永遠的平安嗎?我有話想告訴她,如果我有機會述說,她會多麼高興聽到這些! (第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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