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見證】西伯利亞逃亡曲

◎麥種

太陽神斜視的目光碾碎,世界值得咒詛。
西風咆哮,河流哀鳴,陽光下盡都乾癟。
看啊,一位詩人,身披長袍,
雙手空空,蹣跚而來。
他長滿白鬍鬚的臉上露出驚慌,行色匆匆。
從俄國逃出,經西伯利亞南下,
手中有北方大海的冰、貝加爾湖的浪,
勒拿河淩汛的謠言和北極的怪誕脾氣。

他心頭有包袱,壓碎異國野蠻的麥餅。
他穿過火把與人群,所有小鎮與村莊好像都驚醒,
城市已在炮火中化成廢墟,
北方的宮殿也已荒蕪。
再過一個黎明,頓河就會開始盛產甜菜和玉米。
再過兩個黎明,上帝的腳步就會光臨。
那時,詩人會再次來到這片土地。

而現在,詩人行色匆匆,驚慌滿面。
鐮刀與斧頭開始生鏽,小麥與森林的面積銳減。
還有雙頭鷹的故事,針葉林的質問,
苔原的檢閱讓死神更近。
他行色匆匆,快要窒息,只帶來了北國的悲哀。
短松和雲杉的禮物,扎向接受惠贈的雙手,
血液中流出的疼痛,讓西風飽餐。

我並不渴望伏爾加河的慰藉,
那裡只有虛無的繁華,只有冷酷的嘈雜。
那裡,只有機械以及你能見到的一切,
和你永遠再也見不到的。
我全心全意地為森林歌唱,
整日祈禱著斧頭和鐮刀發芽!
那裡,將有原始的勞動,有詩篇,有讚歌。
我走出俄國的大森林,我空虛地驕傲著。
冬季還未過去,北風依舊高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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