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裁判大審判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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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 :〈宗教裁判大審判官〉是19世紀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yevsky,1821~1881)《卡拉馬助夫兄弟們》ê 第5章。耶穌以少年人 ê 形象出現佇一個小庄腳,施行一個神蹟。宗教裁判大審判官(教會 ê 大主教)雖然知影伊是耶穌,卻命令人掠伊入烏暗 ê 監牢。耶穌,會怎樣受大審判官 ê 審判呢?對今仔日 ê 讀者來講,這個故事猶原有真濟值得思考ê所在。】

◎譯者:陳柏壽

前情提要:有一日,耶穌恬恬出現佇一個小庄腳,行神蹟 hō͘ 一個囝仔復活,卻被掠入監牢受宗教裁判大審判官ê審判……

「你豈 m̄ 知人間若是放棄神蹟 kap 神祕主義,就是放棄上帝,就 in 會去 chhōe in 家己 ê 神蹟 kap 神祕主義,in 家己會創造in家 己ê 神蹟。人 ê 一生就是不斷追求神蹟 kap 神祕ê本能,所以坫神(tiam-sîn)、卜卦、行巫術、行冒險。」

「你無愛奴化人心,你愛人有良心 ê 自由,所以你無愛用神蹟束縛奴隸。但是你對人ê評價siuⁿ高,你對人 ê要求 siuⁿ 濟,因為 in 是奴隸,加上 in gâu 反叛。你看,1500年以來,有什麼人達到你 ê 標準無?Chiah-ê 人佇阮面前反叛阮,感覺真得意,但是阮攏看in親像學校ê小學生,無端作亂nā-tiāⁿ。」

「阮已經掌握該撒ê刀劍,因為有伊 ê 刀劍,阮不得不放棄你。野獸會爬來阮身邊,唚阮ê腳,用伊帶血 ê 目屎,來奉待阮。阮會坐佇野獸ê身上,舉起阮 ê 杯,杯頂有刻彼字『神祕』做阮ê記號。彼時世間就有和平 kap 幸福。」 

「阮知世間猶原有強者,也就是你所揀選ê。但是 chiah-ê 強者有一日嘛會因為等待你 ê 來臨,等到擋 bē tiâu,心神厭倦,最後會加入其他陣營,夯起反抗你ê大旗。」

「In 有這款行動,就是你 hō͘ in有自由。阮 kā in 講:恁若放棄恁 ê 自由,一切順服阮,就天下太平。無論阮對 in ê 要求是對或不對,最後 in 一定相信阮是對 ê,因為in若想著過去做奴隸 ê 日子,心靈混亂 ê 過去,in 寧可來歸倚阮,帶著in ê自由、自由思想 kap in ê 科學來阮面前,寧可有阮ê神蹟kap神祕主義。Chiah-ê人,強者、弱者、有錢人、散赤人,攏會仆拜阮ê腳前,講阮正是對ê,因為阮擁有你ê神祕。」 

「所以我勸你,m̄ 通對人類期待siūⁿ濟,因為你已經為in放捒你ê生命,你已經愛in夠額,就到此為止tō好,m̄ 免對人類期待過分,若無,你對人類ê失望會無限增加。」

「阮供給 in 食 ê 餅,chiah-ê 餅,實在是 in 家己 ê 手做 ê 餅。阮對 in ê 手收來 ê 餅,koh 送 hō͘ in 食,實在 m̄ 是什麼奇蹟。In 雖然知影阮並無將石頭變做餅,但是 in 對阮領受著 in ê 餅,感謝阮比對感謝餅 khah 深。In深知『完全順服』阮 ê 命令,是何等 ê 幸福啊!In 歸群來順服阮以後,tō bē koh 四散,bē 流浪曠野。按呢阮就有法度教育 in,hō͘ chiah-ê 動物享受 in 謙卑 ê 幸福。」 

「阮 hō͘ in ê 教育就是 hō͘ in 知:in 不過是軟弱ê動物,in 無值得什麼,in bē 使驕傲,就按呢 in 就會倚近阮,親像雞仔囝倚佇雞母身邊,阮若生氣,in 就驚到 phi̍h-phi̍h-chhoa̍h,真緊會流目屎;但是這種狀態隨時會過去,in ê 驚惶隨時會變做歡喜快樂,真緊會親像囡仔按呢唱歌跳舞起來。」

「阮雖然知 in 不過是脆弱、軟 chiáⁿ、反抗、無助、容易犯罪,但是阮會容允 in 去犯罪。阮 kā in 講:『罪真緊就會過去,有阮ê允准,罪就m̄ 是罪。』阮允准 in,因為阮愛 in。阮 kā in 講:阮允准 in 犯 ê 罪,chiah-ê 罪攏歸佇阮。按呢 in 就敬慕阮、崇拜阮,當阮做 in ê 救主,因為阮擔當 in 佇上帝面前ê罪。佇阮面前,in 完全無家己 ê 祕密。」 

「你無欲接受魔鬼所應允ê第三條件來接受『天下 ê 榮光、富貴、權勢』,阮就按呢起來接受天下 ê 榮華、富貴 kap 權勢。」

「阮就是一個神祕主義ê集團,對羅馬教皇、主教、牧師以及所有基督教分派ê宗教人,攏是阮集團 ê 分子。阮 ê 存在 m̄ 是偶然,是古早以來就設計好勢,為著欲保存這項無人會當探險ê神祕主義ê領土。」

「In 人生最大 ê 掙扎 kap 痛苦就是 in ê 良心,但是阮會 hō͘ in 有全然好 ê 答案。阮講 ê 任何 ê 話 in 攏會相信,攏會解除 in 做決策 ê 時所有 ê 憂慮 kap 痛苦,一直到 in 入墓地為止。阮會不斷供應 in 天堂 kap 永活 ê 福音,in 就會按呢平安轉去。」 

「雖然你應允你欲再臨,帶著千軍萬馬,救贖屬佇你 ê 一部分 ê 人,但是阮 kā in 講:阮有法度救贖『全部』 ê 人類。啟示錄有預言彼個淫婦騎佇朱紅色 ê 獸,手寫『神祕哉!』 ê 記號,最後會千千萬萬 ê 信者,將這位淫婦剝到赤身露體。彼時阮會 khiā 出來,為 chiah-ê 千萬弱者講話,阮已經擔當 in 所有罪過。阮 kā 你講,阮嘛有經驗過曠野食草蜢、食樹根ê艱苦,阮嘛努力欲加入 hiah-ê 受揀選 ê 族群,hō͘ 阮嘛會當補填hiah-ê 『不足 ê 數目』。」

「但是阮無法度按呢做,阮回歸到千千萬萬 ê 謙卑 ê 靈魂身邊,為著 hiah-ê 人 ê 幸福。阮 ê 勢力一定隨日增加。我 koh 講一遍:Bîn-á-chài 你會看著這群謙卑 ê 人,聚集你ê面前,點著扁柏木ê柴,我欲 kā 你燒佇火柱頂,因為你來阻擋阮ê事工。無人會比你 khah 值得火刑。Bîn-á-chài 你一定 tio̍h 死。」

「這是我講 ê 話。」

大審判官停止講話,伊看犯人對頭到尾攏真注神 teh 聽,目神真溫和,伊 teh 等待這位犯人 ê 回應。

這位老大審判官真希望聽著耶穌講話,就是講出伊 siōng 無佮意 ê 話、siōng 反對伊 ê 話嘛好……

但是耶穌佇 hia,攏無應話。

忽然間,耶穌恬恬 khiā 起來,輕輕仔 kā 主教無血色 ê 嘴脣唚一下,做伊 hō͘ 主教 ê 一個回答。

主教無預料耶穌會按呢做,伊變做真無頭神。

主教行到監獄 ê 鐵門,kā 門開–開。

最後,大審判官命令耶穌緊緊出去,bē 使 koh 轉來。

耶穌佇烏暗 ê 小巷中行出去,伊ê形影消失佇烏暗 ê 巷仔口。

耶穌 ê 唚嘴,佇大主教心中引起一陣漣漪。但是大主教心中 ê 思想,猶原無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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