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健身房】理智與感性

◎林信男(台大醫學院精神科兼任教授)

相傳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蘇美人在決定重大事情時,族人都會聚集開兩次會議討論。首次會議在清醒、冷靜的情況下進行;第二次則在喝過酒、微醺的狀態下舉行。只有當這兩次的討論決議一致時,才會拍板定案。雖然是古代文明的傳說,卻富有意義,暗示了人類生活中,不論是在個人、家庭、社會,還是在國家與國際事務上,都應兼顧理智與感性。

理智使人做事有條理、規則,建立可依循的方法與制度。但過度強調典章制度,有可能失去人性,使人像沒有生命氣息的材料、機器,只能按規格、型號組裝使用。感性使人能視實際情境適時表達人的感受,可是過度強調感性,有可能只顧個人感受,忽視別人、群體的需要,而導致偏離軌道。有時,甚至造成個人崇拜、獨裁,而帶來悲劇。希特勒的興起和斷續出現的新興宗教悲劇事件,領導者都曾技巧性的利用感性激發群眾盲從心理。

傳統觀念認為,男性較注重邏輯與理性,而女性則較注重感性。這種觀念也體現在許多不同文化中,形成了所謂的「男子氣概」與「女子氣質」。常聽到的觀點如「男兒眼淚不輕彈」「女人不宜有過強的事業心」等,都是這種觀念的反映。不過,當小男生跌倒哭泣時,事實上,小男生在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感受到的難過,與跌倒的小女生並無不同。男人和女人同樣需要哭泣。因此,告訴小男生不要哭,強調「男兒眼淚不輕彈」,不僅與人類的腦生理功能不符,也不利於精神健康。女人不僅可以像男人一樣經營事業,而且可能在顧全大局前提下,做出較少衝動性決策。

創世記1章描述上帝照自己的形像創造了男女。當人類充分發揮左右腦的能力時,便能接近上帝的形像。人類學家發現,許多民族都有關於遠古人類是雙性的傳說。這些傳說中,雙性人因能力強大而威脅到眾神,導致眾神將他們一分為二,成為男女,從而削弱了人的能力。

這些神話與現代腦科學觀點相符,即人類應平衡左右腦的運用。精神健康的人能恰當地使用左右腦。無論男性或女性,都需具備「男子氣概」與「女子氣質」。事實上,不論男女,我們都擁有左右腦的功能。生活中,只有兼顧理智與情感,才能讓生活井然有序又充滿樂趣。信仰亦是,應理智與感性兼顧,正如使徒保羅在哥林多前書14章15節所言:「我要用靈禱告,也要用理智禱告;我要用靈歌唱,也要用理智歌唱。」(現代中文譯本201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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