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喬治‧赫伯特（George Herbert）
譯◎金達萊
喔！神聖的旨意，從亙古到永恆
強烈而甘甜的感動！我將寫就。
不是祢，而是透過我彎曲的手指
握住筆桿，我的手如何不為祢所用？
在海洋和陸地所有活物中
祢的道路只向人顯明
只把筆放在他的手心
任命他安排對祢的歌頌。
野獸樂於歌唱，鳥兒啁啾著牠們的小調
樹木用自己作樂器伴奏
為了祢的名。但他們所有的巧手和歌喉
在人面前時，全變成了瘸子和啞巴。
人是世界的祭司，生來的使命即是
為萬物獻祭。當他們還在地上時
對其服事喃喃表示同意
如泉水湧流，如風兒吹起。
那拒絕讚美和頌揚祢的人
不獨克制自己
也掠奪千千萬萬讚美祢的人
一個人犯了全世界的罪。
野獸說，吃掉我吧！但野獸該被教導
你的舌頭用來吃，我的舌頭卻用來讚美。
樹木說，拉掉我吧！但你伸出的枝幹
我的手用來寫，你的手用來高舉。
因此，最神聖的聖靈啊，我在此呈獻
為我和我所有同伴讚美祢。
我應該付出代價
因為我從中得了利益。
我們都認識祢的力量和愛
無誤、超然、神聖。
誰能如此強大又如此甜美
萬物雖有其意志，唯獨祢必然成事。
無論祢的命令或祢的允許
祢掌管一切，用祢的左右手。
第一隻手迅捷而有力
另一隻手遏止竊取和偷盜等罪惡。
沒有什麼能逃過祢的法眼，一切必顯露無遺
由祢安排、整飭、治理
祢巧妙調和一切。如果我們能聽到
祢的手法和技藝，將是怎樣的音樂！
至微小處可見祢的偉大，祢不小覷任何事
對祢的讚美既無法再增多，亦不能減少。
祢獨一於萬物，也展現於萬物
因為祢既絕無僅有又無窮無盡。
暴風雨對祢只是風平浪靜，他們知道祢的手
緊緊抓住，如同孩子緊握著父親
一邊啼哭一邊跟隨。祢創造貧瘠的沙漠
在洶湧的大海中聚集且不散亂。
祢的櫥櫃為世界服務，食物都準備好了
萬物皆有得吃。沒有野獸不認識自己的獵物
鳥教我們捕食，魚有牠們的網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草。
沒有什麼可以阻止牠們進食
蒼蠅出現之前，餐桌已經準備好了。
有些動物冬天仍有吃的
有些動物進入冬眠，不會嫉妒他人的狂歡。
時間和季節編織得多麼精巧
並用晝夜交替做出花邊。
風捲殘雲，也把我們捲進去，
隨著時局繼續進行，一路流轉。
每種生物都有存活的智慧
鴿子餵養牠們啼叫的後裔
當牠們稚氣未脫時。但收回食物
當牠們羽翼豐滿，需要的是
教牠們飛翔。
蜜蜂為人類工作，從不碰傷
牠們主人的花，完工後就退場。
一如既往的美麗，一如既往的泌出
花朵如此，蜂蜜也如此。
羊吃草，排泄出來能獲得更多
樹木結果後，落葉歸根
泉水流洩，歸於湖海
水蒸騰成雲，雲凝結成雨。
誰有能力述說罕見的
藥草和石頭的神奇功效？
有這樣的藥草嗎？喔，願祢的關懷
會顯示根源，展現出來！
如果藥草有能力，那麼星星呢？
玫瑰，除了美麗，還能治癒。
我們的災難和豐收、戰爭與和平無疑地
比我們的藝術更可靠。
祢藏起了金屬，人可以取走它們
但他置身險境，當挖掘那個地方
無異於自掘墳墓，好像那東西有知覺一樣
威脅著人類，要他們填補那個空缺。
毒草都讚美祢，有什麼該被遺漏嗎？
豈有何物因缺乏關注而匱乏？
正如毒草在哪裡，解毒草就在那裡
幫助者就在身邊，人的恐懼無所遁形。
大海似乎阻止了旅人的腳步，
乘船就能快速通行。
風自以為主宰了水手，
卻被他駕馭、馴服，為他的交易服務。
祢的房宇已經滿滿當當，我崇敬
祢調配貨物的奇妙手法。
山丘上財源滾滾，山谷裡也有商店
南方有大理石，北方有毛皮和林木。
堅硬的東西光彩奪目，簡單的東西物美價廉
有的人皆有之，有的物以稀為貴
因此人人都想擁有，急於留住
就如夏天的水果冰在冬天的霜雪裡。
冰是無風的光，輕暖的是
羊毛和毛皮，涼爽且
不密封的，是樹蔭
馳騁而無痛苦的是馬，不高大卻在高處
是彎腰駝背的鷹
微小卻能攫取的是鏟子。
所有國家都有足夠的資源滿足他們的需求
如果他們追求美好事物，祢就讓他們運行
他們的奮進，加快他們的速度
商貿發展日新月異。
除了人，沒有其他受造穿衣服，它們
一無所缺
唯有人要穿衣服，唯有人要用火
也唯有人類對天堂有渴望
唯有人充滿慾望。
當大地乾涸時，祢就創造濕潤的洋海
當濕氣聚集時，祢就撬開了山脈
當有些地方還無法獲得水氣時，
風成了園丁，雲成了甘泉。
雨啊，別傷害我的花朵，請溫柔地灑過
你豆大的雨滴，請不要過來聞它們
當它們盛開時，香氣就會散發
並在你的住所對你表示感謝。
荊棘比梨子粗糙無比！然而它們可以做
更好的圍籬，不需要什麼修補。
與木樁或石頭相比，絲綢是多麼光滑啊！
但絲綢不能打好地基。
有時祢把祢的禮物一個個賜給人
有時又打包送出去。
肉和砧板、酒和罐
船、纜、帆和針，兜在一起。
多數生長在濕冷溪流旁的藥草都是溫性
寒性水果卻有溫熱的果仁可以抵禦風寒
檸檬汁和檸檬皮相輔相成。
乳清會鬆散，牛奶會黏合。
祢創造的不會長袖善舞，卻展現一場盛宴
所有賓客比鄰而坐，什麼都不缺。
青蛙，魚和肉；蝙蝠，鳥類和野獸；
海棉，非生物和生物；礦物，地長出的植物。
為展現祢不受拘束，正如祢一樣
但不比我們，有時祢會變化。
多數動物下巴都能動；鱷魚則不然。
多數動物都躺著睡覺；大象卻倚著或站著。
誰的讚美已經足夠呢？誰能有？
誰也不能描述祢的作為，除非知道它們
但沒有人能知道祢的作為，因為如此之多
如此完備，唯有頌讚。
雖有千百種方式，但萬物皆同心協力合而為一
向祢致敬。所以我讚美祢。
以我所有的詩，包含這首。
萬物雖有千百種用途和名稱，但
同歸於一，即使用很多方式
向祢致敬。在每首詩讚美祢的名
讚美的方式很多，這首又增添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