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有道】我觀看祢手指所造的天

阿爾伯特‧比爾施塔特的三幅寫實作品

《落磯山脈,蘭德峰》,阿爾伯特‧比爾施塔特,創作於1863年,收藏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荊墨

人們有時會使用「如詩如畫」這類的詞藻形容優美的風景,不過若照著上帝創造天地的真理,這類形容詞彷彿人的詩詞畫作勝過天地萬象,似乎是顛倒過來了。從藝術的發展來看,這樣的追究應不算是吹毛求疵,因為文人墨客被上帝所造的大自然震懾,從而創作出傳世經典的故事比比皆是,人以藝術手法為大自然增添美感的案例卻罕有聽聞。

1 │ 逼真

直到今日,創作的作品是否接近真實,而讓人感受不到人工的痕跡,仍是檢視作品水平、創作者造詣的重要指標。透視法(Perspective)即是嘗試在平面的畫布上,模擬出視覺對真實空間的感受,是以畫作中的遠近處理有別。藝術作品中對光影的描繪,亦是對真實的模仿,其目標亦是力求真實。

德裔美國風景畫家阿爾伯特‧比爾施塔特(Albert Bierstadt,1830~1902年)嫻熟這些技法,繪出許多令人嘆為觀止的寫實作品。這位風景畫家是哈德遜河派(Hudson River School)的重要成員之一,由於以繪製落磯山風景著稱,他有時也會和托馬斯‧莫蘭(Thomas Moran,1837~1926年)被歸類到落磯山畫派(Rocky Mountain School)。

比爾施塔特於1863年創作的《落磯山脈,蘭德峰》(The Rocky Mountains, Lander’s Peak,圖a),目前收藏於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畫中栩栩如生地描繪山中景致,印第安人帶著牲口駐紮在水邊草地,支搭的帳棚錯落,一片靜謐祥和。湖水另一端的瀑布受到陽光眷顧,亦是畫面焦點,溪流自遠方山峰而來,匯聚成飛瀑,落入寧靜無波的湖。畫作顯現比爾施塔特純熟的透視技法,遠處的層峰隨距離遙遠漸次模糊,不若山腳景物清晰可辨。光影的細節拿捏也叫人嘆服,陽光從較低之處映照湖岸山坡,明暗交錯更顯得山巒起伏有致。

《馬特峰日出》,創作於1867至1897年間,收藏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2 │ 敬畏

基督徒和寫實派畫家相同,都執著於追求真實,但動機可能大不相同。畢竟,基督徒並非如畫家尋找創作的素材,而是尋找創造的主;基督徒並非如畫家渴求重現受造的萬象,而是渴求能見到那眼所不能見的上帝。大衛的詩意扼要地形容這樣的追尋是:「我觀看祢指頭所造的天,並祢所陳設的月亮星宿。」(詩篇8篇3節)他因壯闊的受造深受震撼時,明白萬有的形成對上帝而言不過在彈指之間,諸天星斗亦是按上帝的旨意陳列擺置。

然而,更令人訝異的是,這位以話語分天地、光暗、羅列日月星辰的至大、至能、至可畏上帝,竟然將祂的樣式、生命賜給了人類這至微小的塵土?莫怪這位君王戰兢地問:「人算什麼,祢竟顧念他?世人算什麼,祢竟眷顧他?」(4節)不只如此,上帝更賜人榮耀尊貴為冠冕,委以受造界的重任(5~6節)。人的尊貴與價值正是本於此,即令這形像因著罪而殘破,使徒仍認為不應當予以褻瀆(雅各書3章9節)。

3 │ 破曉

因著聖經啟示天地乃是上帝所造,基督徒並不同意諾斯底主義(Gnosticism)認為物質世界俱是邪惡的觀點。首先,此觀點忽略了萬物均是上帝所造;其次,二元對立的觀念高抬黑暗勢力,認為黑暗可與光明勢均力敵,如此是貶抑全能上帝,並不合乎聖經。

我們不同意諾斯底主義的世界觀,但是同意我們如今所處的環境,確然是在黑暗之中,是被罪汙染的世界,是惡者掌權之處,存在光明與黑暗的爭戰(以弗所書6章12節)。然而處境如此,不代表我們可以隨波逐流,在暗昧中行事為人;相反地,我們已本於救主的聖召,出黑暗入奇妙光明(彼得前書2章9節),便應當帶上光明的兵器,披戴主耶穌基督(羅馬書13章12~14節)。

黑夜已深,白晝將近,基督徒在世寄居猶如在黑夜等候黎明。在比爾施塔特的畫作中,有一幅呈現了日光驅走黑暗的情境。《馬特峰日出》(Sunrise on the Matterhorn,圖b)和《落磯山脈,蘭德峰》一同收藏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記錄了這位畫家的足跡曾經踏上歐陸。1867至1897年間,比爾施塔特旅居歐洲,並多次前往瑞士,這幅作品即是此時期的明證。

畫中,曙光灑落在馬特峰這座阿爾卑斯山脈最著名的山,有如鍍上黃金,其光華吸引無數遊人不遠千里而來,在寒風徹骨的深夜等候破曉之時。比爾施塔特顯然曾在那些人的行列,並在畫布上凝結這座高峰披戴金芒紅光瞬間的風采。至今仍在提醒生活在黑夜的我們,存著盼望之心,等候已近之晨光。

我們莫忘彼得勸勉他關心的主內肢體說,主的日子終必來到,而蒙主恩、候主來的聖徒,因著這天地將要更新、公義將要顯明的盼望,「就當殷勤,使自己沒有玷汙,無可指摘,安然見主。」(彼得後書3章10~14節)

《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脈之中》,創作於1868年,收藏在史密森尼美國藝術博物館。

4 │ 光照

若提到光,聖經中尚有多樣抽象的意涵,即便單論上帝創造的自然之光,亦有讓人深受吸引之處。比爾施塔特於1868年創作的《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脈之中》(Among the Sierra Nevada Mountains, California,圖c),目前收藏在史密森尼美國藝術博物館,他在這幅畫中再次展現精湛的寫實造詣。畫中遠景山水交織,日光從雲隙間灑落山間,壯麗的風光叫人為之肅然起敬;近景相較溫馨,野鹿飛鳥親水,一片安寧。視覺中心有多道瀑布流入湖中,湖面無波如鏡,似在包容涓涓流水。遠方的山嶺被雲霧圍繞,山峰被白雪覆蓋,除叫人感到肅穆,亦能切身感受比爾施塔特創作之時所受的衝擊。

這幅作品描繪的榮美景象,予人此景只有天上有之感,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其中畫家掌握光線映照在山水間的功力至為重要。唯聖經論及光,並不止於自然的日頭光輝,光的本質與照耀,關乎我們在世寄居,也關乎我們對上帝的認識,有著更豐富的意義。古時的詩人已然體會到光的重要性,他在受詭詐、不義的欺壓而伸冤之際,向賜力量的上帝呼喚、祈求:「求祢發出祢的亮光和真實,好引導我,帶我到祢的聖山,到祢的居所!」(詩篇43篇3節)這使得他在一片混亂與艱難中,因著上帝的亮光和真實,能稱頌、等候、仰望上帝的保守與引領。

使徒更用光來形容上帝,「上帝就是光,在祂毫無黑暗。」(約翰一書1章5章)使徒向我們陳說他領受的福音,上帝就是光這屬性關乎我們在祂面前的團契,我們與上帝相交、彼此相交,需要在光明中行,不能繼續在黑暗中行。救主固然流血成就赦罪之恩,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自欺,誇耀自己是無罪之人,若然,真理就不在我們心裡了。更嚴重的是,我們若稱自己是沒有犯過罪的,就等於指責上帝是說謊的,因為那否定上帝律法見證我們是罪人的事實。

比爾施塔特栩栩如生的畫作,讓我們驚嘆他細膩的觀察及重現的功力。但蒙主恩的人不應止步於讚嘆受造的宏奇,更進一步尋求創造這一切美善事物的創造者,並將祂當得的榮耀歸給祂。畢竟,如果自然的創造已然讓我們稱頌不已,那麼主藉著祂僕人所傳新天新地即將降臨、更新一切的應許(啟示錄21章1~5節),豈不更加吸引我們切慕與主相會,盼望那永恆的基業,並激勵我們跟隨耶穌基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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