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teh 褪色 ê 台灣俗語話】某死ah, 看kah hit腳尿桶!

◎李南衡

早前,台灣庄腳傳統ê徛家厝厝內無便所,便所攏是起佇厝外ê豬椆邊抑是牛椆邊,離徛家厝有小可距離;街市內厝內mā是無便所,大部分攏是一簇厝會有一間公共便所。三更半暝beh大便,無論風偌透、雨偌大、天偌寒,唯一ê辦法就是chông出去厝外ê便所解決;若是小便tio̍h加真方便,差不多每一間厝ê每一間房間攏會囥一腳尿桶作應急之用。細腳尿桶當然攏會逐工拚洗清氣,大腳–ê tio̍h無一定lo̍h,所以才會有「十二月尿桶,盡拚。」(Cha̍p-jī-goe̍h jiō-tháng chīn piàⁿ)chit句台灣孽仔話(歇後語)。這mā hō͘咱知影,當時尿桶平常時無一定會拚kah真清氣,tio̍h等到舊曆過年前ê12月才會「盡拚」。

60外年前,我作囝仔ê時陣去親成ê厝,上驚無細膩chông入去妗婆、嬸婆、抑是姑婆ê房間,因為古早式ê建築無注重採光kah通風,一下chông入去陰暗ê房間,tio̍h會鼻tio̍h臭尿hiam味,有時臭kah會流目油。

有人大項物件已經失落去ah、大條代誌已經無法度挽回ah,猶teh計較零星疕仔ê代誌,早前ê老大人就會搖頭罵一句俗語話講:「某死ah,看kah hit腳尿桶!(Bó͘ sí ah, khòaⁿ kah hit kha jiō-tháng.)」並m̄ 是講真正有人某死去ah,只不過teh比並重要性差真大ê兩項代誌而已。

1895年日本殖民統治台灣了後,日本政府佇各所在起日本式宿舍hō͘日本內地來台灣ê各級公務人員kah教師tòa,日本宿舍一個真大ê特點,地基拍平了後,厝ê地板kah土腳會làng成尺懸ê空間,才用木料隔間pho͘板仔,頂面才koh pho͘「畳(tatami)」,beh睏ê時才koh佇tatami頂面pho͘底被蓋棉被。佇宿舍ê上內底面會留一條巷路,頂面干單pho͘柴枋叫作「縁側」(yen-gawa),佇「縁側」ê上角仔有一間便所。

厝內底有便所?對19世紀末年、20世紀初年ê台灣人來講實在真稀奇。當時有一首囝仔唸謠按呢唱:「人插花伊插草,人抱嬰伊抱狗,人坐轎伊坐畚斗,人睏新眠床伊睏屎礜仔口。」因為有禮無體ê日本人烏白soān尿,台灣人罵in是狗;台灣人坐轎、日本人坐人力車那像畚斗;日本人tòa佇日本宿舍有影是睏佇屎礜仔口。

日治時代漸漸有台灣人起西洋式ê新厝,便所mā起佇厝內,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西洋式ê建築愈來愈濟,佇房間內囥尿桶ê人當然mā愈來愈少,甚至已經真少看tio̍h ah!mài講將來,現此時真濟少年人tio̍h已經m̄ 知尿桶是啥物,

你若講:「某死ah,看kah hit腳尿桶!」chit句俗語話,in應該m̄ 知你teh講啥物;相信m̄ 免偌久,無人會曉講chit句俗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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