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另外一个博士(II)

The Other Wise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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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enry van Dyke
台譯◎黃正州

路尾,A-tha-ban來到A-le̍k-san-tāi,一个phiah-chēng(僻靜)ê會堂,因為有人kā講,上好去請教佇遮講道ê猶太拉比。

「彌賽亞,」拉比讀伊手中ê羊皮:「伊hō͘人看輕,受人棄拺,koh受真chē苦難,經歷逐款病疼。人越頭毋看伊;咱藐視伊,無kā尊重。」

拉比kā羊皮捲起來,認真講:「所以,若欲揣彌賽亞,上好是去散赤人ê中間。」

因為按呢,A-tha-ban去到伊m̄-bat去過ê所在,見著無法度想像ê悲慘世界。伊去探訪hia ê hō͘ 人看輕、hông欺負–ê:有人hông誣告,koaiⁿ佇地牢;有人hông lia̍h去奴隸巿仔拍賣;mā 有人為tio̍趁錢飼家,歸工kiu佇大船kē-chân,拚命 leh kò-chûn,看袂tio̍h日頭。

總–是,伊揣無thang敬拜–ê,揣著ê是,濟濟對未來失去向望,需要幫贊–ê。A-tha-ban hō͘ iau-ki ê人有thang chia̍h,hō͘赤身露體ê人有衫thang chhēng,hō͘破病ê人tit-tio̍h醫治kap照顧。伊mā不時去關心hông監牢–ê,收留喪鄉出外ê人。

A-tha-ban ê頭毛,本來比Hek-bûn山ê壁koh khah烏,chit-má比山頂ê落雪khah pe̍h。伊ê目睭,本來親像火hiah-nī金,chit-má親像beh hoa-khì ê火炭,失去光采。經過chiah-nī濟年ê拖磨kap勞苦,A-tha-ban老矣,伊家己按算koh活mā無外久,總–是,伊猶原teh chhōe彼个王。

伊想講上尾一擺,伊koh轉來耶路撒冷。伊來這个聖地已經幾若擺,行過逐條巷仔、逐間厝kap監牢,按怎chhōe to chhōe無拿撒勒人這口灶ê行蹤。A-tha-ban心內有一个聲,叫伊tī放棄進前,koh來chia一擺,無的確伊ē見tio̍h這个王。

 3 

Pôaⁿ-kòe-chiat beh到,耶路撒冷hō͘逐國來ê外邦人, kheh kah tīⁿ-tīⁿ-tiⁿ。A-tha-ban kiâⁿ去chi̍t-tīn ùi伊ê故鄉Phah-thê-a國來ê人,問in吵吵鬧鬧是beh去叨位。In應講:「阮beh去一个號做各各他(Golgotha)ê所在,有三个人beh hō͘羅馬兵釘十字架。有兩个是強盜,koh一个名叫耶穌,是拿撒勒來ê猶太人。聽講伊有特殊ê能力,行過神跡,幫贊真濟人。其實人民真疼伊,彼拉多大人欲kā伊釘死,是因為伊講伊是猶太人ê王。」遮ê代誌,A-tha-ban頭一擺聽著,煞感覺se̍k-sāi se̍k-sāi。「矣,我chit sí-lâng pôaⁿ-soaⁿ-kòe-niá koh渡海leh揣ê王出現矣。Chóng-sī,kám講這个王興起,m̄-nā hō͘人看輕,甚至會hông陷害到慘死?」

A-tha-ban心內講:「上主ê作為總是比人想–ê khah奇妙,無的確這是安排 hō͘我ê機會,我ē-hù見tio̍h王,我ē tàng用我ê珍珠,成作伊ê贖金,hō͘伊脫離歹人ê綑縛。」

伊taⁿ teh想ê時,有一隊兵仔經過,後壁拖一个姑娘仔。A-tha-ban聽tio̍h伊講,伊是Phah-thê-a一个seng-lí-lâng ê查某囝,老爸一過身,伊to hō͘人賣作奴才,來tú老父ê khiàm-siàu。

姑娘仔看tio̍h A-tha-ban,認出in屬佇kāng一个宗族,對伊講:「求你憐憫我,我信靠你所信靠ê神明,求你幫贊我,hō͘我脫離這个比死koh khah較慘ê運命。」

A-tha-ban身軀phı̍h-phı̍h-chhoah,心內koh是彼款衝突,以前bat發生佇巴比倫ê當店、佇伯利恆ê庄社:到底是beh追求永遠ê信仰,á-sī一時ê熱情,這兩爿衝突。佇彼兩改,伊kā beh獻hō͘王ê寶貝,攏交出來,解決世俗ê問題。這改是第三改,mā是上尾一改,無法度回頭ê選擇:到底是beh留做奉獻,á-sī處理面頭前ê困境?伊實在m̄-chai答案,伊kan-taⁿ知,伊袂使逃閃。這kám毋是上主ê考驗?Kám毋是對良心來–ê,上迫切ê要求?

A-tha-ban kā珍珠對ê胸坎提出來,永過看起來毋捌親像chit-má chiah-nī-á kng-iāⁿ-iāⁿ,hō͘人溫暖ê感覺,hō͘人毋甘pàng-sak。伊gia̍h-thâu看姑娘仔ê目睭,伸手kā珍珠囥佇姑娘仔ê手nih,沓沓仔講:「姑娘仔,這个寶貝我保守真久,今我beh送hō͘妳,做妳ê贖金。願上帝祝福妳。」

這時有地動。牆圍搖來搖去,幾若粒大石頭仔裂開,有一塊碎片lak-lo̍h-lâi,kòng tio̍h A-tha-ban ê頭殼。伊面色反白,強beh袂喘氣,伊坐落來,倚佇姑娘仔邊仔,血對孔喙流出來。

A-tha-ban知影,伊ê路途結束,伊失敗矣。伊無想tio̍h ê是,伊感覺chiâⁿ平靜,毋是軟弱,mā無啥物委屈,反轉是一種真深、真根本ê感覺,hō͘伊安定落來。伊確定逐項代誌攏好勢矣。伊逐工盡力做,全心全意跟綴彼个一直kā照ê光。伊明白,準講jîn-seng têng-lâi,伊mā袂選別條路。

日頭beh落山,有一个聲傳來,真細聲,mā真穩定,雖然聽袂清楚leh講啥,但是聽起來親像音樂,旋律真媠。姑娘仔越頭看,想beh chai-iáⁿ是siáng leh講話,毋閣無人開喙。

A-tha-ban ê嘴唇小可振動,kán-ná teh應話。姑娘仔近倚伊,聽tio̍h伊用故鄉ê口音講:「Chú ah, góa sím-mi̍h sî khòaⁿ-kìⁿ lí iau, lâi hō͘ lí chia̍h? chhùi-ta, lâi hō͘ lí lim? Sím-mi̍h sî khòaⁿ-kìⁿ lí chhut-gōa, lâi hō͘ lí tòa? thǹg-pak-theh, lâi hō͘ lí chhēng? Sím-mi̍h sî khòaⁿ-kìⁿ lí phòa-pīⁿ, á-sī tī kaⁿ-ni̍h, lâi chhē lí? Taⁿ í-keng kòe 30 tang, góa lóng teh chhōe Lí, chóng–sī góa m̄-bat kìⁿ tio̍h Lí, ūi Lí chòe kiàn-chèng.」

彼个溫柔ê聲音koh teh傳,kāng款是ùi遠遠遠ê所在傳來,細細ê聲,毋閣姑娘聽有。彼个聲講:「Góa si̍t-chāi kā lín kóng, lín ū án-ni tùi-thāi góa hiaⁿ-tī chí-bē siōng bî-sòe ê chi̍t ê, chiū-sī hó khoán-thāi góa.」A-tha-ban憂悶ê面容變做輕鬆,發出喜樂ê光彩,親像早起ê金色光線,照佇山頂ê白雪。伊ê路途結束矣,伊ê禮物受tio̍h接納。另外這个博士,揣tio̍h伊ê王。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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