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診間】診後特診第Ⅱ部7-3: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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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泉山

那天查了幾床令醫生無能為力的病人後,心情抑鬱到極點。

走出醫院,我找一個亭子坐下來,看老人家下棋。兩位老人家下了一陣子後,忽然其中一人手一撥,口裡喊道:「雙炮軍,死棋!」圍觀者驚呼:「死了!」然後有聲音從旁觀者出來……

他說:「是死了,但生死由祂,而虔敬地交出生命權卻是由你。」

我想:「生死豈能由祂?未到終局,怎可放棄敗中求勝?」

他說:「雁行千里,飛過大漠,飛不過生死。」

我想:「也許千里越漠是一場幻夢,但仍須盡情於當下。生有時,死亦有時。」

他說:「強論生死,好比細究如何開啟一道未啟之門。就在細尋鑰匙孔之際,待那微風一吹,門自打開,你細究什麼生死?」

我想:「原來如此!生死由誰?由神。我只須依我的祈願,謙卑地交出生命權給祂。苦尋生死之鑰,終如

幻夢,白忙一場。只要倚靠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神,待祂徐風一吹,生死門自然開啟。」

他說:「對於臨終的不捨,人往往看得透慈悲,看不透傷悲。」

我想:「原來如此。一生勞碌所得,那可被偷、被搶的,都不值得我費心苦求。何必不捨?一生遺產中,多少貪妄留不住。」

他說:「魚若不貪餌,蛾若不貪光,可以不必死得太冤枉;士若不貪名,官若不貪祿,可以不必活得太苦毒。」

我想:「原來如此。一個罪字,生前多少貪生怕死;一個贖字,死後依然青山明月。」

他說:「貪求生,怕活不成;貪求死,怕死不了。活得自在須不貪。」

我想:「原來如此。那些我想貪得的,會阻礙我當該當的。斥退貪戀,懲誡貪人。」

他說:「執法,彰顯的是神的義;領罰,彰顯的是人的罪。只有還沒被抓到的罪人才會正義凜然。」

我想:「原來如此。主啊!赦免我。我這自義的罪人,願祢洗去我身上的罪。」

他說:「別以為吃了一把蔬菜,便祕就痊癒了。受洗也是如此。」

我想:「原來如此。如果不起貪念,何來邪蛇誘吃禁果。主啊!贖我一身的罪孽。我願遵主去行。」

他說:「遵主只是交差,達不到神。必須尊主交心!把心交出來。」

我想:「原來如此。該守的是神,不是律法。因為若心敬,神不受困於律法之中。但若廢律法,則必遠神。因為若心慢,神已不在心殿之中。」

他說:「……」

他的聲音漸漸模糊。這時,另有聲音喊著:「先生、先生,你可以挪一下位置嗎?我得掃一下這些落葉。」原來我剛剛睡著了,這才被另一位清潔的老人家叫醒,我的一番抑鬱也被他掃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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