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牙仙子和耶穌

◎李怡道(專業家庭煮夫,暫居英格蘭) 去年10月,6歲的兒子掉了第1顆要換的牙,興高采烈。他等這顆動搖的牙掉下來可是等了好一陣子,時不時用手搖搖,用舌頭推推,希望這牙可以早一天掉下來,因為掉下來的牙齒可以換成銅板。 牙仙子是英國的習俗或者說是傳說,大約是說有1個專門收集兒童乳牙的精靈,如果小朋友將換下的牙放在枕頭下,夜半,牙仙子會來把牙齒收走,並且放1個銅板在枕頭下以為交換。換到第6顆牙,牙仙子還會給個禮物,並把牙齒留給小朋友當成長大的紀念。小朋友從電視、從同學、從故事書認識牙仙子,到了牙齒將換的年紀,無不期待牙齒早早落,好換成小銅板。說是貪財或是有打算要用這銅板去買什麼,好像也未必,但這種帶點神秘色彩的傳說和儀式,確實讓小朋友換牙換得很高興,一點也不覺得笑起來漏一個孔在嘴裡有什麼不對勁的。 出國前,我的母親送了一本漢英對照的《新編小孩子聖經》(The Beginners Bible, Timeless Childrens Stories)給她孫子,交待有空就跟他說說聖經故事。小時候我1章1章用台語講給他聽,到了5歲學會閱讀,他就開始自己看英文的版本,到底看多少次是無法計算清楚的,但是觀察起來,他至少已經從頭到尾看了20次或者不只。小朋友看聖經當然也沒什麼不對,但是跟小朋友看聖經還真要有點能耐,聖經想講的道理有時候是很複雜的,被簡化的聖經,更是非常難解釋。 例如,國與國為什麼要戰爭?上帝為什麼一直在生氣?為什麼人知道了善惡,上帝會生氣,難道人要不知好歹嗎?為什麼大家可以互相合作,上帝反而要讓他們無法互相合作?為什麼前面才說不可殺人,後面上帝又讓參孫殺死他們的仇敵?又,什麼叫做仇敵?為什麼耶穌沒有跟爸爸媽媽一起回家,又危險又讓人擔心,結果都沒有跟爸爸媽媽說對不起? 這些還是解釋的手段,有得努力,但這本所謂兒童聖經的書,最讓我不喜歡的是選材極端神蹟取向。我自己是根本不追求神蹟,要做耶穌的學生,就不要求神蹟,乖乖做人;要追求上帝國,就不要想上天堂的事,而要讓人間愈來愈接近天堂。這本聖經也許是為了「講故事」,舊約神蹟遍佈,新約更是一個接一個,故事這麼說下來,結論幾乎是:上帝、耶穌都是魔術師。 開心的兒子,拿著牙齒這裡跑那裡跳,到了下午,還沒來得及放在枕頭下面給牙仙子換錢之前,那顆牙齒已經不見了。我說:「啊你就學Lora(一個童書的角色,搞丟了牙齒,後來她哥哥建議她夢一個開心的夢,笑開來,牙仙子看到她嘴裡的孔,就能確定她有落了牙),笑笑a睏,按呢tooth fairy就知影你真正有落1齒。」兒子應講:「啊但是,tooth fairy 已經知啊,因為tooth fairy是爸爸對無?」 6歲,知道牙仙子是假的,知道聖誕老人是假的,如果只教神蹟,上帝和耶穌能真到幾歲?

把刀劍鑄成犁頭

◎吳信如 「把刀劍鑄成犁頭」這句彌迦書經文是前東德教會在1982年的和平運動中,用來撼動極權政府的口號。筆者最近有機會與發起使用這句口號的萊比錫尼可拉教會富勒牧師(Christian Fuhrer)討論他成立和平禱告會,並因而讓東德教會催生「蠟燭革命」民主化運動的心路歷程。2008年退休的富勒牧師,自1982年起每週一都在該教會舉行「和平禱告會」,這個禱告會一直持續到今天,以信仰與行動繼續關心著世界各地公義與和平問題。 1982年的東德仍是個共產「無神論」的國家,政府雖因文化與穩定人心的理由並未禁止或剷除教會,一般人民卻只有10%到20%承認自己是基督徒。因此,對這句「把刀劍鑄成犁頭」能在當時成為感動人心的口號,並讓年輕人熱情投入與參與,也點燃人民心中長久失落的盼望,富勒牧師說:「若問東德民主革命中什麼是奇蹟,這就是最大奇蹟。上帝的話影響了不信上帝的人,一起行動,改變歷史。」「耶穌最重要的教導就是,非暴力、和平。沒有人有權力使用暴力剝奪上帝賜予的人權與尊嚴,當我們強調和平時,就是直接挑戰了那些主張暴力者的正當性。把刀劍鑄成犛頭,這是先知在2700年前所傳講的,但今日依然是我們遵循的原則。」 富勒牧師對於公義與和平的堅持並沒有因為成功推動蠟燭革命而終止。他在兩德統一之後,依然常帶著那一個貼滿各類和平運動貼紙的公事包到街頭靜坐,為了「統一」並無法解決的經濟不公問題而抗爭。他說:「刀劍的暴力在目前的社會可能就是經濟制度的暴力。經濟的暴力所導致的財富不均、失業、貧困等問題,也是和平禱告應該繼續關心與對抗的。」他因為和平運動的關係,在兩德統一後獲得無數獎章。但是,他一直都堅持只領那些不是只頒給他一個和平運動者的獎章,他也認為,他僅是代表所有為東德人民努力的人來領獎。在1995年獲得德國一級十字勳章時,他說了一段令人動容的「永遠的革命者」告白:「只要在德國還有學徒、工人、中年人,50歲的人,他們想要工作也能夠工作卻找不到工作;只要還有人一輩子都找不到買得起的房子,但同時卻有一堆重新整修或新建的豪宅閒置在那邊;那麼,第2次的和平革命就尚未完成。而且,這次的革命不會比第1次革命更容易!」 富勒牧師認為,現在最強調的普世宣教,也應該從這樣的理念出發,因為有許多宗教衝突的內在導因,就是因為貧困與剝削。基督教會應該努力將不公平經濟制度的這把刀劍,鑄成可以帶給每個人的生活保障與福祉的犁頭。

誰殺了創作與選擇?

◎管中祥(台灣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永和聖教會執事) 幾天前受邀參加國科會舉辦的高中人文營,討論媒體現象與媒體改革的問題,進行方式由學員提出想法,再針對問題討論。果然,許多中學生都能輕易的指出當下媒體的病癥。 主辦單位也希望學員們試著提出改革之道,有人說:都是因為觀眾喜歡看,所以媒體才會作這些節目;也有人認為雖然收視率是禍首,但其實也只是反映觀眾的喜好;更有同學指出,我們就是媒體,我們會把在媒體看到的資訊傳播給別人,所以,改革媒體就要從自己開始。 這群高中生的確與眾不同,不僅是各校菁英,面對問題時,非但不把責任推給媒體;相反的,十分「反躬自省」,千錯萬錯都是閱聽人的錯,只要自已不看、不聽,似乎就能解決不少問題。 的確,閱聽人是改革媒體的重要角色,這也是這些年來,許多人致力於「媒體識讀」教育的原因,希望培養讀者、觀眾辨識媒體內容真偽、洞析其背後的生產結構與潛藏的意識形態。在各界的努力下,去年新版的高中「公民與社會」課本已把「媒體識讀」列為專章,並且在國中小的社會科課綱中加入媒體識讀的概念。 不過,把所有問題都在閱聽人的身上,其實也落入了資本主義媒體生產的慣有邏輯。就好比許多被批評的節目或報導,總是會回過頭來質問觀眾:因為觀眾愛看,所以我們才會作出這些節目!彷彿消費者擁有一切的主權,可以決定節目的生死,可以反應自己的需求,媒體亂象都是閱聽人惹出來的! 但問題是,哪家新聞媒體播出「補教人生」之前,會先問觀眾:「請問你要不要看『補教人生』?我們作給你看好不好?」或者「親愛的觀眾想看什麼節目?讓我們為您製作吧!」 民眾作出什麼樣的消費與選擇,往往與市場上提供什麼類型的產品有關,許多時候,所謂的「愛看」是因為市場上缺乏多元化的產品,消費者根本無從選擇,就好比8家新聞台提供的內容大同小異,除了偶爾藍綠立場不同,觀眾有什麼選擇可言?或者,如果你是位在台越南人,想看一下有關越南的節目,討論有關移民、移工的公共議題,請問現有的頻道中,你選得到嗎?有機會表達嗎? 其實,資本主義的媒體生產最重要的關鍵不在於觀眾,而在於獲利。舉個例子,如果今天有200萬個觀眾向電視台表明想看台版《龍馬傳》,電視台會考量200萬觀眾帶來多少廣告?有多少版權的收入?如果這些收入少於成本,斤斤計較的資本家,恐怕未必願意製作這檔戲。連帶也讓許多想一展長才,好好製作節目的專業人才,沒有施展的空間。 當然這不是說,所有問題就推到媒體經營者或生產者的身上,或者觀眾沒有責任,也沒有能力改變媒體。問題在於,除了要有反躬自省的閱聽眾,我們還要思考,為何目前的媒體制度無法生產出有多元及有品質的節目,讓觀眾有多樣的選擇?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媒體政策,才能提升節目品質,讓生產者有發揮創意的空間,讓閱聽眾有多元的選擇?資本主義的媒體生產制度,雖然有時會為人們的生活帶來些許好處,但更多時候反而是社會多元及創意的殺手! &nbsp

策略,策略……

◎盧悅文 說到「開會」,大家都會開。開會時隨便亂扯的可以扯很久,就算所表達的意見都是重複其他人說過的話,有時還會被視為是有貢獻的;就算不會扯,只要隨便說一兩句話就可以達到「來開會」的這個目的。但只要當某個有良心的與會代表突然說出「我們必須要有策略」,或是「那我們的具體實踐方案是什麼」,整個會議氣氛就會馬上冷下來,現場頓時一片寂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平時最愛說話的,此時半句話都不敢吭。 參加過無數次教會的會議,也主持過大小規模不一的教會會議,每每談到「策略」、「具體實踐方案」,與會者第一個反應不是「皺眉頭」就是「表情凝重」。的確,並非每個人都能馬上想到適合且符合需要的策略,也不是每個提出的方案皆可行。「策略」是實踐「異象」的方式,「異象」是我們所做的夢或者是願景。所以只會作夢卻沒有策略,異象終將流於空談。同樣的,只有策略,或是只專注於實際面卻無異象,將會使組織空洞而無一中心精神,或者是變成外國朋友所說「expert in doing church business, poor in drawing vision」。如何在「異象」和「策略」兩者之間取得一個好的平衡點,端賴組織的領導者、核心同工以及背後的智囊團的智慧、經驗和眼界。 2010年10月底在新竹聖經書院,一群教會牧長和現任與卸任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的代表聚集一起,分享討論長老教會在普世宣教的種種經驗。會中特地由韓國首爾飛來台灣分享過去在普世組織和非政府組織工作與交流經驗的徐望志(Victor W.C. Hsu)特別提出呼求,強烈建議長老教會應與台灣的非政府組織(NGO)一起合作,這樣才能開創台灣長老教會在普世教會社群間獨特的一條道路。 「與非政府組織合作」幾乎是每個普世宣教組織事工的基本策略,然而,如何在與非政府組織合作但又同時能夠維持身為一教會組織該有的獨特性和神學與信仰立場,一直是普世宣教機構與NGO合作的過程中,不停面對的挑戰與質疑。不斷地與這些挑戰對話與調整的結果,有些普世宣教機構走回自己的基本老路線,變得更加保守,有得反而變得更像NGO。 踏入新的一年,也該是時候好好檢視我們長老教會的普世宣教事工,以及規劃、進行相關的未來展望與可行方案。普世事工可說是一個教會宣教組織的外交政策,也可說是一個品牌的經營(Branding)。「品牌」不好經營、更不容易做,除了需要大量的人力與財力,更需要正確的經營方向與方針。該是時候放下過去所走的「苦情」路線,該是時候讓普世教會能夠確實且以新的角度來認識我們台灣長老教會,這才是我們教會普世宣教事工應該著眼的地方,也是主要事工籌劃的策略方向。

傳揚原宣美好見證 ──原住民事工奉獻主日

台灣原住民各族群散居在離島、沿海、平原、丘陵、高山,長年靠著捕撈、狩獵及農作物維持部落族人基本需求。時代更迭,台灣社會經歷WTO之後,政府大量引進廉價農產品,大大影響國內農民產業。於是,原鄉中有勞動能力者不斷湧進都會謀職,與外籍移工分食有限及低薪的勞務機會。 2009年,莫拉克風災造成南台灣原鄉部落莫大災情,1年多以來,執政者為呼應某慈善團體「讓山林休養身息」的主張,並以〈莫拉克災後重建特別條例〉在沒有配套措施之下,強制讓許多部落族人集體遷村,造成原鄉對立、撕裂與恐懼。執政者又以開發之名,結合財團委外招標,大肆入侵原鄉土地,興建飯店、溫泉會館等設施。我們希望青山綠水永續存在,盼政府能在人權、公義及尊重原則下,與在地者溝通,尋求共識及參與規劃。 時值原住民事工奉獻主日之際,不禁令人想到1952年宣教師孫理蓮以基督教芥菜種會為名,積極關懷台灣貧困、疾病者的需求,特別設立原住民職訓學校,提供褓母、護理、木工、技藝、汽修等技能訓練課程,造就當時許多原住民專業技能人才,在各領域中充份就業,穩定家庭基本需求。 孫理蓮看到戰後處於台灣最低層的原住民族群的需要,積極奔走海內外,以微小的「芥菜種」為名,默默投入原住民教育及宣教的偉大工程。除了孫理蓮的美好見證之外,仍有許多國內外上帝忠心的僕人充滿愛心的服事,前仆後繼地為原住民族群的靈命救贖獻身。使各原民部落得以設立教會、培育人才、救濟物資等,如:馬雅各、馬偕、孫雅各、胡文池、高俊明、楊啟壽等宣教師及牧師。另外,國內外各教會長年來支持原住民宣教事工,更是極為重要的推手。 原住民教會矗立在偏遠的高山部落、離島、沿海或是繁華的都會一偶,不因外在環境的影響而中止對宣教的熱心,總會原宣也積極以「小型教會方案」、「夥伴教會」及「都市原住民宣教」等方案推動協力、陪伴原住民宣教事工。我們確信,國內外所有愛主的姊妹弟兄仍會秉持著福音前輩們美好的腳蹤,繼續支持原住民教會及總會原宣等事工,見證主耶穌基督奇妙的恩典與慈愛。 馬太福音25章40節記載:「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既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上帝要我們在生活中最微小的善工中開始做起,見證主慈愛與憐憫。

心意更新,察覺上帝的智慧

◎裴信祐 年輕時,每逢一年之始,總是感受到萬象更新的喜樂,充滿雄心壯志要在未來一年,活出大不同的生命與成就;年紀漸長,頭髮漸白,體力不再可以盡情消費,新年到來,總覺得日子似乎越來越不可捉摸,很不可倚勢。環顧四周,從小在教會一起長大的兄弟姊妹,有罹患癌症者,長期作化療,身體非常虛弱,進出醫院多次,看著他們身影日漸脆弱,心如刀割,卻一點也幫不上忙,對生命的脆弱,感受到實實在在的畏懼。醫生的知識是多麼地有限啊,縱使學醫數年,再加上不止歇的醫病經驗累積的知識,也敵不過那微小的病菌,過年的心情,就在年歲飛逝的悵然與周遭朋友的身心苦楚中,帶了些許感傷。 今年被任命當主日學校長,重新接觸年齡從3歲到18歲的幼兒、兒童與少年,這是一個充滿活潑,可愛,青春洋溢,旺盛生命力的世界,與我周遭朋友的灰暗,形成強烈對比。好似雲上太陽,乍然穿透那厚厚的雲層,讓我感受到無比的熱量;然而,多一些時間互動之後,卻發現在那熱力四射的陽光背後,隱約存在著些許以「自我」為中心的思維與行為。 &nbsp 有些幼兒已有玩具,還覬覦同伴手上玩具,想要據為己有。兒童是一群可愛的小天使,對我這個陌生的校長,毫不吝嗇地接納,且玩在一起,雖然如此單純,仔細接觸,卻發現每個兒童也都有他自我的獨特質素,陽光並不全然那麼單純。有些小朋友從週末社區班來參加週日主日學,一切都很新鮮,老師教唱歌比動作時,盡情地投入,享受那歌唱與舞動的喜樂,這些社區小朋友,對於教會的知識很淺,懷著好奇的心,謙卑的靈,盡情吸納享受那詩歌舞動的歡愉,得到很大的滿足,散發相對單純的陽光;另一群從小被父母帶到主日學長大的小朋友,在主日學很久了,已知道如何在群體裡找到自己最佳的「節能」方式,唱歌時嘴巴微張,舞動時,則手腳僵硬,毫無生氣,對於主日學的知識,自己感覺豐富,常不經心地顯露出不屑與不耐,自我驕傲的靈在這些小朋友的肢體語言中隱然看見,我看到的是這些以知識為傲的小朋友,失去了舞動的歡愉,陽光也黯淡了許多。 &nbsp 歲末年初,聆聽了年邁與年幼生命的變奏曲,不禁想到保羅在哥林多前書1章25節的話語:「因為所謂『上帝的愚拙』總勝過人的智慧,所謂『上帝的軟弱』也勝過人的堅強。」又想到他在哥林多前書1章27節,對哥林多教會苦口婆心的教誨:「上帝偏要揀選世人所認為愚拙的,來使聰明人羞愧;上帝揀選世人所認為軟弱的,來使堅強的人羞愧。」 &nbsp 是的,生命若是年邁,不必懼怕,因為上帝的智慧高過我們可理解的知識,只要心存謙卑,對所臨到的一切獻上感恩,生命自然燦爛;生命若是青春,更要學習謙卑,因為上帝所賜永恆的生命,勝過青春時光,肉體的生命終究會老去,我們一點也無可誇之處,唯有誇我們的軟弱與卑微,虛心進入上帝所準備的歡唱與舞動的韻律裡,才能察覺上帝的智慧,享受真實的平安與喜樂。

從空軍士兵遭冤殺 思罪與罰

空軍作戰司令部士兵江國慶遭冤殺一案,被檢察官找到新事證,兇手另有其人,引起社會一片譁然!指責的聲浪,指向爭功諉過、草菅人命的軍事單位。總統與國防部長,在社會輿論的壓力下,出面向江家道歉。民眾除了對於江家深表同情外,對於死刑廢除與否的議題,再度掀起討論的熱潮。 死刑的議題,在台灣社會看法始終兩極,至今仍無共識。宗教團體與人道主義者,無不力飭死刑殘暴冷酷,違背人性的尊嚴,不該存於文明社會。制裁之目的是為矯正,而非報應;反對者則主張,死刑不能廢除,制裁之目的不只矯正,也包括報應。 兩相對照,「矯正主義」團體堅持:1.人類生命的尊嚴無可剝奪;2.避免法官誤判而造成遺憾;3.防止死罪者一不做二不休繼續更大傷害;4.廢止死刑乃是世界之潮流;5.廢止死刑犯罪率逐漸下降。「報應主義」團體之主張不外乎:1.誰來同情與安撫受害者?2.三審定讞何來誤判之憾?3.廢除死刑豈能停止傷害?4.世界潮流豈可代表真理?5.犯罪率只能參考非準則!&nbsp 聖經中「罪與罰」的觀念相當強烈,該隱殺死亞伯犯下人類第1宗兇殺案後,上帝提出的訓誡得以清楚見著,人乃依上帝形像所造,有著生命的尊嚴,且生命的主權在於上帝,人不可殺人,也不能被人所殺(創世記9章5~6節)。到了耶穌基督降生後的新約時代,上帝的「公義」依然不變,但「報復與懲罰」背後,卻可因著耶穌基督的「愛」而化解。 雖有些舊約的規範,在新約與現代的社會中,已不可同日而語,然在上帝所頒布的「罪與罰」之律法中,與現代法律所謂刑事與民事有著相同的意涵,皆在訴說,犯罪的人必須付出代價,接受法律的制裁。所不同的是,舊約時代,人犯罪之後的「獻祭」,其「悔罪」、「彌補」、「修復」的意涵,大於犯罪之前的「預防」;新約時代,事先的「預防」,則大於事後的「彌補」。人若肯承認自己的罪,並倚靠耶穌基督十字架上的救贖,便能和上帝建立關係,成為新造的人,不再被罪惡所轄制。 愛與公義是上帝的屬性,聖經「罪與罰」之立場永不改變,犯罪的人須付上法律的責任與代價,但殺人者所犯下之罪的生命之刑,並不能由人來追討和執行;殺人者若不真心悔改,上帝會親自追討。聖經已清楚言明:「罪的工價乃是死。」(羅馬書6章23節)犯罪之人,若能真心悔改,倚靠上帝恩典,藉著耶穌基督的救贖,在主基督耶穌裡,乃是永生;否則,靈魂將永遠沈淪。 鑑於江國慶的被冤殺,基於耶穌基督的愛,我們衷心期待,死刑應當廢除!

【普世】悔改與復合的見證

◎胡宏志 2010年7月20至27日在德國的司圖加特市(Stuttgart),舉行世界信義宗聯會(Lutheran World Federation, LWF)第11屆大會。參加這次大會的議員,於7月22日無異議通過一項名為「路德會迫害重洗派傳統的行動」之聲明。在這個重要的聲明中,呼籲所有的路德會信徒,必須為了他們以往對門諾會信徒的錯誤行為,表達他們的後悔及憂傷,並且同時請求門諾會信徒的饒恕。 這個聲明的基礎,是2005至2009年路德會與門諾會國際研究會議的結果。雙方教會共同完成了「回憶的醫治、在基督裡復和」的報告,世信會的大會於2009年接納了此份報告。   在此次大會中,有幾位議會的代表發表意見,強烈支持這項聲明。奈及利亞路德教會總主教訥穆爾‧巴巴(Nemuel Babba)告訴在場的議員,當大會宣讀這項聲明時,他聽起來感覺好像是用哭喊的方式宣讀。他說:對於每個人而言,「饒恕」都是很困難說出的字。雖然如此,也因為「饒恕」這字,使得兩個教會都邁向歷史上一個新的里程碑。   當世信會的主席韓森(Mark S. Hanson)主教在說明投票的方式時,他要求在議事廳裡的所有大會正議員和其他的出席者,以安靜地跪下或站立的方式,表達他們對該項聲明的承諾。在這屬於路德會及門諾會兩教會關係的關鍵時刻,他宣布眾議員以「謙卑的精神」,無異議地通過該項聲明。   門諾會世界議會主席、辛巴威籍的但尼薩‧倪得福(Danisa Ndlovu),隨後送給世信會主席韓森主教一個以松木製的洗腳盆,以此象徵彼此復和與服事的行動,也象徵門諾會和路德宗教會之間,未來將共同努力並獻身於無限的愛以及無窮的服事。   韓森主教誠懇地呼籲所有的路德會信徒,要為了以往路德宗的宗教改革家,以各種支持迫害門諾會信徒的神學理由而悔改。並且要為了他們在過去歷史當中,對於門諾會信徒的迫害行為,請求他們的饒恕。   但尼薩‧倪得福則針對全體大會一場演說當中,充滿情感地說:「我們路德宗及重洗派的門諾會,今天在此時此地,正在實現基督的統治。」他同時告白,門諾會也非常痛苦地明瞭他們自己的不配。「我們無法昂首地來到這張桌子前面,我們只能卑微地低頭,並且敬畏上帝地來到這張桌子的前面。我們來到這裡,同時看見我們自己的罪性。我們來到這裡,承認我們也需要上帝的恩典和饒恕。」   從這個歷史性的教會事件,我們看見路德會及門諾會的信仰反省和行動,他們不僅勇敢地承認過去歷史中的軟弱、錯誤和罪性,更通過這種悔改及復和的行為,來重新找回教會的本質。盼望更多的教會,能夠學習路德會及門諾會的信仰見證,促進教會的復和與合一。(作者為PCT總會普世幹事)

「民國初年」是何時?

&nbsp &nbsp &nbsp 王昭文《新使者》雜誌執行總編輯 中華民國慶祝百年,和台灣何干?中華民國建立的時候,台灣是日本的領土。在台灣人反抗日本殖民統治的歷程中,大多數台灣人的認知是:「台灣是世界的台灣」,他們的反抗運動是在日本帝國的架構下進行,或與日本的民主派、或與社會主義人士親近合作,追求高度自治或自治。當然,也有人寄望中國強大起來,協助台灣人脫離日本的統治,可是,那是像印度、巴基斯坦、緬甸、越南的革命者有些投靠中國或日本一樣,是在地緣政治結構中像打撞球般借力使力,弱小民族反抗殖民統治、尋求自立的策略之一。 中華民國戰後占領台灣,隨後在1949年丟失大部分領土,「移國」台灣。中華民國來到台灣,並非台灣人民主動的選擇,而是「再次殖民」。中華民國明明只統治「台澎金馬」,卻宣稱代表整個中國,至今憲法未改,更利用教育權灌輸人民虛假的中國認同、打壓本土文化和台灣認同。然而,這種虛假意識是無法長久下去的。這個流亡政府,在長達60多年的統治後,像一領舊棉被,被套爛得差不多了,裡面的棉絮卻已經翻新過。自1970年代以來,以本土意識為基礎的民主運動,推動了一波又一波的自由化和民主改革,中華民國政府的正當性已經不是來自萬年國會「老法統」,而是建立在台灣人民的共同意識上面。只是,「中華民國」這個破爛外殼,卻還是丟不掉。 &nbsp &nbsp 幾年前,有位歷史老師出了關於「民國初年」的考題,結果有幾位學生認知的「民國初年」並非1910年代的中國,而是1950年代的台灣。這位老師對此感到不解。可是,如果站在台灣史的角度,往往由外來統治者的更迭來斷代,有荷據、清領、日治,接下來既然是「中華民國在台灣」,戰後初期當然可以算是「民國初年」。學生可能站在台灣立場而重新定義「民國初年」,令這位大中國意識的老師焦慮不安。現在,國民黨政府則正做更多混亂歷史的工作。 &nbsp &nbsp 2008年國民黨贏回政權之後,親中路線明顯,威權時期用來統治人民的那套虛假中國意識又再復活。可是,在論述中華民國的時候,也很努力「連結台灣」,不斷混淆事實,意圖以含混的修辭來將人民愛台灣的情感嫁接到中華民國上。例如「宗教百年,祝福年年」的活動,很多都強調是為台灣祈福。還有一些活動是強調台灣之美、台灣先人美好的行誼等等。這些都不是壞事,但是把不屬於中華民國年代的台灣故事也拿出來摻,只會讓人更搞不清歷史真相。年輕人追索自己的家庭歷史,對祖父母的生命史深感興趣,記述他們的故事時,動不動就會提到「那是民國初年」,可是明明當時祖父母都是日本籍,和民國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和祖父母不同國,怎麼可能了解他們的世界?這就是中華民國史和台灣史混淆的糟糕處。 這幾年人民的台灣認同越來越清楚,國民黨企圖替血管、神經斷光光的中華民國動手術,使它連結於台灣,把台灣的血輸給他。能否成功,還得看排斥現象嚴重到何種地步。台灣人顯然神經粗得很,也勇壯得很,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流失。「精彩一百」的大醮,小小的補助款又買到不少台灣血。換血、翻新棉絮,沒什麼不好,可是仍無法去除那塊虛假招牌。仍需有人疾呼:「我的國家是台灣!正名為台灣!」 &nbsp &nbsp

再多一點「社會實踐」課

由環保團體陪同,20位小朋友在北一女校門口希望總統保全彰化大城溼地,小學四年級的彭嘉瑜在自製大型明信片紙板上寫下,「希望總統跟大家一起保護白海豚跟大自然,因為光靠一部分的人是不夠的,要有健康的環境,才有幸福的國家」。 相同的議題,各個領域的高中、大學青年們討論出1月26日在環保署守夜的行動,他們在海報上寫著:「直到國光石化開始運轉,我喝著污染的毒水,吸著致癌的空氣,再也吃不到乾淨的蔬菜、奶蛋、魚肉、蚵仔與米飯,我彌留在安寧病床上,再也沒有人能替我說話了&hellip&hellip」號召更多青年來關心。在仍被視為尊貴的「大學生打工笨死了」、「公務員不是一般人!」封建官僚士大夫價值中,我們樂見教育中利他、為人的觀念在寒冬中嫩芽漸長,也讓環保人士從對政府宛如一頭拉不動的大牛的絕望中,看到遠方乍現曙光。 美國行為主義心理學家華森 (John B. Watson)說,給他一打孩子,透過環境安排,可以使他們成為法官、醫生、強盜或小偷;他主張行為不是與生俱來的,不是由遺傳決定的,而是受環境因素的影響被動學習的。這樣的主張雖不全然受認同,但無庸置疑的是環境影響人的行為至鉅,所以當各項議題的公民運動的自主性參與者年齡層往下降,真要慶幸公民意識的環境仍有進步,如果再多一點「社會實踐」課,對社會真是好事。 好一陣子,醫學教育被譏諷是培育藥商而非良醫;醫不好、看不死的科別取代傳統的「大科」成為熱門。而所謂的「恐龍」法官與只會考試的「背多分」法官,被批評生命中絲毫沒有社會參與,造成判案多有偏頗。其實,關鍵在於正規教育中少了太多的「社會實踐」課,少了生命的張力。 馬偕博士在世時的教學,是非常「社會實踐」式的,也培育了許多對人、對土地關懷的熱情傳道人,本期《台灣教會公報》也以較大篇幅報導,馬偕醫院與馬偕醫學院連袂至台東利稻部落參與當地教會事工,說出院方與校方希望這群將來的醫生們,帶動醫界多一份視病猶親之情,多一點謝緯牧師當年「醫生早一分鐘到、病人少一分鐘痛苦」的情操,畢竟犧牲與奉獻絕非嘴巴說說就能辦到。 我們的信仰裡也是需要更多一些「社會」、「公民」元素,這會讓我們從關心周遭更貼近耶穌愛人的臉頰。信仰價值中的個人救贖固然重要,懂得攜手並進、互助共榮更是可貴,作家楊逵的作品中寫著:「小伙子,大家來賽跑,不為冠軍,不為人上人,老幼相扶持,一路跑上去,跑向新樂園。」這個新樂園真像極了福音書說的上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