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Virginia Yip
整理◎愛德華
你喜歡收禮物嗎？我最近看到一則影片，一個單親父親過年時給了他八歲的兒子100元壓歲錢。攝影師本來是想拍這孩子怎麼花這筆錢。結果孩子說他想請爸爸吃飯，他很得意地對爸爸說：「爸爸，今天不是我請客嗎？你選一份吧！」如果這是你的孩子，看到他把你送給他的東西回饋給你，你會不會感到很欣慰？
美事變醜陋
但是，這種反饋的舉動什麼時候會變質呢？就是當你發現，孩子請你吃完飯後，將之作為條件，要求以後不要再打罵他、不再限制他玩遊戲……。這時，原本一份純潔美麗的愛就變成了一項討價還價的交易，頓時走味了。照樣，如果有朋友送你禮物，是因為他知道你很喜歡或用得上那樣東西，這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但你一旦發現他送禮是另有目的，原本的一樁美事，因為摻雜了功利的考量，就立即變得汙穢、醜陋了。
同樣的，夫妻的房事應該是一件樂事。當夫妻二人都為了對方的滿足而徹底向對方敞開自己、讓自己在最脆弱的狀態下奉獻給對方時，那是一件再美不過的事了。但是，如果有一方想利用另一方來滿足自己呢？此時感到被利用的一方必然會感到羞辱、受傷，整件事就會立即變得醜陋、汙穢，甚至邪惡！我聽過一個很不智的妻子，她很想丈夫給她買一件皮草大衣，但丈夫不同意。那她怎麼做呢？她就在丈夫每次與她行房後，要求丈夫給她1000元。她本是他的妻子，現在竟然讓自己變得形同妓女。你說，作妻子有比這更愚蠢的嗎？
你的善行讓上帝噁心？
上帝賜福給我們，我們把祂賜給我們的恩賜、禮物用來服事祂，這本是一件美好的事，上帝必然會悅納。我們若對別人做出善行，是出於我們知道上帝愛我們，所以我們願意透過服事人來榮耀上帝，這都是很美的事。但是我們的善行什麼時候會走味呢？就是當我們覺得若不那麼做，上帝就不會接納我們；若不那麼做，上帝就會讓什麼災禍臨到我們；或是只要那麼做，就可以從上帝那裡得到更豐富的賞賜和祝福。這時，整件事就頓時變得骯髒、醜陋了。
這就是為什麼耶穌那麼痛恨法利賽人。並不是說法利賽人行善本身不對，而是他們行善的動機和目的使得整件事情都變質了。
上帝很樂意看到我們過聖潔的生活，但我們不能拿自己的善行當作條件，來求上帝接納我們。以賽亞書64章6節說「我們所有的義都像汙穢的衣服」，其實「汙穢的衣服」這翻譯太婉轉了，原文寫得很直接，指的就是婦女的月經布，在當時是骯髒且不體面的東西。上帝用這個詞來描述人的善行，並不是說善行本身噁心，而是人們拿善行換取祂的接納，就像月經布那般不堪入眼。
勿陷入道德主義的愚昧與自欺
為什麼有時候聖經叫我們脫去惡行，要我們行善，命令我們不可這樣行、要那樣行，但另一方面又說我們所有的善行都是汙穢的衣服呢？重點就在於我們的動機。
華人文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道德主義文化，而我們往往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華人所崇尚的禮尚往來，早已變成利益的交換。我們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有時送禮的人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他的動機是純正的，還是有所圖謀。這種含糊不清、動機混雜的事表現在各種事情上。譬如敬祖，到底是純粹崇敬祖先呢，還是想利用祖先呢？敬祖沒有什麼錯，但要求祖先吃了供品之後要保佑後代，就是功利性的，對不對？
這種功利交易的文化，華人信徒也不經意地帶進對上帝的信仰中。我們做了什麼善行，常常講得冠冕堂皇，說是為了榮耀上帝，但心裡免不了還是會暗暗地想，上帝是不是會看在我們做這些好事的份上賜福給我們？或者至少不降災給我們？我們的動機都是這樣混雜的。
這不是什麼高深的理論，誰不知道，出於對人的關愛而奉獻自己，只為取悅對方、滿足對方的需要，不帶任何條件、沒有任何利益考量，才算是真心的，為何面對上帝時就糊塗了呢？我們作基督徒，常常作著、作著就開始想用自己的善行為自己建立自己的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