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診間】診後特診第Ⅰ部7-3: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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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泉山

有一天剛下診,聖靈引我到曠野會議室開全人醫療會議。那兒早已坐著魔鬼與家屬,沒等我坐好,就有人問起:「當死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了,我們該如何應對這個場面?」

魔鬼說:「為了不讓場面尷尬、困窘,還是瞞著病人實情比較好。經上說:『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稱為神的兒子。』」

我說:「這不公平。主角像個臨時演員,所有人都知道劇情,唯獨主角演著備受折磨的臨演角色而不知結局,這個不是上帝的旨意。因為經上也說:『這是我的愛子,我所喜悅的。』每個生命都是神所喜悅的。」

魔鬼說:「經上說:『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反正是沒救了,何必掙扎?」

我說:「經上也說:『我必不撇下你,也不丟棄你。』難道沒救了之後,就沒有該救的了嗎?」

魔鬼說:「你若俯伏拜我,我就讓你華陀再世,妙手回春去救他。」

我說:「我豈能為了一展救人的技術,把即將步入安息的人都救回來,再折磨一番?」

魔鬼說:「就算不延長他活著的時間,如果能瞞著他,至少也會讓他在這段有限時間裡快樂一些。」

我說:「時間的意義確實比長度重要許多、許多。但是,意義必須在完全理解現實之後才會產生。隱瞞絕對產生不了意義。經上說:『你們不可偷盜,不可欺騙,也不可彼此說謊。』」

魔鬼說:「將如此難以承受的事實告訴他,多殘酷啊!」

我說:「全世界聯手背叛他,將他蒙在鼓裡,那更殘酷!」

魔鬼說:「你不愛他嗎?不為你在奮戰中的弟兄加油嗎?」

我說:「在擂台邊,眼看著拳擊手已傷到垂死邊緣,仍高喊著:『加油!要堅持下去!』的人,多半是下有賭注,為著自己的輸贏在吶喊,不是弟兄。」

爭論到這時,病人推開會議室的門闖了進來,說:「這杯如果是上帝的旨意,請容許我加糖,別讓醫生幫我加量。」頓時全場鴉雀無聲。

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