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之旅】鯉魚潭畔回望荒地成花園

玉山神學院

文圖◉王昭文

台灣叫作鯉魚潭的水域至少三個:位於苗栗縣三義鄉、卓蘭鎮、大湖鄉之間的鯉魚潭水庫,原是巴宰族內社的傳統領域,新竹中會鯉魚潭教會在附近;南投縣埔里鎮的鯉魚潭,謝緯紀念營地就在潭畔;花蓮縣壽豐鄉的鯉魚潭,緊鄰玉山神學院。三座潭都有美麗的湖光山色,成為觀光勝地。

緬懷前人

這次我來到花蓮的鯉魚潭,很幸運在冬天晴朗的早晨沿湖散步,飽覽美景。遊人尚未到達,一片安靜,只遇到拋竿釣魚的年輕人。那些天鵝船、電動船,依次挨著停靠碼頭。後來湖面開始出現獨木舟,單人的、多人的,然後也看到了立槳的,這裡是絕佳的水上運動場域。

一路上也看到不少鳥類活動。蒼鷺飛過潭面,夜鷺站在潭邊石頭上覓食,還看到兩隻翠鳥站在繫著船隻的纜繩上。散步到潭南的人工溼地,池內睡蓮盛開,遠遠看見一隻白腹秧雞。這樣的散步,真是舒服。

玉神於1946年創校,1959年高俊明牧師擔任院長的時候遷到位於壽豐鄉鯉魚潭畔的現址。高牧師和學生一起勞動,搬石頭築駁坎,種菜養豬,栽植果樹,把一片荒地建設成山上的花園,培養原住民傳道人。

1960年代,我的父母就讀大學時參加工作營,利用暑假在玉神協助建設,那是他們青春時代最美的回憶之一。每天工作結束後,活力充沛的年輕人還到湖裡游泳,坐在湖中的大石頭唱歌。

現在玉神大部分學生和老師都是原住民,院長是賽德克族的Walis Ukan(張秋雄)牧師。近年蓋起了一棟綜合大樓,包括對外營業的玉神會館(住宿、會議)、原住民文物圖書館。

走在玉神的校園,看到那些堅固的疊石駁坎和階梯、1960年代興建的圖書館,感念當時建築者的眼光和技術,如此穩固可靠,經歷多次地震、颱風的考驗,都平安無事。

珍貴史料

這次我去玉神,是為召開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教會歷史委員會。本屆有三位委員在花蓮,因此趁著開委員會的機會順道拜訪玉神,了解玉神的史料收藏狀況,以及合作的可能性。

Walis院長說,玉神準備成立史料中心,也想進一步充實原住民文物圖書館。我們去看了原住民文物圖書館,目前收藏品尚未整理出來展覽,主要是一位老人家的收藏,有許多今日已罕見的原住民生活器物和工藝品。視聽室內則有一些畫作,以及周聯華牧師的墨寶等珍貴文物。

之後我們到舊圖書館,在預定作為史料中心的原教育系視聽室,看到很多珍貴資料,有戰後的主日學教材,包括東南亞神學院、道生神學院的課本,長老教會總會最早的主日學課本,各種掛圖、說故事用的「紙芝居」圖片,還有教育系學生自己製作的聖經故事圖片、講故事用的玩偶……看得我們非常驚喜!因為館員說她了解不多,所以我們邀請Suning Siwa(甦濘‧希瓦)老師來幫我們介紹這間教室還收藏了些什麼。原來還有好幾個16釐米影片膠卷和放映機、幻燈片和放映機。

其中,有部影片十多年前轉成DVD,是美國宣教師請美國電影製作團隊製作的28分鐘電影。內容是一位布農族青年決心成為傳道人的故事,拍攝的場景包括1960年代的玉山神學院、新竹聖經學院、台灣神學院、鄉村佈道場面。我們設法觀看了一次,覺得這真是少見的寶貝!雖是劇情片,但很多場景和人物都是真的,裡頭不僅出現花翹奇牧師(Rev. George Alexander Hudson)、王英世院長的鏡頭,還有許多玉神的教師和牧師可能也是本人而非演員。可惜的是,原來的膠卷已經部分融化毀損,希望能夠修復。歷史委員會幹事盧啟明牧師建議,這部電影可以上字幕,往後在玉神募款和招生時可以多加利用。

這一切有上主美好的旨意,願這些資料能順利保存,並有人研究,讓更多人得益。

當天逗留的最後一些時間,我和甦濘從玉神最高處往下漫步幾百公尺。玉神的「苦路」有十座雕刻作品,隱藏於山林果園間。幾年前曾經走過,這次因路況只拜訪終站。滿山的櫻花,剛剛開始綻放。這是Yohani Isqaqavut(尤哈尼‧伊斯卡卡夫特)傳道師在玉神服務時栽植的,還種了許多香蕉。

從櫻花林眺望鯉魚潭北邊那片地,現在是遊客中心。據說一些年長的原住民傳道人站在這裡看那片土地時會流淚,因為那是他們辛苦開墾、耕種過的土地,後來土地所有權發生爭議,被政府收回,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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