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對鹿林內傳來ê呼聲(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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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俊誠

當西方文化tú-á開始衝擊福爾摩沙這tè太平洋上美麗島嶼ê時,tō kah島上ê原住民文化pèng-chhut美麗ê hé-kim-chhiⁿ。主後1622年,荷蘭為tio̍h擴大kah東亞ê貿易,占領今仔日ê台南安平,kiàn-li̍p Zeelandia城(熱蘭遮城)。三冬後,iū-koh用15 tè棉布向新港社原住民換Sakam(赤崁),成立一个小城市。荷蘭人降伏附近ê原住民部落了後,開始kah in和平徛起。荷蘭ê宣教師甚至用羅馬字教西拉雅族書寫in自己ê語言。對按呢,台灣ê原住民開始有這款用拉丁字母做基礎ê上早文字──新港文書。

翰安東是一个25歲單身ê荷蘭宣教師,1650年joa̍h-thiⁿ受荷蘭歸正教會總會宣教部ê差派前往遠東福爾摩沙ê新港社,伊beh協助已經tī當地設立教會ê尤羅伯牧師kàu-tō Si-lá-iah(西拉雅)族人讀聖經。Tī i kàu-tè福爾摩沙以前,翰安東已經tī雅加達東印度公司總部用羅馬字學習兩冬ê Si-lá-iah語,伊這擺前來ê任務,一方面是kàu-tō Si-lá-iah人學會曉書寫新港文書方便教化,一方面進行伊ê傳教事工。

八月初六這一工,45歲ê尤牧師駛馬車到熱蘭遮城港口去giâⁿ-chih翰安東。In兩人見面互相握手請安,翰安東kā行李khǹg-tiàm馬車後壁面,上車。

「感謝主ê保守,今仔日bô tú-tio̍h風颱。我來遮beh二十冬,逐冬tī這个時陣lóng不時有風颱。」尤牧師ná駛馬車ná講。

「Hèⁿ!我tī Batavia ê時陣就tú-tio̍h這款東南亞海域ê風颱,好佳哉我這pái tī海上bô去抵–tio̍h,風靜湧平!若bô就費氣了。」 翰安東笑leh應講。

馬車經過thian-tho̍h ê路段,來到新港社ê禮拜堂。尤牧師指教堂邊仔一間柴厝仔講「這就是你tòa–ê所在。邊仔彼間是我tòa–ê。」

翰安東kōaⁿ行李,tòe尤牧師入去伊beh tòa ê房間,尤牧師tī伊ê眠床跤拍開一片柴板仔。翰安東看tio̍h一支火銃kah一寡銃子。尤牧師對伊講:「這是為你ê安全設想。十外冬前,有一个心內怨恨ê Si-lá-iah少年人gia̍h刀入來,kā培力牧師刣死,所以,我想想leh,咱上好有一寡仔武器thang來kā遮个po̍k-tô͘ hè-kiaⁿ。」

尤牧師接sòa chhōa伊kiâⁿ khì宿舍邊仔ê另外一間柴厝,伊真驕傲kóng:「干治士牧師所起做ê禮拜堂以外,這間青年語文學校是我經手ē-tàng榮光主ê建築物,通過伊,我帶領上千个Si-lá-iah人歸主。這mā是你以後週間做工課ê所在。」翰安東看遮个椅桌,用充滿期待koh感恩ê心面對未來ê挑戰。

Tī語文班內面有一个生做清秀、學習認真ê Si-lá-iah女子名號做貝拉。有一擺貝拉問翰安東講:「馬太福音書lāi-té耶穌是按怎會講『hō͘人和好ê人,beh稱作上帝ê囝』咧?」

「Hèⁿ,因為上帝愛人好好á tàu-tīn,koh khah愛hiah-ê hō͘人好好á tàu-tīn ê人。」翰安東ná回答ná him-sióng伊ê智慧。

「貝拉,妳今年幾歲?」

「我mā m̄知影,應該是30 á-sī 是35歲!」

翰安東知影Si-lá-iah ê曆法(當時Si-lá-iah人無節日、無年曆、無文字;in計算時間是用月圓做單位,一擺月圓算做一個月,十個月算做一年;時間一久,in mā袂記得家己幾歲),講:「在我看,妳今年是18歲!我認為妳是thian-châi。」翰安東按呢講,兩个人lóng teh笑。「我發見妳m̄-niā聰明,iáu-koh用功。逐禮拜兩節ê課程,妳m̄-niā無欠席,逐擺留下來學習ê時間mā比其他ê同學kha久。」

「講實在,chit-má熱–人不時有目nih久ê青狂雨,阮tòa ê用茅仔草鋪hām竹仔所起ê厝tiāⁿ-tiāⁿ ē lāu雨。我猶是khah ài來恁這間柴頭起造ê學堂,tī落雨天,我m̄免閣再忍受滿四界ê積水。」

「講妳聰明,妳koh真正有影!」翰安東看貝拉,in兩个人iū-koh 開始笑。

按呢,貝拉繼續參加逐禮拜女班ê學習。翰安東mā tī上課ê時講伊ê家鄉荷蘭ê文化hō͘逐家熟識,學生仔聽了有欣羨kap渴慕。總是,閣過幾個月了後,貝拉直直欠席,翰安東問坐貝拉隔壁ê女同學吉娜:「你敢知影為啥物這chām á貝拉bô來上課?」「聽講是in老爸m̄准伊來。」吉娜應講。另外一个女同學克利也tè-chhiú-bé:「In老爸是阮部落ê長老,最近聽講阮庄內有一个號作洛薩瓦ê人到Provintia(普羅尼遮城)作生理,洛薩瓦看tio̍h荷蘭ê馬車tō感覺真kah意,心內想講nā ē-tàng買落來載物m̄知有外好,對án-ne問hit隻馬車ê主人敢願意賣。洛薩瓦原底kah彼个荷蘭人講好,beh用四tè鹿仔皮來作交換,總是,洛薩瓦hō͘伊四tè鹿仔皮了後,彼个荷蘭人kan-ta hō͘伊車bô hō͘伊馬。彼个荷蘭人講:『馬iáu-tio̍h用六tè鹿仔皮來換。』你知影阮這族bô飼馬,洛薩瓦無法度,姑不將koh chah六tè鹿仔皮去kah伊換馬。轉來了後,洛薩瓦聽講邊仔大目降社ê都卡那,用四tè鹿仔皮換一組馬車轉–來,馬少年koh有力。貝拉ê老爸tī庄內公開罵蕃仔bô信用,攏是諞仙仔,叫貝拉mài koh來上課。」

幾禮拜後ê一个暗暝,tī翰安東準備beh睏ê時,hiông-hiông聽tio̍h khin-khōng kiò lòng-mn̂g ê聲。

「緊!緊!緊開門。」翰安東知影che是貝拉ê聲,應:「啥物代誌?」翰安東趕緊對眠床上起來,穿一領siat-chuh就去開門。

「我ê老母一直teh hoah腹肚疼,疼kah跪tī土跤,我ê老父走去問ang-î-pô,ang-î-pô講可能是林間ê魔神仔作怪,chū-án-ne來阮兜替她作法。Ang-î-pô離開ê時,我ê老母ná親像有較好,m̄-koh chit-má伊閣開始腹肚疼,phēng éng-pái khah厲害,阮攏m̄知影beh án-chóaⁿ。」

「敢是食tio̍h啥物歹物?Sió-tán一下。」翰安東oa̍t-tńg-sin打開tû-thoah,the̍h出一罐小藥罐仔,就tòe貝拉到in兜。

貝拉ê厝是chi̍t間船型ê竹仔厝,貝拉ê老母iû-goân 跪tī土跤哀。翰安東叫貝拉去the̍h一張紙來,將紙thiah作八tè,kā藥罐仔裏面ê藥粉攏倒一sut-á tī紙頂面,koh 將紙áu作一包一包。

「這是針對腹肚痛ê金屬離子ê化合物,妳叫伊逐工tio̍h食四包,配燒水吞落去,日頭到東樹頭ê時陣食一包,透中晝ê時陣食一包,日頭到西樹頭ê時陣koh食一包,最後,月娘tī頭殼頂ê時陣tio̍h koh食一包。先食兩工ê藥仔看māi,這兩工mài食任何物件,beh去sái-ha̍k儘量去無要緊,有淡薄仔iau先jím leh。兩工後koh看講敢有小寡khah hó。」翰安東講煞,看tio̍h貝拉teh tìm頭,伊就轉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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