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文世界】參加2023全國客家基督徒靈修會ke感想

 南四縣腔客語 

◎Chhang Ngâ-yì(鄭雅怡)

2023年10月初三ngài坐六點鐘ke遊覽車,tui高雄去到台北天母,參與連續三日ke全國客家基督徒靈修會。已經九年無參加這个年度聚會lé。籌備這擺盛會ke牧長、幹部一定耗費盡多ke時間同精神,實在感謝佢tên ke付出。

長老教會還有mak-ke釘根本土?

總係,tui入會場參加開會禮拜同第一場專題講演,ngài ke心緊來緊沉落底,因為講演者大部分都係講華語。同九年前比起來,ngài-tên長老教會ke牧長緊來緊欠缺母語意識,無重視台灣本土語言,反轉對殖民威權用來歧視、壓逼台灣人、同台灣人洗腦、pûn台灣人認同錯亂、扭曲台灣人認知ke華語霸權(hegemony)投降lé!

Ngài在一張紙項寫:將客話vot-thet(豁掉),到底還chhûn mak-ke客家主體意識?M̀用行動支持台灣弱勢ke阿姆話、落實語文轉型正義ke信仰,到底還有mak-ke公義?還有mak-ke釘根本土?係準有一日,長老教會chhiuk-khói thèn-tén(跈著)「主流」講華語,失落原本堅持母語宣教、用阿姆話同殖民政權反抗ke台灣精神,ngài係m̀係愛離開長老教會,轉籍去其他講華語ke教派,甚至去中國人ke教會me無差別lé?

愐著日本時期到1960、70年代長老教會受殖民威權迫害,pí沒收族語聖經、pí禁止用阿姆話、pí特務監視、騷擾、恐嚇,ngài-tên ke信仰前輩還係堅持母語宣教ke立場,m̀-過,到今已解嚴36年久lé,台灣本土母語m̀會過再pûn人禁止、歧視lé,ngài-tên sa顛倒m̀用母語,反轉來壓制自家án弱勢ke阿姆話ke存活空間,去扶持最強勢ke殖民語言華語!這到底係nái一種ke殖民遺毒,抑係後殖民現象â?
該暗晡,ngài緊想緊悲哀。係準m̀係fûng-chhâi(風差,風颱)愛來,又thet夜lé,ngài盡想愛粘時坐高鐵歸高雄,kiak-a離開天龍國。Sa-下來兩日,ngài過a非常「鬱卒」。

語言係文化ke基礎同內涵

雖然台灣已解嚴36年lé,總係民主化、本土化還需要更進一步ke深化,去除殖民化、去中國化ke大工程還m̀-chhièn徹底,還需要多加努力。有teû牧長可能會講,傳福音就係愛pûn ko-kha多人聽,用華語做得pûn ko-kha多人聽有。M̀過,這擺聚會係安排在拜二到拜四, 係上班、上課ke日子,故所參與者大體係退休ke長輩,差m̀多攏講客話,ngióng-é m̀用佢tên最熟識、最有親切感tap並弱勢ko需要關懷、推廣ke客家阿姆話來向佢tên傳福音lé?就算現場有少數後生人抑係別ke族群ke人,大家講客話m̀正會pûn佢tên有機會來學習客話,深化族群交流,真正落實多元文化â?Me做得採用同步翻譯,無需要犧牲客話â。用「有人聽-m̀-sṳt」做理由,放棄弱勢極需要扶持ke本土母語,改用主流ke「高階語言」(high language)華語,其實就係thê幫助殖民霸權更加鞏固,sa成做殖民霸權壓迫台灣人語言文化、試圖消滅台灣人認同及文化根源ke幫凶,淪落在中華殖民霸權ke共犯結構。

語言係文化ke基礎同主要內涵,me同自我認同、族群認同、國家認同密切相關。語言若m̀係án重要,殖民政權就m̀-sṳ́(不必)通過教育、媒體等種種機制,大力來推行「獨尊華語」ke殖民語言政策,kiâ目的就在醜化、邊緣化台灣本土語言,正過再消滅台灣人ke主體意識,換將中國意識釘入台灣人ke頭nà中,án-nê來強化、穩固殖民統治ke心理基礎。故所以客家信仰前輩,母語詩人杜潘芳格在生呼籲,無客話,就無客家人lé。有一日,若係台灣本土語言無het,就表示台灣人pûn人同化,斷根滅族lé。

搶救阿姆話ke重要性

猶太人因為體覺著阿姆話ke重要性,在失thet國家兩千年後,決志重建希伯來語,成做1948以色列建國以後ke國家語言同重要ke建國基礎。烏克蘭長期受露西亞(Russia)宰制,致使烏克蘭語流失,1990年代烏克蘭獨立以後,烏克蘭人民也覺醒,愛推動母語復興。這時節thê台灣,語言學者警告,台灣各族群族語嚴重失落ke程度,過無sat-mâng(煞猛)搶救,怕過50年就會滅絕lé。

在極艱辛ke環境,台灣民間努力thê推動各種族語相關活動,政府me在民間ke鞭策下,2018通過《國家語言發展法》,族群族語進入教育體制,各族語ke能力認證同師資培訓me在積極進行。長老教會係台灣母語教育同母語運動ke火車頭,自早採用母語宣教,用羅馬字進行宗教教育同出版,編譯各種族語聖經,還在殖民威權壓制ke時代堅持使用母語成做一種反抗行動,實在係現今台灣母語教育、母語復興ke先驅同典範。總係,長老教會敢愛同現今ke台灣社會同工,共下來搶救台灣人ke阿姆話,成做進步ke力量、台灣ke「米該雅」?抑係打卵退,反轉去維護頭擺ke殖民霸權語言,成做落伍、退步ke阻力?

在這擺客家靈修會期間,ngài一直想著非洲肯亞母語作家Ngugi wa Thiong’o在Decolonising the Mind(《心智去殖民化》)這本書中,佢質問該teû堅持用殖民語言,譬喻講英語,來寫作ke非洲作家:
「Ngióng-é ngài-tên會接受,『一定愛用英語來創作文學ke邏輯?英語在ngài-tên ke文學』、文化同政治當中ke地位,真e係理所當然ke, m̀-sṳ́懷疑ke,命中註定ke?──Ngài-tên非洲人ke作家ngióng-é對自家阿姆話ke主張án軟弱無力,sa對其他ke語言,尤其係用來對ngài-tên施行殖民統治ke語言,sa án ton-chṳ̂n(斷真)、án堅定thê宣揚?」

How did we arrive at this acceptance of ‘the fatalistic logic of the unassailable position of English in our literature’, in our culture and in our politics?…… How did we, as African writers, come to be so feeble towards the claims of our languages on us and so aggressive in our claims on other languages, particularly the languages of our colonization? (19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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