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揚真理】〈求主為我造清潔的心〉塗抹我一切的罪孽

◎虛吾

「我鼓勵大家學習這些經文詩歌，這樣學會一首詩歌，就背起來一段經文。」一位喜愛詩歌的講員，如此分享他背誦經文的祕訣。確實，一些替經文譜上旋律的詩歌，不乏朗朗上口、使人印象深刻的經典，〈求主為我造清潔的心〉即是時常迴盪在我心中的音韻。年少時，團契的弟兄姊妹時常唱這首詩歌，致使如今雖然時過二十餘年，我背誦、吟唱這首節錄詩篇51篇10～12節的詩歌仍然毫無難度。

經文詩歌的限制

經文詩歌雖然有助於我們熟悉經文，但是隨著對聖經與詩歌的理解增加，我認為經文詩歌有些不足之處也值得思考。

第一個限制是旋律，若與經文本身的主旨不符，難免產生違和感。譬如以輕快的流行音樂節奏搭配天國八福的經文，或許富有創意，也能拉近經文與現代人的距離，但較難體會經文中關於靈裡貧窮、哀慟、飢渴、為義受逼迫的沉重，以及得安慰、飽足、得見上帝、進入國度的莊嚴。我想，以歡聲唱輓歌，以柔聲吟戰曲，俱不相宜。

經文詩歌的另一個限制，在於不易呈現經文的全貌，〈求主為我造清潔的心〉即是一例。這首詩歌使我們記住了幾段經文，但若回到聖經，就會知道歌詞約只占整首詩的十分之一，實在無法說足以認識其宏旨。

基督福音的縮影

事實上，詩篇51篇的內涵，遠比詩歌表達的沉重，因為標題告訴我們其背景是大衛與拔示巴通姦，先知拿單見過大衛之後。拿單的直諫，是這首詩產生很重要的前提。

根據聖經記載，大衛借約押的手陷害拔示巴的丈夫烏利亞後，把她接到宮裡，而耶和華甚不喜悅大衛做的事。然而，直到拿單指出大衛的罪孽，他才幡然醒悟，於是寫下詩篇51篇，承認自己的罪。顯見若不是上帝表達祂的譴責，顯明大衛暗眛的醜惡，即使他是合上帝心意之人，仍不見得看得到自己的罪愆。

真正的福音，必然伴隨顯明罪的「禍音」。禍音聽起來雖刺耳，但我們若看不到自己真正的問題，就不可能真正明白福音。

事實上，大衛在詩篇51篇的祈求，正是本於上帝豐盛的慈悲（1節）。大衛清楚自己若要得到赦免，不能訴諸上帝的公義，因為按上帝的公義，他根本無法在上帝面前站立得住。君不見人的良善並不持久，「時常行善而不犯罪的義人，世上實在沒有。」（傳道書7章20節）再好的人至多做到大過不犯，小錯卻不會斷，更何況是犯了重罪的大衛？

所以大衛的確是明白上帝心意的人，他知道自己雖犯罪，卻仍可憑上帝的慈愛和慈悲，在祂面前承認罪惡，祈求祂不照他的罪惡懲罰他。但是，承認自己犯罪就解決罪的問題了嗎？不少人引用約翰一書1章9節：「我們若認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似乎認罪就必蒙赦免，但這豈不是變成「認罪稱義」了嗎？還是反過來說，未認的罪都不蒙赦免了？

我們必須明白，上帝之所以赦免，不僅本於祂的慈悲、憐憫，更是本於上帝兒子耶穌寶血洗淨我們的罪（約翰一書1章7節）。因為祂賜下赦罪的恩典，所以我們才知道自己得罪上帝，會為罪憂傷。因著深刻體認到自己罪性的可怕，我們會像大衛懇切祈求上帝：「掩面不看我的罪，塗抹我一切的罪孽。」（詩篇51篇9節）

福音故事的全貌

罪人蒙上帝赦免，還只是福音故事的起頭。詩篇51篇10節顯明大衛對救贖恩典的理解：「上帝啊！求祢為我造清潔的心，使我裡面重新有正直的靈。」大衛懇求上帝在他身上創造一顆新而清潔的心，不是源於血氣，而是源於上帝的恩典。唯有如此，他才可能脫離罪的捆綁。

大衛這位得罪上帝的人，更進一步乞求上帝：「不要丟棄我，使我離開祢的面，不要從我收回祢的聖靈。」（11節）他深深明白，被上帝離棄是最為可怕的事。這位受膏者明白被上帝壓傷將不得聽歡喜快樂的聲音（8節），於是呼求上帝：「求祢使我仍得救恩之樂，賜我樂意的靈扶持我。」（12節）罪人唯有蒙上帝拯救，脫離了罪惡的挾制，才能找到平安喜樂的根源就是上帝。

大衛這位蒙恩的罪人，憑藉他所得的拯救之恩、新造之心，不再單顧自己，還回頭堅固他人，「我就把祢的道指教有過犯的人，罪人必歸順祢。」（13節）他看明，上帝藉著摩西所傳的燔祭只是表徵，祂真正要的祭物是人為罪憂傷的靈，而且祂必不輕看憂傷痛悔的心（17節）。

詩篇的尾聲，大衛提及上帝喜愛公義的祭，與起首遙相呼應。因為那公義的祭，正是上帝出於慈愛、憐恤、為赦免世人而設立──為了讓世人悔罪、滌除罪惡、重生，祂將獨生子賜給世人，祂獻上自己為祭。「耶和華卻喜悅把祂壓傷，使祂受痛苦；耶和華若以祂的性命作贖罪祭，祂必看見後裔，並且得享長壽；耶和華所喜悅的，必在祂手中亨通。」（以賽亞書53章10節，新譯本）

綜上所述可知，我們欣賞詩歌時，仍需以聖經檢視。〈求主為我造清潔的心〉旋律優美，卻未完全表達詩篇51篇的意涵。要認識福音真理，我們仍需回到全本聖經，方能略略揣摩上帝赦罪、拯救之恩的輪廓。但若再看今日的流行詩歌，或許這點已顯得瑕不掩瑜。只能說，我們切勿任由自己因循苟且，當像大衛回想自己是從哪裡墮落的，悔改過往所行，回復起初的愛心，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