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之旅】追尋馬偕行腳|冒險往高山叢林傳福音

武暖▶辛仔罕▶宜蘭城

辛仔罕。

文圖◎陳順福

走過宜蘭縣定古蹟武暖石板橋,這座橋於1891年建造,馬偕初次至噶瑪蘭平原旅行時還不存在。我站在橋上,遙想著馬偕牧師在武暖社向噶瑪蘭族人傳福音的故事。自從1873年第一次到宜蘭旅行,馬偕對噶瑪蘭人的宣教產生極大的負擔,於是一次又一次地翻山越嶺到宜蘭,徒步走到各地村社醫病、傳教。經過多年辛苦的耕耘,越來越多噶瑪蘭人相信耶穌而受洗,於是馬偕逐漸在各個部落設立教會。

武暖石板橋。
馬偕在武暖教會。(相片提供/真理大學校史館)

1887年3月4日
前往武暖,在中午,我們為26位洗禮,然後對100位講道。(《馬偕日記1871-1901 Ⅱ》,172頁)

馬偕第二次返回加拿大述職前,特別來到宜蘭地區巡視各教會。當時他訪查許多村社及教會後,於1893年7月25日來到武暖社,並在武暖長老教會前與噶瑪蘭信徒拍下一張合照,見證了當時噶瑪蘭地區教勢的興旺。

1893年7月25日
拜訪大竹圍、奇立丹、武暖、辛仔罕、三結仔街,並在董門頭過夜。(《馬偕日記1871-1901 Ⅲ》,102頁)

我沿著水圳前行,經過一片片稻田,來到散居著幾戶農家的辛仔罕舊址。這裡曾經是一個噶瑪蘭族的大部落,信徒們總是不畏寒冬及酷暑,熱情地參加教會的聚會。但在1895年台灣進入日治時期後,因為日本人的壓迫及漢人的侵占,辛仔罕社的族人紛紛遷徙外地,或是逃難到花蓮、台東地區。馬偕1900年最後一次來到宜蘭地區訪視時,辛仔罕及武暖教會的會眾已經四散,人去樓空的禮拜堂成為廢墟。

1900年5月23日
前往辛仔罕、武暖,然後在廍後過夜。前面兩間禮拜堂已經成為廢墟。(《馬偕日記1871-1901 Ⅲ》,458頁)

行下渡頭大橋跨過宜蘭河,從昔日護城河圍繞的宜蘭城東門進到城內,便看到城內最熱鬧的街道,古時稱為三結仔街。當時噶瑪蘭廳衙門及三結仔街長老教會都在這條街上,士紳名流及文武官員也都居住此地。

下渡頭大橋。

1875年4月27日
船隻不停的在移動,在天亮以前我們來到整個平原最大的城鎮,即三結仔街。(《馬偕日記1871-1901 Ⅰ》,215頁)

在宜蘭長老教會(昔三結仔街教會)前靜默禱告後,從教會旁的巷弄走到底,就是友愛百貨的停車場。這裡是馬偕曾經拜訪過的黃纘緒舉人宅第原址,原房屋目前已拆除,重新組建於傳統藝術中心宜蘭傳藝園區。

宜蘭長老教會。

繼續繞行巷弄間,找到楊士芳進士宅第,原建築只剩下祠堂公廳,左右兩側房舍都已拆除改建。這位唯一進士及第的宜蘭人,得到功名後返鄉,與黃纘緒先後於仰山書院掌教,培育許多英才。

楊士芳進士宅第。

1887年6月27日
拜訪最高階的中國官員,相當於文學碩士畢業生的舉人,與幾位頭人。受到所有人熱情歡迎。(《馬偕日記1871-1901 Ⅱ》,186頁)

我沿三結仔街往西門方向前行,經過陽明交通大學附設醫院(昔噶瑪蘭廳衙門),想起馬偕在這裡看見生番被斬首。在清國紛亂的時期,漢人來到噶瑪蘭開墾,平地原住民的土地漸被侵占,族人也漸漸漢化,但是居住在山區的原住民不願被侵占土地及同化,時時與平地人發生武力衝突。部落勇士常常進行出草行動,砍下平地人的頭顱帶回部落,因而也有被官府抓捕判刑的風險。

宜蘭城西門「兌安門」。

馬偕曾多次冒著被出草的危險,前往山地的原住民部落探訪,將上帝福音的信息傳揚到福爾摩沙的高山叢林之間。

1890年9月27日
上午9點,在三結仔街的禮拜堂。立即聽說有個生番要被砍頭,一隻槍已經開火。我們等著第二響,然後走出來到滿清軍官衙門附近的刑場,就在軍營前面。……卸下囚車後,有一陣子他坐著,然後帶著一張恐懼扭曲的臉向前倒去,臉朝下,整個身體被往上拖。於是從頸子後面一擊,但沒有割斷。第二個劊子手走上前來,拿著大刀將頭鋸斷。頭被綁在一個竹棒上,被帶去放在西門上。(《馬偕日記1871-1901 Ⅱ》,421頁)

日本時代的獻馘碑。

我繞了宜蘭城一圈,經過中山公園,在公園內有一座日本時代的獻馘碑。「馘」原指被割下的左耳,當時日軍征戰宜蘭山區的原住民部落後,部落頭目紛紛獻出獵獲的頭骨以表降服。這些頭骨被集中埋在此地並設立石碑,以記念宜蘭地區遭到原住民出草殺害的平地人。

宜蘭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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