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婷高雄報導】吳濁流著作《無花果》,透過個人經歷與思想呈現日治時期及終戰初期的台灣人處境,最早於《台灣藝文》雜誌連載,並於1970年10月由林白出版社出版單行本,隔年便因最後一章陳述二二八事件而遭列為禁書;鄰近二二八和平紀念日之際,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於2月20日下午舉辦「史博講堂」,邀請曾從事出版行銷、著有《解嚴之前的禁書》與《我的黨外青春:黨外雜誌的故事》等書的作家廖為民,解說《無花果》大事紀,也分享自己接觸禁書、黨外雜誌的故事,以及在出版業時與台灣警備總司令部(警總)周旋的過程。

廖為民指出,《無花果》於1968年4月至10月期間分別於《台灣藝文》雜誌第19、20、21期連載,後由林白出版社集結成冊、1970年10月出版,卻因記錄二二八事件遭人舉報;隔年2月,林白出版社發行人林佛兒遭約談;3月,警總以《無花果》最後一篇完全記述二二八事件經過,且「查目前台獨即依此作為宣傳並訂此日為國殤紀念日,此種文字流傳於社會甚易產挑撥副作用」為由提報查禁;4月,參謀總長賴名湯核准查禁,同月警總正式查禁。

廖為民表示,小時候自家也開書店,曾親眼目睹警察來收禁書的過程;廖為民開始看黨外雜誌是從自家書店的《台灣政論》開始,對台灣歷史、政治和社會的認識很多是靠閱讀而來。秉持文化保存的心,他於1975年就開始留存禁書和黨外雜誌;於1980年擔任「台中書報社」業務經理前後共4年,與中台灣書店與書報攤合作販賣黨外雜誌。

(攝影/林婉婷)

廖為民回憶,當年李登輝透過讀黨外雜誌以了解民情,定期派人收取各類黨外雜誌;如果警總查禁太嚴,廖為民就會壓下雜誌、不公開販售,讓負責人無法籌得應取數量,算是出版商向當局的暗示與抗議;廖為民還隨身攜帶法規小抄,進出警總時用來辯論。這些周旋過程勞心勞力,讓他感嘆:「文明的人被不文明的人統治。」有聽眾詢問,在風聲鶴唳的時代與警總交鋒,為何廖為民沒有因此惹禍上身?廖為民認為原因可能是自己僅是書商,不是創作者也不是編輯者,且與警總互知底線:書商肩負經營壓力,而警總要求查禁業績,雖然有點屬於「共犯結構」,但交涉過程彼此都沒有越過「紅線」,因此可以守住自己的安全。

最後的交流時間裡,廖為民與眾人聊出版趣事,及個人寫作和如何整理各類禁書、黨外雜誌目錄等習慣;眾人也討論二二八事件,廖為民認為文化差異是衝突爆發原因之一,現場有二二八事件受難者遺族也提出看法,點出經濟困難、物資缺乏、差別待遇和軍隊統治也是可能是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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