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路

編按: 「2011台灣文學獎」2011年12月10日下晡,在國立台灣文學館館舉行頒獎典禮,本文作者王昭華以〈哀爸叫母〉作品得到創作類台語散文金典獎。作者是用台語寫文寫歌&ecirc自由工作者,得獎作品請上伊&ecirc部落格:blog.roodo.com/cit_lui_hoe/archives/18031001.html。&nbsp

◎王昭華

去提款機洗寄金簿,機器共(k?)簿仔吞落,含(k&acircm)t?嘴內吱吱吱吱寬寬仔哺,哺kah有聲有款有齊著(chi&acircu-tio?h),到氣矣,才一下吐出來還我。

油墨略仔殕殕(ph&uacute-ph&uacute)&ecirc數目字,加湠幾仔頁去,看著煞若生菇。講是「洗簿仔」,實情是愈洗愈烏。平常時仔罕得提簿仔來洗,橫直就是彼幾千箍仔、幾千箍仔咧加(稿費),一千、兩千咧減(日用),有時幾百箍仔咧轉出(網購),錢水出出入入攏用滴&ecirc,大滴細滴&ecirc精差爾爾,寄金簿免啥洗,完全「點滴在心頭」。難得這回,台灣文學獎&ecirc獎金入數,有&hellip&hellip真想欲講「一『港』錢水」流入來。毋過(m?-k&uacute)毋著,「港」是有源頭、會一直貢貢流êkoh想講,敢會當講是「一『桶』錢水」?但是人華語咧講「第一桶金」,一桶是一百萬呢,咱連人半桶koh半桶都綴(to&egrave)袂著(b?-tio?h),差遠咧。

一港?一桶?一khat?一觳(khok)?&hellip&hellip公報社&ecirc編輯來批恭喜我得獎,而且,希望我會當共創作&ecirc心情佮(kap)讀者分享──我想我是共「『創作』&ecirc心情」佮「『得獎』&ecirc心情」捎(sa)顛倒反去矣,一直牢(ti&acircu) t?彼兩觳錢水&ecirc歡喜佮感慨裡。

對1990年接觸著台文,那料想會到,20年後,主要是靠台語咧食飯(食會飽袂飽是另外一回事)。人生,想袂到&ecirc代誌真濟,毋過,若講著「生涯規劃」&ecirc時,總是攏按想會到&ecirc光景去設想。想會到&ecirc光景:出社會、食固定&ecirc頭路、趁錢儉錢、結婚、建立家庭、生囝晟囝、囝離跤手、老&hellip…少年時代&ecirc我,並無按呢&ecirc眼光,目睭無才調看出一幅未來&ecirc藍圖,但是注目t?家己&ecirc肚臍,算講了解家己有啥物款能力,就「忠於自己」,按上帝賜h??我&ecirc才情,爛田準路行落去──如此而已。

這中間,並無啥物「有夢上」&ecirc「夢」,嘛毋是啥物追求成就&ecirc奮鬥路途,只不過是「盡己」。我對台語&ecirc語感袂b&aacutei,我就盡量去發揮;我&ecirc語感受華語影響嚴重,就較謙虛兮去學習按怎分拆,鋩鋩角角(m&ecirc-m&ecirc-kak-kak)慢慢仔掠,總是會進步,著無?!

我嘛佮你仝款,看無頭前&ecirc路,但是跤前有一葩燈,沓沓仔摸,感謝主,應該死袂去。我嘛佮你仝款,知影寫這台文足歹看,人看無;但是,欲等kah人齊看有才寫,是永遠等無彼工。寫,發聲,是宣告「恁祖媽t?遮!」,背骨&ecirc囝孫毋通siu?假痟。(是講,若正經痟,就無藥醫了!)

確立這?基本態度,堅心t?一坵園潦落去了後,賰&ecirc,就是技術磨練&ecirc問題矣。各行各業行到透,應該攏仝這條理路。不而過,面對一坵爛田,這身欲「潦」會落去「潦」袂落去?逐?心內攏一直咧算&hellip&hellip千算萬算,毋值天一劃。

對家己上根本&ecirc文化,嘛是用「算」&ecirc心態咧秤斤兩捏輕重,這應當才是生理人底&ecirc閩南人&ecirc本性,就算轉骨變成咱家己認定&ecirc「台灣人」,文化基因假若嘛猶牢t?骨髓裡。

生理人底罔生理人底,卻是生理囝歹生。我嘛毋是生理囝,算盤頇顢(han-b?n)擉(tia?k),才會錢水滴滴流,無一港&ecirc,嘛無一桶&ecirc。

T?這款情況之下,我求個人&ecirc生存都袂赴飼矣,致使實在無法度回答你有時擲過來&ecirc大問題,譬如母語&ecirc前途等等有&ecirc無ê我確定我無義務符合任何人&ecirc期待,欲寫、欲毋寫,只要對家己負責,不過到目前為止,猶算是一?失責&ecirc人。

一人一路,我t?我&ecirc爛田路,向你ia?t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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