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利斯‧樂歌羅干
看到現今原住民的處境,筆者以本族傳統戰鬥文學書寫習作了這首肺腑吟文詩,期許自己能以書寫來為原住民文化戰鬥求和諧。筆者認為不論是何種身分或職業,每個人都是一支在上主眼中獨特的筆,希望個人的言行舉止也能像筆,深深地寫在長輩弟兄姊妹和好朋友的心版上。
泰雅爾傳統肺腑吟文詩──Lmhuw
Lmhuw肺腑吟文詩是朗誦式歌謠遷徙史詩,舉凡家譜、族譜、部落歷史等,皆以吟唱的方式傳講。也唯有對部族、部落、家族、家庭、個人具有重要價值的內文,才得以使用Lmhuw的方式來傳遞。Lmhuw是筆者所領受先祖訓誨之泰雅爾戰鬥文學。「Lmhuw」有指引、導向之意,其字根、字源、字義與「Smrhuw」的使之扶正、依靠、依憑、扶持、扶助,有文本並置詮釋之必要性。同時Lmhuw詩吟形式與泰雅爾語「gamin」(根)的字源,有直接的因果關係,說明Lmhuw也是一種探詢根源的表達。
Lmhuw亦區分有以下7種形式:
1.部落遷徙史吟哦:專屬男人得以吟傳之詩吟曲式,通常由部落pqayat Gaga釋憲大法官偕同各家族耆老領袖於眾人聚集時吟哦傳遞,以接力賽的方式一棒接一棒地吟哦各家觀點,其中及末復由釋憲大法官做彙整總結。
2.訓誨吟哦:長輩教導晚輩時使用,通常在家族或家庭中施行,男女長輩皆可做如是之表達吟哦曲式。
3.哀悼吟哦(哀歌):慰送親友辭世時之吟送亡者詩吟曲式。
4.smyus、mqotas吟哦:主要以男人主司吟哦,這種儀禮常被誤以為是祖靈祭、播種祭、入穀藏薪祭等祭祀。但事實上,錯把泰雅爾smyus、mqotas當作「祭」,是「他者觀點認知」。若要以中文來詮釋smyus、 mqotas的意義,筆者認為用「禳袚」(音同攘福,即向Mrhuw Utux神靈祈禱消除災厄、向祖先說話)這用詞,較貼近泰雅爾的思維。
5.含飴弄孫吟哦:即兒歌,曲式以女聲為主。
6.出征吟哦戰歌:此為戰時凝聚軍心、號召眾志成城之吟哦;而戰鬥歸來時安魂詩吟曲式以男人為主要詩吟者。
7.愛戀詩吟(情歌):此詩吟主要以女子所吟情詩,通常泰雅爾男子並不做戀愛詩吟。
冀盼全貌呈現泰雅爾文學
泰雅爾族除了面授機宜的口語留傳會話與對話,並以婦女織布圖文記錄歷史之外,更以Lmhuw肺腑吟文詩吟哦方式,強化領受者印象,表明泰雅爾歷史中更迭不休止的戰鬥實況處境。在爾虞我詐的人類社群中,泰雅爾人以Lmhuw的歌唱寫詩、說故事不斷地重申歷史,讓世代泰雅爾人明白先祖辛勞血汗、胼手胝足的腳蹤,繼而感念頌讚Utux(上主)是如何眷顧、保護泰雅爾。泰雅爾亦在上主眼目眷護下,像個小孩子般在世界上做工、跳舞、唱歌、吟詩,也會在不得已之下含淚戰鬥獵首。
目前在學術上Lmhuw通常被認定為歌謠,然而筆者務求還原族群文化主體意識,期望能完整重現豐富的泰雅爾Lmhuw。按目前現行詩文書寫規格與形式之要求,若是忠實表達文化主體性,實在應該用「樂譜」加諸「論述(陳述內容)」才算完整。所以,不論筆者怎麼書寫,勢必將會逾越詩文書寫之規範。今以中文文字呈現之形式作為折衝表述之方式。
當務之急在於建構「泰雅爾文學形式思考與實踐」等文學論述,期使台灣文學界及至世界文壇追認泰雅爾族的文學形式表達。冀盼他日全貌呈現上主所賜的泰雅爾文化與文字書寫。
5 6 6 . 60 / 3 5 5 5 5 5 / 3 5 5 5 5 / 3 5 5 5 . 5
我 是 筆 從 至 高 隱 密 處 湧 奔 出 來 澎 湃 的 血 液
3 5 5 5 50 / 3 3 3 5 5 5 / 3 5 5 5 5 5 3 5 / 3 5 5 .0
清 白 透 明 看得 到 摸 得 到 安 靜 底 層 的 力 量 有 蝦
5 . 35 5 / 5 6 5 3 3 / 3 3 5 5 50 / 5 6 6 6 60
有 魚 也 有 草 我 是 筆 我 是 筆
3 5 5 5 5 50 / 3 5 5 5 5 / 3 5 5 5 5 3 5 / 5 5 3 5 5 5
輕 輕飛 翔 的 雲 朵 乘 著 山 風 浪 海 的 拍 打 穩 穩 船 行
3 3 5 5 5 0 / 3 3 3 5 5 5 5 / 3 3 5 5 5 5 / 5 5 3 35 5 5
每 個 小 節 八個 半拍 以 四 分 之 四 的 頑固 音律 和 絃 循 環
5 5 3 5 5 5 / 0 0 / 3 3 5 5 3 / 3 5 5 5 5 3
雖 恆 有 規則 也 是 有 不 小 心 忘記 節
3 5 5 5 5 5 / 35 5 0 / 3 3 5 5 / 5 3 5 0
奏 禮貌 的 時 候 我 還 是 筆
5 3 5 . 5 5 5 / 5 5 3 5 / 5 . 5 50 / 5 3 5 5 5
就算 是 臨到 硬 住 拳 頭 脫 去 西 裝
5 3 5 5 / 5 5 5 3 5 5 / 5 3 5 5 5 / 5 6 5 3 . 3
褪 領 帶 換 穿 軍 裝 仰 天 靜 默 我 還 是 筆
3 5 5 5 / 5 3 5 5 0 / 5 5 3 5 5 / 5 5 5 5 5 0
一 支 筆 在 你 心 裡 是 那 從 你 指 尖 溜 到 你
5 3 5 5 0 / 5 35 5 5 / 5 6 5 5 . 5 / 5 - - 5 0 /
脣 齒 間 傻 傻 呼 呼 笑 的 筆